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句,呢喃着的嚴肅。
“那你想去哪裏?”
“我想去……隻有我們兩個的地方。”
聞言,他心頭一跳,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股腦地全部湧上來,似要将他徹底淹沒。垂眸看她之時,發現她緊閉雙眼雙頰绯紅一片,醉得真不輕。
顧子初微微蹙着剔羽般的眉,擺出老師的姿态來,“誰讓你喝酒了,誰允許你喝酒了?”
他的話很明顯,就是‘沒有通過我的允許,你不許喝酒’。
阿筝蹭了蹭他的胸口,撒嬌,“子初……我以爲那是飲料,五顔六色的特别好看。”
原來醉酒的她這般可愛,居然在撒嬌?素日寡淡的她,也會撒嬌,真是一件新鮮事兒。
這無疑能夠掃走顧子初心底的不快。
“阿筝,下次沒有我在身邊,不能喝酒知道嗎?”他可以猜出她的酒量是該多麽的差了。
阿筝沒有回答,隻是懶懶地靠着他哼唧,“我頭好痛……”
“我在問你話,下次不能随便喝酒,嗯?”
“我頭痛……”
“阿筝,我是認真的。”
“我頭痛……”
“喬筝,你好好回答我。”
“我頭痛……”
顧子初徹底敗北,隻好垂眸歎氣,眼底盡數是無可奈何和隐隐盤旋着的寵溺之感。
沒有人能看透顧子初眼底滲出的寵溺,除了他自己。
黑色賓利慕尚停在會場門口,老賈恭敬地站在車門邊,“先生,請上車。”
男子微微颔首,動作輕緩地将她放入後座之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開車途中,阿筝覺得胃裏面翻江倒海的,一個人縮在角落,臉貼在車窗上緊皺眉頭。
她很想壓下不适感,卻發現很困難。
顧子初轉臉看縮在窗邊的她,“阿筝,到我這裏來?”說完他伸手想要将她撈進懷中,卻被她躲開,“不用了……我現在特别難受。”
“知道你難受,所以讓你過來。”顧子初主動撐着手坐了過去,用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卻忍不住教訓,“下次你再敢這樣,我可真會生氣。”
阿筝憋着那翻江倒海的感覺,吃力地點頭。她這番舉動,又惹得男人眼底一軟,“阿筝過來,我抱着你就好受一點了。”
他伸手去撈她,她沒躲開,整個人都被帶入他的懷中。意想不到的……她哇的一聲,吐了。
顧子初的臉蹭地黑了,瞬間反應過來她一直推開自己是因爲要吐了,可是現在反應過來也是晚了。
前排握着方向盤的老賈掃着鏡中,“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他回答得很平靜,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墊在自己腿上,“好了,往這裏吐。”
阿筝也不客氣,照做不誤。
吐完之後,心裏面微微舒坦一些的同時也不由得懊惱,這下子可真是出醜了……子初會嫌棄的吧。
“好點沒?”頭頂上落下他清清潤潤的嗓音,溫和無比。
“啊,好點了。”她說話的時候他伸手過來,拿着紙替她擦嘴,細緻又輕柔。
阿筝想,她終有一天,會徹底沉溺在這樣的溫柔之中,毫無葬身之地。
——*——
黑色賓利慕尚停在了顧子初個人别墅前,車燈照着雕花大門。他下車之後伸手抱她,被阿筝躲開,“你身上好髒……”
這惹得男人好氣又好笑,“到底是誰弄的,你還敢嫌我髒。”說完也不顧她反抗,便将她一把打橫抱起。
他的骨子裏面透着不容人忽視的霸道,卻又滲着濃烈的溫柔,參雜在一起簡直是要人性命。
夜色月華如練,他抱着她,踩着光暈,一步一步走進别墅。
保姆孫姨打開了門,“先生,您回來了。”
“嗯,”顧子初應着,進門的那一瞬卻頓住腳步,“小欣,你怎麽在這裏?”
顧欣?
一瞬,阿筝便從顧子初的懷裏面擡起臉來,視線生生地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