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他的嗓子依舊微啞,“這一刻,是對我的恩賜麽?”
他從被窩中抽出手來,輕輕覆在她的臉上——很小的一張臉,他的一個手掌就可以包裹住,軟軟的,涼涼的。
視線緩慢地移在她的眉目上,再往下,是櫻桃般绯色的唇。一瞬的鬼迷心竅,他強忍不适,撐起身子,立于她的上方,目光深沉難辨。
精疲力竭的阿筝在半夢半醒之間,睜眼時吓得不輕——一張俊顔近在咫尺,五官深邃迷人,那黑色眼瞳沉得如海底三萬裏,薄唇離她越來越近……
正欲吻下去的席北瞧她醒來,眸光陡然一斂,他什麽也不願多想,隻是想再次嘗一嘗那绯色的唇瓣。于是乎,埋頭便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阿筝心頭大駭,被他壓住動彈不得,隻好猛然将頭一偏——那兩片涼薄的唇堪堪擦過她的唇瓣,落在臉頰上,烙上印記般沉重。
“就這麽不待見我?”他的嗓音低沉得可怕,伸手扳過她的臉,目光直直逼視上去,“你看着我!”
簡直要被那黑瞳吸進去。
阿筝緊張得呼吸困難,目光中卻仍然透着倔強:“席北,你真的太過分了。”
“我哪點比不上子初?”他反反複複問着這個問題,又猛然埋頭下去吻她。
阿筝開始瘋狂掙紮,又蹬又踹,又抓又咬。最後竟然一口咬在他被劃傷的手掌上,口腔中迅速充滿血腥味,汩汩熱流湧進。可……他還是終究不願意松開她半分半點。
“咬我?”男人眸底迅速卷起陰鸷的雲,他幾時如此不招女子待見過!“我要是不咬回來,豈不是虧了?”
說罷,他伸手狠狠摁住她亂抓的雙手,頭深深埋進她的頸間。——阿筝感覺到脖頸之間傳來輕微刺痛,他的唇齒如野獸的利牙,撕咬着她。
力道不重,卻是生生的折磨。
男人的唇齒技巧娴熟,在她脖頸間恣情随意地作祟。那涼薄的唇,輾轉碾壓她細嫩輕薄的肌膚;那冰冷的齒,輕輕撕咬着,像是纏綿又像是懲罰。
阿筝掙紮得發絲亂散,整個人狼狽不已。雙腿被壓,雙手被縛,唯有一張嘴喊得嘶啞:“你放開我啊!我不會原諒你的,席北!”
聞言,身上的男人明顯一怔,他不動了。
阿筝喘着氣,胸口劇烈地起伏着。緊接着,有冰涼的液體如蛇般滑入她的頸間,散成淩亂的紋路,彙入烏黑的發絲中。
他哭了?
空氣寂靜得可怕,暧昧又冰涼。他伏在她身上,不由自主地笑了,隐忍又痛苦的笑意,最後轉變爲自嘲的哈哈大笑。
阿筝始終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她知道,他離瘋不遠了。
男人的臉仍然埋在她的頸間,卻笑得猖狂地開口:“痛苦是麽?我比你痛苦上千倍萬倍!”
然後,他的唇再次觸上她頸間的皮膚。阿筝一怔,又是一驚,偏頭就躲——卻又被他吻上另一邊頸間的皮膚,一樣的粗魯,一樣的瘋狂。
阿筝急得拼命扭動自己的身體,卻聞得一聲巨響從門口傳來,‘嘭’一聲被人用腳大力踹開。
當顧子初滿身清寒闖進房間的時候,見到的正是那般活色生香的一幕——
男人壓在女子的身上,滿眸情欲之色。他喘着,她也喘着;他眼眶是紅的,她的眼眶也是紅的。在他眼中,兩人呼吸的頻率都是驚人相似。并且,男人肆無忌憚地吻着她,留下斑駁的痕迹在她頸間。
像是腦中突然被投下一顆炸彈,炸得顧子初一片空白。如此聰明的人,很少時候會有腦中一片空白的時刻,真是好本事。
“我是打攪了?”顧子初冷冷笑了,卻一步不停地邁向床邊。
渾身清寒的男子氣場大得逼人,三步并作兩步跨過來,一把提起席北的領子。那力道大得驚人,噴薄出男性血性來,他狠狠一拽,便将席北整個人從床上掀翻到地上,滾了整整三圈。
本就高燒脆弱的席北經過這麽一摔,骨架如要碎般,他勉強撐着身子坐起來。可還未穩住視線,臉上卻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嘴角瞬間撕裂迸發出血珠來。
怒火中燒的男人智商基本爲0。
顧子初整個人都騎了上去,雙手狠狠揪住席北的睡衣領子,将他用力撞在冰冷的地上。
“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響徹在房間中,席北氣血攻心,一口嘔出血來。那淋漓的液體,不留餘地地染了顧子初滿手。
手上的血液溫度灼人,像是地獄之火,要将他兩雙手都給廢了。顧子初的手一頓,牙齒咬得死緊,他黑眸染雪狠狠盯着席北。
最終,顧子初被自己打敗,雙手撒開領子抽身站起來,轉過眼不肯看地上的他。爲什麽?爲什麽偏偏就是他要争?不是其他人,偏偏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轉過身的顧子初,視線一擡,便看見了怔在床上的她。——阿筝已經徹底怔住,當她看見顧子初的那一瞬,整個世界如天崩地裂般動蕩着。
阿筝渾身發着抖,連指尖也抑制不住地顫抖,像是一個被捉奸的蕩婦。她跌跌撞撞的下床,雙腿直顫,她看他:“子初……”
顧子初眉眼涼薄得如沁冰雪,無一絲溫度。
暖黃的燈光也漸漸被凝結住般,阿筝望着他,發現他英俊的眉目在燈光之下變得無比冰冷。
咔擦一聲脆響,好像有什麽東西碎掉。
顧子初笑了,唇角挽出好看的弧度,“喬筝,你還要我怎麽樣?”他的視線緩緩下滑,從她的眼睛到她的脖頸,白皙的頸間一片梅紅斑駁烏紫暧昧,實在觸目驚心,不難令人想象剛才戰況的激烈程度。
男子分明在笑,那笑意卻偏生不及眼底,堪堪浮在表層,透不出來也融不進去。
這才是真正涼薄的顧子初。
阿筝喉間很堵,說不出話來,眼角卻有着晶瑩的淚光閃爍。可她骨子裏面的倔強不會容許她哭出來,隻得咬唇忍着。
顧子初轉身掃一眼地上的席北,再望向她:“算我打擾,你們繼續。”他斂住最後的笑意,徹底沉下一張臉,邁步便朝門口走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阿筝狠狠拽住他的衣袖,“繼續?繼續什麽?”她追問,仰頭看向男子輪廓分明的側顔,“你說啊,你要我繼續什麽?!”
男人始終未曾回頭看她,沉默半晌,隻是趁她失神之際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大步離去。
阿筝永遠不會忘記,他離去的背影,那麽涼那麽決絕,最終烙印成爲是永恒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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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今天放章節上來的時候,感覺會被亂刀砍死……
謝謝咱家就是想寵你寶寶的5顆鑽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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