那些殘缺的靈魂倒是聽話,在鎖魂鏈下一動不動,任由他們牽着。可是其中不乏一些戾氣很重的厲鬼,脫離了桎梏,滔天的怨氣,實力竟是生生跨進了鬼王之列,就連陰差都被隐隐壓制了一頭。
厲鬼和鬼王……這兩個光是稱呼就能聽得出來差距。
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啊!
不太妙啊!
眼瞧着這些兇猛的鬼王撲向他們手中拘着的死魂,陰差神色變了變,這是要吞噬壯大自己的力量?
本就難纏,要是任由他們壯大,到時候地府還不得滿員?
陰差負責拘魂,可沒有多大的戰鬥力,面對戾氣極重的鬼王時,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否則說不定自己都會成爲對方的養料。
一山難容二虎!
同一個地方出現三隻鬼王,必然會有争鬥。
眼瞧着其中之一的鬼王掙斷了鎖魂鏈,以壓倒性的實力吞噬了比她稍若一些的兩隻鬼王,周身鬼氣暴增,原本就強大的力量,更是到了一個質的飛升,早已經不是普通的陰差能應對得了了。在那鬼王撲向他們的時候,兩名陰差神情大變。
糟了!!!
恰在此時,铮的一聲,一把泛着金色懾人的光芒的長劍從側邊飛了過來,擦着那鬼王漆黑尖銳的指甲,逼退了鬼王。
那鬼王尖聲長嘯,赤紅猙獰的眼珠子轉向長劍飛來的方向。
楚泱硬生生的咽下了到了嘴邊的血,緊閉着嘴唇不讓一絲血腥味流瀉出來。
她少有這麽狼狽的時候,體内的力量似乎在亂竄,她感覺身體仿佛要爆開了似的,現在又要面對這隻實力強勁的鬼王,楚泱第一次産生了力不從心。
過來她來的時候算的那一卦沒錯。
不過她顯然沒想到,她竟然會有一劫!
知道此行不怎麽順利,但結果是好的。
沒想到啊……
那鬼王捂着自己被長劍擦到的手背,手背上冒着黑煙,如果不是反應快,這隻手都沒了。
她已經不是人了,再手上就是靈魂上的了!
靈魂的痛才是更痛。
鬼王望着楚泱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陰冷兇狠,顯然知道傷到她的人是誰。
楚泱反手一握,長劍如同有意識一般的回到了她的手中,她單手杵着劍,劍尖朝地,姿勢很随意很放松。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是靠着這把劍來撐着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明明之前沒有這麽嚴重的,怎麽會突然……
楚泱掃了兩名陰差一眼,示意他們進鬼門,他們再繼續留在這裏,并不會給她帶來什麽幫助,畢竟手中還有數千的死魂等着他們帶下去,她現在也護不住這些死魂,要是被那鬼王趁亂吞噬了,那她這麽長時間坐的事情不是浪費了?她還都受傷了呢!
陰差也不拖沓,轉身牽着鎖鏈帶着那些死魂就朝着鬼門而去。
那鬼王眼看着自己的糧食要跑,頓時暴躁起來,周身的陰氣化爲虛影,瘋狂的攻擊那些死魂。
楚泱提劍一劈,眉心的光芒一閃,隐隐的花紋忽然驟亮。
橫斷阻隔了鬼王的攻擊和路線,鬼王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食物消失在眼前,她根本不敢跟着進入鬼門,本能使然,讓她知道,一旦進了那扇門,她必然無法再回來。
既然不能去找跑了的食物,那作爲罪魁禍首,她怎麽也不能放過。
“你壞了我的好事,我要殺了你……”那鬼王怒極。
楚泱面容蒼白,硬是咬牙撐着,局面對她很不利!
黑夜籠罩的山林,死氣沉沉,聽不到蟲鳴鳥叫,安靜至極。
她不動聲色的摸了一下身上的符箓,她帶來的符應付這隻鬼王并沒有什麽大用,偏偏唯一的那一張紫雷符之前浪費了,剩下來的這些,對她來說有些雞肋。
這隻鬼王的實力或許已經不僅僅隻是王級,是她迄今爲止碰到的最棘手的一隻鬼了,她又自知之明,她全勝之時都不見得能拿下她,更别說現在了。
放棄不是她的作風!
這隻鬼王怨氣戾氣極重,已經不再拘泥于自己的恩怨,一旦放她離開,必然會濫殺無辜壯大自己的力量,沒有人能阻止的話,那麽陽間混亂陰間自然也不會好太多。到那個時候……背後牟取利益的人,或許想要的就是這個,等着的也是這個。
楚泱想,或許師父之前說過她的一場死劫就是應在了這裏,即便她自己都莫名其妙,可劫難想來說不準。
她将帆布包裏所有的符箓都拿了出來,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讓這隻鬼王離開這座山半步!!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向趙博祥沈辰等人求救,一來那些人并沒有給她求救的方式,二來……那些人上來也不過多加幾個枉死的怨魂而已。
再說,他們之間的交情,還沒有她能放心的交付後背的地步。
鬼王并沒有給她多少的時間,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愈發的兇狠暴躁起來。
撲上來的時候,楚泱也沒有猶豫,将手中的符箓全部都抛了出去,自己則是迅速的趁着空隙,向後跳躍了十多步,雙手結印掐訣。
一張巨大的結界在山的上空籠罩,直至将整座後山都罩在其中爲止。
不等楚泱緩口氣,那鬼王已經襲上跟前,那漆黑鋒利的泛着冷光的指甲,徑直朝着她的胸口抓去。
剛剛布下結界已經用了楚泱的全部力量,她此時滿頭冷汗,明知道應該躲過去,可是身體卻并不聽從她的指揮。
楚泱苦笑,看來是沒辦法了。
師父應該高興了,再也不用躲着她了!
……
與此同時,劇組拍戲的裴衍突然擡手打斷了正在進行中的戲份,黑眸幽深冷寂,燈光照射下,似是有冷光閃過。
費導有些不解:“怎麽了?這幕戲你有什麽想法?”
裴衍微微一笑,語氣溫和,輕飄飄的說道:“這幕戲很好,我隻是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想請個假休息一下。”
裴衍從來沒有在工作的時候提出這種要求,費導都愣了愣,不知爲什麽,明明眼前的裴衍和往常沒什麽不同,沒來由的,他竟産生了一絲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