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真的不過去?”
宋勤問完話時,阿筝已經轉身:“我們走吧,還沒有選好送什麽禮物呢。”
女子眉目寡淡,笑容清淺,像是和争吵之人完全沒有關系。隻是她的手爲什麽從頭至尾都緊緊攥在一起?
“潘麗,我和你拼了!”
熟悉的聲音刺入耳膜,像是魔咒,瘋狂地扯住阿筝已經邁出去的步子。“宋勤,你别動。”
阿筝轉身,朝人群走去。宋勤想要跟上去,卻隻聽見她冷冷招呼:“我讓你别過來,這是家事。”
宋勤終于停住,注視那嬌小的身影從人群之中擠進去。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
阿筝擠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溫冬芸一把扯住潘麗的頭發,大打出手;而潘麗也毫不遜色,手腳并用像是裝了馬達。
這兩個人哪裏像是豪門闊太太,分明是街邊的潑皮。
阿筝抿唇,什麽也沒有說,兀自上前扯住溫冬芸的胳膊:“媽,别打了,這裏人很多。”
每說一個字,都感覺周圍人的目光像是火炭,落在皮膚上,燙得不得了。
溫冬芸一怔,披頭散發地問:“阿筝,你怎麽在這裏?”
“你就是這個狐媚子的女兒?”潘麗一把甩開溫冬芸的領子,揚起脖子甩了下自己的頭發,神色之間盡是傲慢不屑。
阿筝早就知道會承受這樣子的話語,卻也隻是淺笑:“是的呢,阿姨,請問還有什麽事情嗎?”
如此逆來順受的樣子,如同一拳頭打在海綿上,讓人毫無招架之力。潘麗沒想到溫冬芸的女兒竟然是這般脫塵寡淡的樣子。
潘麗不甘,仗着人多,出口盡是嘲諷:“你媽當小三上位了哦,現在是豪門闊太太了,不得了不得了!”
“謝謝阿姨誇獎。”女子眼眸如水,隻是涼涼望過去:“再怎麽說,也是我母親的本事,不是嗎?”
軟綿綿的态度,根本無從下口。潘麗有點氣急敗壞,正欲開口,卻被溫冬芸截住:“潘麗,你最好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這話你也配說!”
潘麗的手高高揚起來。
沒落下來,被阿筝兩隻手狠狠拽住:“阿姨,這裏人這麽多,不要讓自己顯得太沒有教養和風度。”
潘麗眼角的皺紋因爲憤怒加深,周圍的閃光燈卻愈來愈烈,咔擦咔擦地拍個不停。
最終,潘麗在衆人的注視下,重重地甩開她的手。
“不就是一件襯衫嗎,還真不至于。”潘麗轉頭,抓起旁邊店員手中的襯衫,揚手砸過來。
襯衫‘噗’地扔在阿筝臉上,緩緩滑下去,掉在了腳邊。
那是一件暗色藍白相間條紋的襯衫。
潘麗笑了:“拿這件襯衫好好去讨好路平啊,說不定哪天你就被那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給擠下去了,席家太太的位子你可一定要坐穩!”
她說完,揚長而去,擠開人群的時候氣場不減半分半毫。
原來是看中了同一件襯衫引起的争吵。不,或許是争吵注定發生,襯衫隻是導火線而已。
人群沒散,沖着母女二人指指點點的,最終不停地嘟嚷第三者不要臉之類的。還有人已經開始将剛才拍的照片或視頻傳在微博上了,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一類标題。
阿筝垂下眸,彎腰撿起襯衫,遞給店員,“麻煩包起來,謝謝。”
店員還處在震驚之中,木讷地接過:“……好的。”
在等待打包的時候,人群漸漸散開,嘈雜聲終于也消融在空氣之中。一旁的溫冬芸整理着自己的頭發和被抓亂的衣服,神色平靜正常,這真是令阿筝覺得驚奇。
“小姐,請問是刷卡嗎?”
“我來。”溫冬芸低頭那卡,阿筝卻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宋勤,朝他招招手:“宋勤,我要借錢。”
宋勤家庭背景算得上小資,父親是某家高檔酒樓的老闆。
阿筝不理會溫冬芸,隻是執意向宋勤借錢刷了卡,日後再還。
“阿筝,我都說了我來付。”走出來的時候,溫冬芸抱怨。
“這是我準備送給席叔叔的禮物,不用你來付,就算你付,不也還是席叔叔的錢嗎?”
一句話哽得溫冬芸說不出話來。
走出來沒幾步,就看見潘麗,她笑得溫和,沖着面前的男子。——顧子初神情清和,“舅媽。”
那聲舅媽,刺痛阿筝的耳,也刺痛溫冬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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