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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阿娆,我們生一公一母

殺戮,從來便隻能用殺戮來停止。

“阿娆,你要是不喜歡我做什麽,一定要告訴我。”楚彧牽着蕭景姒的手,乖得不得了,“我會聽你的話。”

蕭景姒笑:“好。”

淩織:“……”

楚彧,竟然是這樣的楚彧。淩織驚呆了!

蕭景姒突然轉眸,默了稍許,說:“别盯着他看,他是我的。”

語氣,一本正經,看上去,很嚴肅的樣子。

上一世,楚彧因倉平一戰被囚夏和,淩織以戰國俘虜的身份入主夏和後宮,楚彧脫困之後,淩織便暴病于夏和宮中,并不難猜測,楚彧定曾得她相助。

是以,早前,淩織淪落鍾萃坊,楚彧才會出手相助。

蕭景姒想,她救了淩織兩次,這債,便自此兩清,她的楚彧也與淩織無關,便不能多看。

楚彧很開心,非常自豪又非常蠻橫地對淩織冷言冷語:“我是阿娆的,不準你迷戀我。”

淩織:“……”

古昔:“……”

菁華習以爲常。

這一定是假的國師大人和假的常山世子。

淩織強撐着身子站起來,腿還有些軟,她扶着木樁,頂着一張烏黑污黑的小臉,對蕭景姒行了個淑女禮:“淩織知曉了。”走近了幾步,十分溫柔似水,“國師大人,你方才又救了淩織一次,你是淩織救命恩人,也是淩織最爲佩服的人,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淩織日後若能爲國師大人盡綿薄之力,定竭盡所能。”她極爲認真,專注地凝視蕭景姒,又道,“常山世子妃的頭銜,若是你,淩織也無憾了。”

淩織郡主,嗯,當真是剔透玲珑,

這神色,嗯,欽佩欣賞之情溢于言表。

常山世子妃蕭景姒:“……”

常山世子楚彧:“阿娆是我的,不準你迷戀她!”他一把把他阿娆藏到後面,他覺得這個女人看他阿娆的眼神,好氣人!

哼,總有刁民觊觎阿娆!

淩織:“……”

古昔:“……”

菁華搖頭,現在連人類女子都成了世子爺的假想敵,不妙,不妙啊!

“末将參見世子爺。”

蔣副将姗姗來遲,自然是奉楚牧的命。

“嗯。”楚彧一隻手摟着他家阿娆,一隻手抓着她的手,輕輕地軟軟地捏,心滿意足得不得了,對其他不相幹的人漠不關心。

“王爺有一言讓末将代爲轉達。”蔣副将有點左右爲難,“爲了盡快援軍倉平,嵘靖大軍幾乎全部出動,緻使我軍失了一城,王爺道,若不拿下倉平以北的夏和三城,便與世子割袍斷義,斷絕父子關系,也好給那些被世子爺抛棄的嵘靖崇州子民一個交代。”

雖然失了一城,然後又搶回來了,順便把夏和搞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這些,王爺吩咐過了,就不用提了。

蕭景姒聞言,看向楚彧。

楚彧立馬反駁蔣副将:“我何時抛棄嵘靖崇州子民了?你再敢诟病本世子,本世子不饒你!”

蔣副将:“……”

菁華覺得世子爺有點過分了。

他還很無辜的樣子,仗着生得眸光惑人,小鹿似的眼睛尤其動人:“阿娆,别聽這群嘴碎之人亂說,那老頭就喜歡小題大做,我才沒有抛棄我的子民。”

阿娆那次在坪洲,那麽維護他的子民,他不能讓阿娆覺得他不愛民如子,雖然,他确實覺得别人的死活跟自己半點幹系都沒有。

蔣副将無言以對。

菁華還是覺得世子爺厚此薄彼得太過分,小題大做?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國師大人欲入虎穴的消息剛傳來崇州。

“我去找阿娆。”

楚彧不由分說,态度堅決得不行。

楚牧動之以理:“蕭家那丫頭本事大着呢,怎會輕易吃虧了去,她定有什麽計謀。”

“我知道,我的阿娆那麽聰明。”而且,方才阿娆養的白鷹來報平安了,不過,他還是很堅決,“可是我還是要去找她。”

楚牧跳腳:“你猴急什麽?”

當時菁華就在一旁聽着,聽着王爺暴跳如雷,連大義都搬出來了,那是義憤填膺:“你是三軍主将,敵軍來犯,嵘靖百姓水深火熱,你如此便走了,三軍将士日後會怎麽想你?反正嵘靖大軍與戎平軍前後夾擊的戰略早就定了,援軍倉平不過是早晚的事,你就這幾天都等不得?”

楚彧可能就聽進去了最後一句:“我等不得,我想我家阿娆想得厲害。”

楚牧一張老臉都羞了,這幫小年輕喲!他甩手,不想管了:“要去你去,看老子管你死活。”

“我要人。”

楚牧裝傻充楞:“你要什麽人?”

楚彧冷眼:“我等不及了,速來援兵,倉平寒氣極重,我一天都不想我家阿娆待在那個鬼地方。”

兩國交戰,他的關注點就不能稍稍從他女人身上移開一點點!

楚牧陰陽怪調:“不孝子,你這是置你的将士和子民于不顧。”

他發誓,他隻是随口一說,結果,聽到了這樣一番沒肝沒肺沒良心的話:“我管不了三軍将士,也管不了嵘靖百姓,我楚彧是個自私又殘忍之人,沒有憐憫與恻隐之心,我隻管我的阿娆,其他人其他事,與我無關。”

這種話,外面說說也就算了,這樣當着面說出來讓當爹的聽了情何以堪。

楚牧頭一扭:“你走你走,别讓老子再看到你!不然我見你一次家法伺候一次!”他才不信呢,他一手寶貝到大的兒子,對蒼生天下确實是漠不關心,隻是,卻也是個極護短的性子,想當年他在戰場被人砍了一刀,他家寶貝兒子可是把對方砍了二十多刀,就是不讓那人死,花樣砍,花樣虐,想起這事,楚牧就能開心一整天。

不過,平時,就有點不孝了。

菁華回憶到這,心有感慨了,說來說去,都是慣的!世子爺如今這般肆意妄爲的性子,除了與生俱來的那唯舞獨尊,剩下的,便是王爺給寵得無法無天,這不,王爺刀子嘴豆腐心,還不是調兵來了倉平,這世子爺是被美色迷昏了頭,天下蒼生就放不進眼裏了,這王爺又是個愛子如命的,便也就助纣爲虐了。

蔣副将言歸正傳:“世子爺,這倉平以北的夏和三城的事?”

楚彧不耐煩:“少啰啰嗦嗦,我聽阿娆的。”

蔣副将驚呆了!世子爺居然比楚軍三營的劉營長還懼内……

你聽聽!聽聽!

“阿娆,你累不累?我帶你去休息好不好?”

“阿娆,要我抱你去嗎?”

“阿娆,你摟着我的,别摔着了。”

“阿娆,你摟緊點。”

“……”

蔣副将覺得吧,世子爺比劉營長更沒節氣,不僅懼内,還獻媚……

國師大人就這麽被世子爺抱走了,蔣副将也沒得個準話,就問菁華:“這叫我怎麽和王爺回話啊。”

菁華指了條明路:“就回王爺,國師大人自然不會吃虧。”

前面,國師大人突然回頭,說了一句:“煩請蔣副将告知欽南王爺,嵘靖失一座城池,景姒定連本帶息讨回。”

要不要告訴國師大人,其實王爺早就讨回來了呢?而且也追加利息了。

罷了,看世子爺臉色不甚好,還是躲遠些。

“阿娆,你還要去帶兵嗎?”

蕭景姒點頭:“嗯。”

楚彧不開心,沉默了許久,他覺得,阿娆還沒有喜歡他喜歡到死去活來,不然一定會走哪帶哪的,就好比他,恨不得把阿娆融到骨血裏,就不怕弄丢了。

蕭景姒伸手,兩隻手摟住楚彧的脖子:“你和我一起。”

楚彧立刻心情大好:“好。”

一個時辰後,夏和駐翼川殘兵全殲,又一個時辰,夏和援軍行至翼川外五裏,突然跳轉馬頭,反向退兵,嵘靖楚家軍一路追擊,于倉平雲溪鎮兩軍對峙。

戰三天,夏和軍大敗,降,常山世子令下,全軍覆滅。自此一戰,夏和元氣大傷,大軍退出倉平,駐守在兩國邊境,鳌山。

市井有言:嵘靖楚世子,逢戰必勝,逢勝,必全軍誅殺。

這翼川城一役,主帥睦須将軍渡船逃離,常山世子次日便下了追殺令,睦須一路東躲西藏,潛入姜堰水域。

橫渡三千米姜堰壩,對面,便是夏和接壤大涼的邊境鳌山。

夜裏,姜堰水域有船舶渡江,遠遠看去,水域中央倒映燭火,暈染着水紋緩緩蕩開,一圈圈光暈。

船舶上,男人跪地哀求,女子,自顧飲酒。

“軍師,你救救我。”睦須跪着挪過去,抓住女子墨綠色的裙擺,“就這樣回夏和,陛下一定會将我淩遲處死的。”

女子似置若罔聞,将一蠱殷紅的液體,傾倒入茶水中少許,端起茶盞輕輕搖晃,輕嗅,有淡淡腥甜。

睦須一把扯住了女子的寬袖,茶盞一晃,傾灑出了幾滴液體在他寬厚的手背上,瞬間暈開鮮紅的顔色,

“我不想慘死,你幫幫我,軍師大人,求你幫我一次。”

女子将茶盞放下,緩緩擡手,一指蘭花落在了睦須的手背上,一點一點耐心地擦去殷紅,擡眸盈盈一笑,眼角一盞半彎的風情,道:“好啊。”

睦須大喜,正欲開口,女子突然輕笑一聲:“那我就讓你死得不那麽難看。”

話落,素手纖纖玉指張開,五指成爪,按在男人頭顱之上,指尖關節一緊,男人突然瞠目結舌,四肢抽搐着,血從發間淌出,流了滿臉。

松手,睦須栽倒在地,尚未閉目,已沒了氣息。

女子擡手,看着自己的指尖,蹙眉擦拭,殷紅似血的唇,微微張合,道:“沒用的人類。”

遠處,有明火晃動的船隻,漸進靠近,女子嘴角嗪笑,望着船頭的男子:“楚彧,又見了。”

她伫立船頭,良久,在指尖撚了一簇火,手一揮,火光點燃了船頭布簾,砰的一聲,船身皺燃,漫漫火光裏,隻見一陣墨綠色的光,光暈散開後,似有何物滑入水中,細看水面,竟是一條墨綠色的蛇,蛇尾擺動,片刻便消失不見,隻剩湖中圈圈蕩開的水波。

半月,倉平以北,夏和連失三城,節節敗退,一路割城讓地,退至夏和北部韶關。

鳳昭芷聽完探兵戰報之後,久久不能緩過神來:“十天,她居然拿下了夏和北部的半壁江山。”鳳昭芷看着地步上那一帶疆土,連連咋舌,“簡直——”

溫思染掀簾而入,話接得很快很順溜:“簡直變态!”

鳳昭芷嘴角一抽:“你陰魂不散啊。”

隻見溫思染他穿了一襲灰色的素衣襦裙,束了個新婦發髻,青色花紋的布面包頭,垂落出兩縷龍須劉海,一張秀氣的臉,胭脂妝點。

這,不是廚娘楊家小娘子的行頭?

鳳昭芷壓下想暴揍某人一頓的洪荒之力:“你把廚娘弄去哪了?”

因着她下了嚴令,軍中要地,絕不能放閑雜人等進來,尤其是溫伯侯,然後溫思染的歪腦筋就動到軍中燒飯洗碗的廚娘身上,金銀财寶四人就裝作了四個送柴的小樵夫,便一路暢通無阻了

他說:“那小娘子啊,送去她夫君的帳子裏了。”

鳳昭芷咬牙,忍住:“哪一頂?”

“就是最左往右數第三個,那小娘子的夫君楊小将不是長得最俊秀那個嘛。”

鳳昭芷嘴角狠狠一抽,磨牙,握拳:“那是周小将的營帳!”

“……”溫思染一點犯了錯的自覺都沒有,撩了撩那一縷秀發,扭頭訓财寶,“你不是說看到那俊俏公子進了那頂帳篷嗎?老眼昏花,扣俸祿!”

分明是侯爺看見的,他當時還勸說了,說也有可能是楊小将串别的小将的門,侯爺當時反駁,說楊小将剛娶了嬌滴滴的小娘子,新婚上道三把火,才不會去串門。

财寶不吭聲,默默地認了。

鳳昭芷快要忍不住想打人的洪荒之力了。

溫思染提着楊家小娘子的布衣裙子,小步小步地挪到鳳昭芷跟前,眨了眨抹了胭脂水粉的眼睛:“我來就是有件事要告訴你,”他遲疑忸怩了好一會兒,“鳳十七,這一路上,我想了很久,你這麽粗魯,長得也沒我侄孫美,成天打打殺殺的,皮膚也沒我白,身段更比不過我父親給我送的那些莺莺燕燕,将來肯定沒有人娶你,沒人娶你那你就要當一輩子的老姑子,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決定,”

就差最後一句畫龍點睛的結論,鳳昭芷一巴掌拍過去。

“嗷嗚!”

頓時,溫思染上蹿下跳,抱頭鼠竄。

鳳昭芷一把抓住他從楊家小娘子身上扒來的裙子,用力一扯,勒住他的領子,一手揪住他的耳朵。

溫思染呼天搶地:“诶诶诶,别揪耳朵,我手下在,傷自尊!”

鳳昭芷手上用力,狠狠一擰!

“嗷嗚嗷嗚——”

戎平軍與楚家軍駐軍三十萬在倉平的都城,北倉。

北倉靠南,有一處大宅子,是昔日的衛平侯府,衛平侯府沒落後,便荒廢了宅子,前幾日,衛平侯府的七小姐回來小住,這才又熱鬧起來。

能不熱鬧嗎?欽南王爺将常山世子幾十箱子的金貴細軟都運來了,因着國師大人和世子爺坐鎮,楚牧平日裏也就喝喝小茶,照看照看楚彧的身子。

華支從外頭回來:“王爺,世子爺和國師大人大勝歸營了。”

正窩在榻上養神的楚牧立馬彈起來:“快,準備熱水和膳食,把屋裏的爐火都點上。”吩咐完,趕緊往外跑,“彧兒!”

楚彧是抱着蕭景姒回來的。

他壓低聲音:“小聲點。”抱着懷裏的女子離楚牧這個大嗓門遠點,說,“你别嚷嚷,阿娆累了,睡着了。”

看二人,雖衣裙上沾了些血腥,卻并無傷痕,楚牧放心了些:“讓侍女照看着,你先去洗洗,我讓廚房給你做了藥膳。”

楚彧拒絕:“我不吃。”他抱着他家阿娆,生怕吵醒她似的,腳步很輕“我先陪阿娆困覺。”

随即,楚彧便把人抱去寝居了。

楚彧素來喜淨,他的東西别人是不能亂碰的,他睡的榻,更是靠近都不準靠近,楚牧這個當爹的都不例外,現如今,剛從戰場裏滾出來的女娃子,他還要同她一起困覺?

“……”楚牧搖頭,吩咐華支,“把膳食溫着,等那女娃子醒了再送過去。”

“是。”

老人家歎氣:“诶,栽了栽了,沒得拉了。”

楚彧将蕭景姒抱回了自己的院子,放在他榻上,解了她的外裳,又用柔軟的錦帕給她擦手擦臉,放在下錦被給她捂緊,親了親她的臉,又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才輕手輕腳地爬上了榻,睡在蕭景姒外側,小心翼翼地環住她的腰,尋了個親昵的姿勢,讓她睡在自己懷裏。

楚彧又親了親她的唇,這才合上眼。

“主子。”

“主子。”

門外,古昔連喚了兩聲。

楚彧睜開眼,眸子冷沉沉的,披了件衣裳又輕手輕腳地下榻,也沒開門,壓着嗓音在門後說了句:“她睡着了,不要來吵她。”

楚彧突然有點不舒坦,這古昔,還有那紫湘,都太黏她家阿娆了。

古昔摸摸鼻子,突然覺得背脊有點發涼:“宣王殿下歸營時,在平沙官道遇伏,已發訊号,請求援兵。”

默了片刻,裏面在傳來楚彧壓低到幾不可聞的嗓音:“伏擊之人,是哪路兵馬?”

古昔如實回禀:“是坐擁平沙山頭爲王的一夥山匪。”

宣王殿下還是太嫩了,比不得久經沙場的老将,才剛赢了幾場小役,便走路腳下都輕了,一時大意,竟在陰溝裏翻了船,被山匪擄了去。

對此,楚彧嫌棄得不得了:“真沒用,連幾個小賊都對付不了,還好意思來擾我阿娆休憩。”

所以,人不救了?不是說是表兄弟嗎?

古昔不太懂世子爺的意思。

楚彧說:“你看着辦。”

古昔頭疼,這就難辦了。

蕭景姒醒來時,天已昏黑,屋裏沒掌燈,隻有夜明珠淡淡淺綠的光,她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把頭埋在楚彧脖頸裏蹭。

楚彧喚她:“阿娆,”輕聲笑着說,“癢。”

她便不動了,睡意已散了大半。

楚彧把臉湊過去:“阿娆你别停,給你蹭。”他一臉真誠的樣子,“癢也很舒服。”

蕭景姒笑意淺淺,眸中清光徐徐,像映了一泉彎月。

楚彧愣愣地看着他,說:“阿娆,你真好看。”最最好看,比北赢那些妖女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蕭景姒忍俊不禁,摟住他的腰,很認真地說:“你也好看。”

他覺得,他家阿娆不僅好看,說話也好聽,他喜歡得不得了,環住她的腰:“那我們生的小孩肯定是最好看的。”

她點頭。

寶德曾說,男女之間是博弈,點頭便是退讓,一味點頭便是節節敗退,會慘敗收場,她不是太懂男女之事,也不知道會不會如寶德說的那般,隻是,她拂不了楚彧的意,心之所向,無可奈何。

大抵是說到了孩子,楚彧對此很有興緻,摟着她接着問:“阿娆,我們生幾個好?”

她問他:“你喜歡幾個?”

總之,她還是不會拂了他,他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楚彧想了想:“兩個好不好?”

蕭景姒點頭。

楚彧開心了,高興得說:“生一公一母!”

蕭景姒愣住:“……”

楚彧這才發覺說錯話了,連忙哄她:“你别惱,我不亂說了。”其實,他心裏還是希望生一隻公的,一隻母的,公的就送去北赢幫他治理那些妖,母的就養在身邊當阿娆的小棉襖。

不過,要是阿娆不願意,他還是會聽阿娆的。

蕭景姒搖頭,笑笑:“我沒惱,你說生多少便多少。”

楚彧很開心,抱着他家阿娆可勁兒蹭:“阿娆你真好!”

外人眼裏嗜血殘暴的常山世子,在她面前,純粹簡單得如同孩童,這樣容易滿足。

“阿娆。”

“嗯?”

楚彧亮晶晶的眸,認真地凝視她:“我有兩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蕭景姒點頭,乖乖任楚彧抱着。

他似是羞赧,又忸怩,幾許期待滿滿溢出絕色傾城的眸眼,問她:“阿娆,你是什麽時候歡喜我的?”有些不好意思,往被子裏鑽了一點點,又問,“你有沒有很歡喜很歡喜我?”

蕭景姒沉默着,思忖着。

“阿娆。”

楚彧軟軟地對她撒嬌:“阿娆。”

“阿娆~”

蕭景姒仰着頭,安安靜靜的眉眼,溫柔明媚。

她說:“情不知所起,”微微停頓,字字清晰,“一往而深。”

楚彧怔住,盯着蕭景姒,眼眸如星灼灼其華,許久,他用力抱住她,在她耳邊,笑得像個孩子:“阿娆,我也好歡喜好歡喜你。”

她笑,隻覺得心頭暖的一塌糊塗。

“阿娆。”

“嗯?”

“我,”紅着臉,楚彧支支吾吾,“我,”

“怎了?”

他不好意思,又很想很想的樣子:“阿娆,我想親親你。”

蕭景姒笑着摟住楚彧的脖子,擡起下巴,湊近她,清光潋滟的眸中,盡是笑意。

楚彧湊近,啄了一下,又舔了一下,耳根紅了,脖子也紅了一片,貼着蕭景姒的唇,氣息相纏,她睜眼看着楚彧,眸中滿滿是他的影子。

“阿娆,乖,”聲音已微微沙啞,蠱惑般性感極了,他哄着說,“閉上眼睛。”

蕭景姒聽話地閉上眼。

楚彧親了親她的唇,耐心地舔着,又舔了舔她的臉,耳邊,還有脖子,他伏在她肩上,重重喘息了片刻後,俯身便含住了她的唇,極盡纏綿。

一雙毛茸茸的貓耳蹭蹭地鑽出來了,楚彧反手,将錦被蓋住身體,還有躁動不停的尾巴。

楚彧想,他這般食髓知味,又貪得無厭,怕是早晚一日要原形畢露。

次日,天寒地凍裏,開出一抹微暖的旭日,夏和大敗退兵,兩國暫且休兵。

早飯用的是精緻的水晶蝦餃和幾碟糕點,還有一蠱去了葷腥的清蒸魚湯,楚彧同她一起用膳,但,并不許欽南王爺過來搭夥。

蕭景姒喝着湯,突然想到:“淩織郡主呢?”

“讓小灰遣送回涼都了。”楚彧也沒吃幾口,一直給她碗裏添食,直到堆成小山才罷手。

小灰此人,蕭景姒第一次聽聞。

“小灰是何人?”

楚彧放下筷子:“長得又黑又醜的一隻,”頓住,又說,“人。”

“……”蕭景姒想,這小灰怕是不得楚彧喜歡。

楚彧确實覺得那隻灰貓醜到爆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麽雜種貓,哼,當初阿娆還養了它幾日,那麽醜,他家阿娆真善良,都不嫌棄。

“别提那隻醜人了,阿娆,多吃點。”

“……”她還是不說話,多吃吧。

“主子。”紫湘匆匆進屋,“主子,宮裏送來了密信。”

蕭景姒放下銀箸:“可有何事?”

世子爺似乎不滿被打擾了,剜了紫湘一眼。

紫湘旁若無人:“夏和使臣來訪涼都,祥帝以百姓安居爲由,不欲再起烽火,停戰求和,贈予城池三座,金銀千擔,另外,遣桢卿公主赴大涼爲質。”

夏和求和,乃意料之中,再戰,勢必動搖國本。

“桢卿是何人?”蕭景姒擡頭看楚彧。

他立馬搖頭,才不認得不相幹的野女人。

紫湘便道:“屬下已讓人去查實過,這桢卿公主并非夏和皇室所養,乃裕德先帝的滄海遺珠,前不久剛被夏和祥帝接回宮裏,并欽封了從一品公主。”

從一品公主,倒是比正統的皇家公主品級還要高,想來,這桢卿公主也非平庸。蕭景姒沉吟了片刻:“鳳旭可有動作?”

“鳳儀公主慘死一事已非密辛,坊間皆傳夏和出兵乃正義之師,夏和祥帝又以百姓之名割地賠款,此番以退爲進,百姓怨聲載道,故此,皇帝準備擇皇室公主,和親夏和,以示盟約。”紫湘微微停頓,“且,皇帝已經下令忠平伯即日收回戎平軍兵符。”

隻怕,平百姓怨聲是假,和親盟約也是幌子,帝君最忌憚的,不是外患,是内憂,這戰火一日不平息,國師與常山世子便一日重兵在手。

“阿娆。”

蕭景姒若有所思。

“可是在想戎平軍之事?”楚彧撫了撫她蹙起的眉,“阿娆别不開心,忠平伯魏铮是欽南王府的人,他的兵便是我的,我的便是阿娆你的。”

蕭景姒搖頭:“和親的公主,很有可能是竹安。”

上一世,西陵出兵,鳳傅禮送鳳觀瀾和親夏和以結盟約,不到一年便香消玉殒,這一世,還要那女子重蹈覆轍嗎?

“阿娆莫要煩擾,等回了涼都,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楚彧隻是抱怨,“那鳳家父子一個德行,動不動便和親,都是靠女人的無能窩囊廢。”

上一世,鳳傅禮就是靠他家阿娆才問鼎了帝位,真是不要臉得緊!

楚彧還說:“要是你不高興,我可以幫你殺了他們。”隻要他家阿娆點頭,他立馬就去殺。

紫湘目瞪口呆,覺得有點粗暴了,她家主子吧,能不見血就不見血,攻計爲主。而且欽南王一門忠烈,世代爲大涼子民歌功頌德,她家主子哪裏願意楚彧背負不忠不義的罵名。何況,不見血的法子很多,其中,以垂死掙紮卻了無生機爲最。

蕭景姒說:“我還不算笨,可以自己解決。”

當然不笨!楚彧誇贊:“阿娆你是最聰明最棒的。”

紫湘有點聽不下去了,言歸正傳:“主子,信上還道,”停頓了一下,道,“太子妃有孕,已從大理寺天牢遷出。”

紫湘不禁想,新婚夜便入了大理寺天牢的太子妃卻有了身孕,想來,太子夫婦有多急不可耐,或者,多不挑地方!

楚彧鄙夷得不得了:“鳳傅禮,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禽獸!”楚彧又覺得不對,“禽獸比他好。”

北赢的禽類,不管是大妖小妖,還是低等獸類,都比鳳傅禮安分守己,不敢造次,更不敢觊觎妖王大人的阿娆。

如此看來,鳳傅禮此人就是禽獸不如。

蕭景姒也不反駁,隻是笑着說:“涼都近來有熱鬧。”

“要回去嗎?”

她點頭。

楚彧很乖很聽話:“那我們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三日後,兩國的休戰書已下,國師蕭景姒歸還戎平軍兵符,啓程回涼都,常山世子楚彧同往。

回都的路上,蕭景姒問紫湘古昔在何處。

“平沙寨。”

“爲何在平沙寨?”

“宣王殿下在平沙官道遇伏,古昔前去救援。”紫湘暗暗瞥了楚彧,“世子爺是知曉的。”

蕭景姒看楚彧。

他理所當然:“阿娆你日理萬機,要打仗,要練兵,還要盯着涼都那一堆總想害你的刁民,這種亂七八糟的人,你就不用管。”

這亂七八糟的人,說的是鳳容璃?還是古昔?

诶,在楚彧眼中,總是有那麽多刁民,用各種手段、各種蠢事,妄圖分散他阿娆的精力,通通是癡心妄想!

且說平沙寨,這會兒,鳳容璃确實看上去十分亂七八糟,蓬頭垢面,衣衫不整,五官扭曲,神色不定。

“你、你給我吃了什麽?”

男人嘿嘿一笑:“當然是會讓你欲生欲死的好東西。”

這男人,就是平沙寨的山大王,姓朱名詹,生得倒是人模人樣,衣冠楚楚也不像個賊匪頭子,聽說下毒的本事不小,上一任山大王便是被他給毒死的。也有山裏的兄弟說,上一任大王,就是被朱詹給……玩死的,因爲這朱詹,十分好男色。

這不,近幾天,又擄了個斯文俊秀的小公子上山。

鳳小公子手腳被松了綁,奈何被藥了,四肢無力,隻能趴床粗喘連連地咆哮:“本王要殺了你!”

朱詹自然是知道這小俊公子是是何人,不僅不怕,還興奮地躍躍欲試,淫邪的目光盯着鳳容璃,渾身上下地打量:“嘿嘿,老子睡過那麽多男人,還沒碰過老皇帝的種,今天就讓老子嘗嘗是個什麽滋味兒。”

朱詹搓搓手就撲上去。

鳳容璃橫眉豎眼:“放肆!”

這放肆,喊得可真帶勁!朱詹吞咽了一下,一隻腳已經爬上了榻,好生急色:“性子夠烈,我喜歡。”

“你敢碰本王一下,本王必将你碎屍萬段。”鳳容璃色厲内荏的模樣,許是那藥效上來了,濕漉漉的眸子,紅通通的臉。

朱詹哪裏受得住,一把撲上去:“要碎屍萬段也等老子爽了再說。”

然後——

某人被一隻大腿壓住了下半身,一雙鹹豬手摸上了他胸膛,斯拉一聲,上衣被撕破了,露出胸前兩點紅……

奇恥大辱!

鳳容璃撕心裂肺:“你去死!”

擡手,本想一拳震碎這個該死的禽獸,卻手上無力,被一把擒住:“嘿嘿!小乖乖别亂動。”

小乖乖此時此刻,真特麽想咬舌自盡了!

“砰!”

突然一聲巨響,門被踢開了。

朱詹還坐在鳳容璃身上:“什麽人?!”

來人一身黑衣,一把銅劍,一臉面無表情:“放開他。”

被按在下面的鳳容璃傻愣愣地,看着像尊大佛一樣堵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男人,他便想,以前就不把他放眼裏的小侍衛,日後,怕是要取笑鄙視他了。

朱詹當然不放人,他褲子都脫一半了,要他服軟?不幹:“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跟老子搶男人。”

古昔是個惜字如金的性子:“你再碰他一下,我砍你的手。”

朱詹還抓着鳳容璃的手,拽着他的褲子:“老子——”

一道疾風飛過,刀光一閃,釘進了朱詹的褲裆裏,随後,是慘絕人寰的叫聲。

這一飛刀,斷了命根子,隻怕這輩子都做不成老子了,朱詹抱着裆,痛得滿地打滾,歇斯底裏了幾聲,就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鳳容璃被濺了一臉血,傻了,被撕破了的上衣挂在肩膀上,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理,還有胸膛。

古昔皺眉:“把衣服穿上。”

鳳容璃頓時羞憤了,雙手抱住自己胸前:“你、你轉過身去。”

他轉過去了,抱着劍,站在門口。

鳳容璃剝了那個禽獸的上衣,一邊嫌惡一邊套在自己身上,腳上虛軟,還是對着昏死過去的人踢了好幾腳,這才說:“好了。”

那小侍衛一點反應都沒給,鳳容璃剜了他好幾眼,咬着牙趔趔趄趄地往外走,還沒走幾步,身子一軟。

古昔扶住了他,他身上滾燙滾燙的。

鳳容璃一把推開古昔:“你别碰本王!”

“……”分明是他撲上來的,古昔站遠好幾步,一點都不想碰到他。

鳳容璃粗喘了許久的氣,仍是壓不下體内那股邪火,扭開頭:“你先去外面侯、侯着,讓我、我緩緩。”

古昔走了幾步,回頭:“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女人?”

鳳容璃咬牙:“不、要。”

古昔直接轉身走人,不料,手被拽住了,他扭頭:“是你說不要的。”

鳳容璃隻覺得骨頭裏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咬,又癢又燥:“藥太烈了,我、我……”他水汽氤氲的眸子,已經沒有焦慮了,本能地拽住那隻冰涼的手不撒開,“我受不了。”

古昔抱劍看他,思忖了一下,言簡意赅:“把褲子脫了。”

“!”

鳳容璃呆若木雞,然後恍恍惚惚看見黑影靠近。

一刻鍾後,屋裏傳出男人撕心裂肺地咆哮:“本王要砍了你的手!”

古昔面無表情,撿了塊破衣碎步擦手:“王爺可還能走?”

鳳容璃咬碎了牙,坐在地上,腿根打顫。

古昔對門外命令:“把宣王殿下擡到轎子裏。”說完,直接抱劍走人。

鳳容璃:“……”

立刻便有兩個小将士紅着臉進來,眼睛都不敢看一下,免得一不小心丢了命。

“你們要是敢亂說一句,本王将你們千刀萬剮!”

兩個小将士立馬戰戰兢兢說:“屬下什麽都沒聽到!”

“……”鳳容璃想殺人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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