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隐隐錯亂迷蒙,視線所及之處皆是腳尖,她這是趴在地上的?意識到這一點,她想要站起來。
一隻手豁然伸在她的面前,修長瑩潤。
“子初?”她呢喃着,笑眯眯擡頭望向上方,卻發現視線迷蒙看不清來人容顔。“是不是子初啊?”
席北冷着臉,收回伸出的手,直接一把将她給提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
這算是解釋還是算是道歉?
阿筝搖搖晃晃的,踉跄了幾下扶住男子臂彎站穩,剛才那個不是飲料吧……後勁兒怎麽會這般大?
男人任憑她抓着自己的臂膀,眸光卻是越來越深。而周圍的人紛紛表示豔羨和不屑,有人說:“你看她那樣子是不是故意的?”于是有人立馬接話:“肯定的啊,借着耍酒瘋可一個勁兒地往席公子身上撲呢!”
徐绾绾手裏面端着精心挑選的糕點,卻止步于人群之中。和其他人一眼,隻是冷冷看着,那麽涼那麽冷。
“喬筝,你真是醉得不清。”席北擱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摟過她纖瘦腰身,“我送你回家。”
“家?”她笑了,眼角無比嘲諷,“我哪裏有家,哪裏都不是我的家,哈哈。”
即便醉酒,她依然美得令人覺得難以置信,恰似清水蓮花徐徐而開,凝結了無數光華精粹。
不顧周遭流言亂語,男人将她摟得更緊,“喬筝,你最好乖乖聽話。”
“她就算是要聽話,也不該聽你的話。”有人插話進來,所有人的視線一同轉移在聲源之處。
顧子初立在人群之外,宛若谪仙降臨,不染塵俗卻又驚豔不已。他的眼角蓄着不易覺察的寒,嘴角卻仍舊帶笑,“那是我的學生,她應該聽我的話。”
所有人詫異,這般脫塵好看的男子,原來是個教書匠啊。啧啧,瞧那眼那鼻那唇,巧奪天工來形容也不足爲過。
“不好意思,接過。”顧子初擡腳,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來。
席北的手指緩緩一動,卻仍舊沒有分開。他望着漸漸靠近的顧子初,也笑了,“她可是自己撲上來的。”
顧子初微微一笑,笑意不及眼底,他什麽也沒說,隻是伸手将阿筝一把拽到自己胸前,“我學生添麻煩了,我這個做老師的,陪個不是。”
說完,也不看誰,更不懼誰,轉身摟着人便走。
所有人看傻眼兒了,能在席公子面前還能這般雲淡風輕劍拔弩張的,絕對是第一人啊!
阿筝聞到了熟悉的淡淡薄荷香,“子初子初?”她呢喃着問。
“是我。”頭頂砸下他低沉的嗓音,“好好走路。”
他扶着她走,可是因爲醉酒的原因,總是走不穩,腳老是發軟。阿筝幹脆老實回答:“我好像不能好好走路……”
隐隐約約聽見他歎口氣,旋即便是被他一把打橫抱起。然後他說:“阿筝你真會來事兒。”
她乖乖将臉埋在他的胸口,沒敢接話,也沒理會在他們二人身後是有着怎樣滔天的言論。
在阿筝的記憶中——他就是這樣,無時無刻總是會及時出現,替她收拾一個又一個的爛攤子。明明是那般纖塵不染的人,卻一次又一次踏進浮雜,替她拂去頭頂烏雲。
此生能得顧子初,經年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