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已近晚上7點了。
由于最開始帶來的東西也并不是很多,所以也隻有一個行李箱一個包而已。提東西下樓,走到大廳的時候,正好撞見席路平溫冬芸等人回來。
阿筝端着不卑不亢的姿态,走到席路平面前,“席叔叔,這段日子是我打擾,謝謝。”
說得很是禮貌,卻偏偏沒有半分的人情味。
舉步欲走,行李箱拉杆卻被一隻手握住,“你這是要去哪裏?”
阿筝順着聲源望去,發現他的瞳黑得吓人。“母親沒事吧?”她這麽問。
席北‘嗯’了一聲,“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這樣子是去哪裏?”
“去绾绾家。”阿筝垂眸看自己的腳尖,“等幾天開學我就會回學校上課了。”
“就在這裏不行?”
“不用。”
她說完的時候,執拗地将自己的行李箱拽了過來。直到她出門,溫冬芸也沒說一句話。
寄生蟲般的感覺,就是這樣的,要看主人的臉色過活。阿筝猜想,要是溫冬芸哪天不受席路平的恩寵了,還真不知道能活成什麽樣子。
……
阿筝順着大道兒一路走下來,踩着将明不明的月光,心中比這冷輝還要涼上幾分。
一顆年輕又敏感的自尊心不停在作祟,所以她才會在席路平面前擺出那種姿态嗎。她終于知道爲何子初總是喜歡說自己是小孩子了,好像怎麽也學不會他的喜怒不形于色。
奇怪,阿筝頓住腳步,剛才在醫院就不見他人。人呢?
撥通電話的時候,阿筝正好走到臨水苑别墅區的大門口。她站到馬路邊,“子初?”
那邊沒聲響,靜得出奇。
顧子初拿着手機,打開露台的門走出去,手肘擱在欄杆上,目光望向遠方天線交接的暮色。
“子初,在聽嗎?”
“在。”他應下,“語氣有點怪,怎麽了?”
阿筝握着拉杆的手收緊,她語氣怪?明明才說兩句話,一共七個字,哪裏聽出來語氣怪了?
“七個字,”顧子初盯着遠處天角某顆星,笑了,“這七個字叫了兩遍我的名字,有些隐忍還加點委屈。所以說怎麽了,嗯?”
“我……。”她不知道從何說起。
“嗯。”顧子初轉身回屋,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到玄關換鞋。“現在人在哪裏?”
阿筝正好攔下一輛的士,“臨水苑大門口,怎麽了?”
換好鞋的顧子初拿上櫃子上車鑰匙,開門,“站着别動,我馬上過來。”
師傅探頭問阿筝,“還走不走?”
阿筝擺擺手,“不走了,不好意思師傅,我等人。”随即的士揚長而去,“子初,那我等你。”
“十五分鍾。”
說完他挂斷電話,阿筝卻握着手機發呆,再快也得半小時……是得開多快啊。
在等待的期間,收到一條哥哥的彩信:上面是一個打火機的圖片,銀白色,邊角藤蔓花紋。是這個嗎?
阿筝:哥哥,是這個,一模一樣的。
顧涼城:你可真會挑東西,價格貴不說,還不好買。
阿筝撒嬌:謝謝哥哥,回來請你吃飯O(∩_∩)O~
最後還用了顔文字,哥哥一定會覺得她很幼稚。果不其然,美國曼哈頓公寓内的顧涼城掃一眼手機,随手便扔在沙發上,“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