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壓壓的泛着惡臭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埋在地下,又是埋了多長時間的死屍,瘋了一般嘶吼的撲向楚泱,就連隐藏在死屍後方的那些眼睛,此時望着楚泱的眼神,也充滿了瘋狂貪婪和垂涎。
楚泱的出現,輕易的就吸引了所有的仇恨值,少數的一些還在契而不舍的撲向護陣,但對趙博祥等人來說,是足以應付的。
沈辰一看到楚泱的舉動,臉色大變,手中動作一收,跟着就要朝楚泱那邊過去。
“沈辰!!”趙博祥厲聲呵斥道:“别忘了你身上的責任,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來玉山縣的目的?李天師和秦天師他們還在等着我們,這種緊要關頭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嗎?”
趙博祥說完,也不給沈辰反駁反抗的機會,趁着沈辰因爲他的話怔愣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枚定身符朝他擲了過去,定住了沈辰的身形,知道擋不住多長時間,但短時間的阻止就足夠了!
“趙老!!!”
沈辰目眦欲裂,他真的不敢相信,趙博祥竟然在重要關頭下絆子,原本讓楚泱去引開那些東西他就不贊同,這事情本來就和楚泱沒有關系,是他請她來幫忙,而現在他們卻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一個人的頭上。
的确,在之前聽到楚泱說的那些話後,他也有過遲疑。他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責任,也清楚此行的目的是什麽,但不代表他就能自私的作出犧牲一個無關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趙博祥今日的所作所爲,沈辰根本沒有辦法相信,也不曾想得到。
趙博祥面無表情,臉上早已經看不到平日裏的慈祥,銳利透着精光的雙目折射出駭人的光芒,令沈辰感到一陣駭然。
這是經曆了那次風暴動蕩的老一輩天師,平日裏再如何的平易近人和藹可親,骨子裏的氣勢卻随着時光的沉澱,愈發的攝人。
“你最近做事情有些浮躁,沈辰,你需要冷靜一下來!”
沈辰黑眸中似是含着風暴,但在趙博祥沒什麽情緒的眼神注視下,最後歸于沉寂。
楚泱并不知道身後護陣中的動靜,以及由她引起的争端。
他們吵他們的,和她有什麽關系?
望着淌着涎水頂着惡臭的味道朝着她兇狠的撲過來的死屍,楚泱原本平靜沒有慌張的精緻臉龐上,終于出現了其他的興趣。
她面對過不少死相駭人的厲鬼,也見過無數的白骨,可是面前數以千計的死屍,基本上每個死屍身上都散發着腐爛的惡臭,還有随着他們的動作,不斷的從身上掉落下來的發黑的腐爛肉塊,以及夾雜在其中還在蠕動中的蛆蟲。
呃——
還真的是個棘手的事情。
一巴掌打過去,她的手不得拍在爛肉上?說不定還能拍死幾條蛆蟲。
一腳踹過去……和一巴掌扇過去貌似沒多大的區别。
那畫面……光是想想就美好的讓她無法再想下去。
況且這些死屍并不知道疼痛,也有着用之不竭的氣力。她終究是個人,也有精疲力竭的時候,後方虎視眈眈的某些東西,要是趁着她力竭之際襲擊,她得夠嗆。
至于靠沈辰幾人?
楚泱并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從她答應當這個誘餌開始,她和沈辰等人就劃開了一條明确的界限。
她本來就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也沒有普渡衆生的偉大品格,被人利用一次,她沒上去揍一頓反而配合演出,就已經很尊敬老人了。至于之後……生死由命!
就像她應下了誘餌的身份,同樣也沒有祈求他們,希望他們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幫助一下她!
她一貫相信,比起靠别人,自己才是最可靠,最不用擔心利用背叛。
當然,主要還是在于她實力。
在第一具死屍撲到她跟前的時候,楚泱腳下輕點,身影極速後退,眼角瞥到一個椅子,腳尖一勾将其挑起,飛起一腳踢向死屍。
那力道很大,大的将拿死屍打倒的同時,又讓後面跟着撲過來的死屍也倒下了一片。
這是必然,如果隻是簡簡單單的椅子當然你不可能有這份力量,楚泱在其注入靈力,那力量自然截然不同了。
趙博祥看到楚泱駕輕就熟的動作,眼中看不到一點欣喜激動,隻有幽深暗沉,隐隐透着肅殺之色。
楚泱并爲察覺到,她以同樣的方式将桌子椅子都踢過去的試探後,發現這些死屍果然如同她之前猜測的那樣,不知疲累疼痛,也打不倒殺不死。
小小的旅館已經被死屍包圍擠爆了。
既然是誘餌,楚泱沉吟了一瞬後,轉頭對沈辰他們打了個手勢,表示她将這些東西引走,他們自便。
楚泱直接破窗而出,身如輕燕,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楚泱離開的同時,那些死屍躁動嘶吼,前赴後繼的跟着一起撲了出去,追捉着嘶吼着。
距離十二點還剩下三分鍾。
店裏的死屍已經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趙博祥撤掉了護陣,也揭開了沈辰身上的符。
沈辰一恢複自由,就要追着楚泱過去,趙博祥淡淡的說道:“你現在過去,你覺得她會接受你的示好?沈辰,楚泱的身份很可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失蹤的天師和同行之人,以及調查清楚那兩個村莊的事情,以及這玉山縣,這才是你身爲副局長該承擔的責任。”
至于楚泱……如果她沒死,回去之後也得調查清楚,必要的時候……或許還得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
如果死了……也算是爲國家做了一些貢獻,他們會記得她的!
沈辰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攥成拳頭,啞聲對趙博祥道:“趙老,她是我請來幫忙,如果她真的有問題,我會承擔這份疏忽之責。可是趙老,你也看到了,從到這裏來開始,她一直都很配合我們,我也曾經懷疑她,可是懷疑隻是懷疑,并沒有證據!趙老有什麽證據證明楚泱就是個禍害?至少……現在是她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讓我們好好的站在這裏說話!”
趙博祥知道沈辰說的沒錯,可他依舊有自己的堅持:“你也無法證明,她并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