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也,無人曉君來。
三萬英尺的高空上,飛機的兩翼刷過厚重氣流,極速地穿行在雲層之中。靠窗而坐的顧涼城面前放着一杯香槟,有年輕漂亮的空姐竊竊私語他的英俊。
顧涼城伸手執起酒杯,淺嘗辄止地飲酒,那麽甘甜的香槟,卻在嘴巴裏面泛出了苦味兒,還滋滋滋作響。
一張美好的睡顔浮現在他眼前。——她趴在病床邊,呼吸很均勻,可以看得見身體有規律地起伏着。湊近觀察,她似乎睡得很沉,绯色的唇因自然放松而微微開合,唇上還有一縷發絲。
定是鬼迷了心竅,他伸手幫她拂去發絲,指尖刷過嬌嫩臉龐。然後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
惑也,美人夢裏歸。
*
席路平的生日宴會定在連城五星酒店的會場,生日當天各路名流到場,紛紛不絕,由此可見席家在連城有着怎樣舉足輕重的地位。
會場中心吊着枝型吊燈,遒勁明亮,光線投射在一張張亮麗的容顔上。香槟美酒,紅布長桌,輕緩音樂,一切該有的都有。
由于路上有一些堵車,阿筝到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到一半。真是糟糕,遲到可不是她的作風。
走進會場的時候,阿筝聽見有人竊竊私語,一個人說:“那不就席家新任太太嗎,瞧她那樣子,真叫人作嘔。”另外一個跟風:“小三上位,真把自己的給當鳳凰了啊!”
擦肩而過的時候,阿筝不動聲色地撞了上去,那女人手裏面的紅酒頓時撒在胸口,好不難看的暈染開大片污迹。
“你有什麽毛病啊!”
“不好意思。”阿筝垂下眼眸,姿态卻不卑不亢,“禮服我幫小姐幹洗,好嗎?”
“幹洗?”那女人顯然不肯領情,“我這衣服多貴你知道嗎,你賠得起嘛你,你——”
“這位小姐,”清冷男聲強勢插入,十足滲透力,“禮服我陪您一件,好嗎?”
不知何時,顧子初已經姿态從容地站在了阿筝的身旁。——他身着修身黑色格倫西裝,妥帖的裁剪襯得男子修身如玉似松柏,舉手之間盡是流傳的芳華。
這就是所謂的帥出天際吧……。可是卻将把阿筝吓了一跳:“顧顧顧老師?”
不說假話,顧子初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兒,那女子早已經看傻眼兒了,“不用賠啦,我去洗手間清洗清洗就好啦。”
男子眼底似有皎潔之意劃過,面容上卻仍舊溫良,“這樣沒關系嗎?”
“沒關系啊,”女子端出漂亮的微笑,“真的不用麻煩。”
“真是善解人意啊。”顧子初唇角緩緩勾起,“那就不打攪小姐享受宴會了。”
說完他拉着阿筝轉身便走,那女子卻在原地看傻了眼,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怎麽會有長得如此好看的人啊……”
……
周遭投來豔羨的目光,阿筝卻如芒刺在背,一路被顧子初拉着胳膊,别提多吸睛了。
“顧子初,人很多啊。”在洗手間門口阿筝掙脫他,退開一步,“你就不怕别人說三道四?”
事實證明他是渾然無懼的,臉上寫滿盡是不盡興,笑得涼涼。“我顧子初有什麽好拿給别人說三道四的?”
阿筝一時啞口無言,耳朵裏面是會場上輕緩的音樂。——後來她知道,顧子初這個人,别看表面溫涼如玉,倘若真是惹惱了他,定然是落不到一個好下場的。
正好兩個人從洗手間出來,掃了一眼顧子初發現是大帥哥,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阿筝卻覺得這樣很危險,小聲說:“顧老師,我……”
“那個男人是誰?”
原本以爲問這樣的問題毫無營養,而且會顯得自己很幼稚。但是車到山前也不得不走,叫他如何忍得?
不停有人經過,阿筝呼吸都變得緊蹙,“什麽男人啊,我——”
顧子初無懼周遭目光,逼進一步,“請你從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她的雙手緊緊攥着衣角,天,怎麽和哥哥涼城的氣場那麽像?十足十的懾人啊……
下意識,阿筝轉身便想逃。不料,‘咚’地一下,被他定住,上演活生生的美男壁咚。
他一隻手撐在她的耳邊,一隻手卻悠閑懶散地插在西裝褲包中,然後微眯眼眸看她,“說不說?”
平時也不見他這麽吓人,果然是生氣了?
阿筝偏頭躲他的目光,“這裏人很多,不要在這裏說,我們——”
“我們去裏面說。”顧子初眸子眯得很深,說完就一把扯着她的胳膊,拽進了女廁所。
“顧子初,這裏是女洗手間!”
“你!”
“等等啊,這是——”
男人轉頭看她,眼神微涼,“我難道不知道是女洗手間?”
還沒回過神兒,人已經被一整個拽了進去。索性現在洗手間裏面沒人,否則鐵定被當成變态,不過......這麽好看的變态打着燈籠也找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