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說道：“那師姐的意思是……如果他們有直接的關系，楊雪殺了那些人就沒關系嗎？就比如那些害死了她的人，她找他們報仇，這樣就不會受到天道懲罰了？”
“不是！”楚泱覺得有必要更正一下師弟的觀念，可不是這樣算的。“人間有人間的秩序，地府有地府的規則，人鬼殊途，這個字從根本上就劃開了人鬼之間的關系，即便那人害死了你，和你存在血海深仇，你已經死了，歸于地府管轄，對人動手，是陰間律法所不能容忍的。”
“這樣啊！”裴衍輕笑一聲，垂下眸子，眼底一片暗沉，話語卻溫柔帶笑，一如往常。“可是師姐爲什麽又保下她呢？就像師姐說的那樣，從根本上就是錯誤，師姐卻幫她，算不算觸犯陰間律法？師姐會有什麽懲罰嗎？”
楚泱眼神一陣恍惚，卻很快的恢複清明。
“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既然選擇了給自己報仇，不想要未來，那就該爲這一切負責。她手中，诶有地府赦令，殺害了那些無辜的人，總歸是魂飛魄散，不如将她心中的執念徹底的化去，恩怨兩清了無牽挂。”
裴衍修長漂亮的手指微微顫了顫，眼底流光閃過：“師姐真的很溫柔很善良。”
咳——
楚泱覺得師弟有的時候的理解能力有些偏差，她做了自己覺得正确的事情，堅持了自己的做法，甚至還惹得柳詩穎他們各種的責怪，怎麽到了師弟這裏，就成了溫柔善良了？
溫柔？
嗯，這一點她倒是可以很肯定，但是善良……她真的不覺得。
“師姐還沒回答我，你這樣做，會不會牽連到自己的身上？”裴衍追問道。
楚泱一愣，攤開手，攥了攥，最後緩緩的說道：“沒事，不會的！”
任何事情都需要代價，怎麽可能沒事？
“師姐難道是天道的女兒？”裴衍開玩笑道。
楚泱：“師弟，你還真的什麽都敢說！”
“開個玩笑。”
“你好好工作，好好吃飯，還有，如果有閑暇的時間，就多複習一下我教你的符箓，雖然你現在年紀大了，可能記性不太好，但多看多想多畫，勤能補拙。”
臨挂電話的時候，楚泱還叮咛的囑咐。
前面話聽着溫馨感動，後面的話就不怎麽對味了。
什麽叫做年紀大了？
挂了電話的裴衍，對着黑掉的屏幕，自信的端詳了他的這張臉，俊美如舊，沒有一點皺紋斑點，怎麽就年紀大了？
“哎哎哎？幹什麽呢？對着手機也能自嗨的起來？”張陌走過來，将買給他的咖啡遞給他。“剛剛費老還抓着我問楚師姐的事情呢，你怎麽打算的？之前的那個新聞我可是給壓了下去，楚師姐知道嗎？我覺得你得問問，說不定楚師姐有别的想法呢？”
裴衍放下手機，淡淡的瞥了張陌一眼神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來。
張陌：“……”這是怎麽了？剛剛打電話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麽轉眼的功夫就蔫巴巴的沒點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