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顧欣的目光才緩緩從窗外收回:“哥哥,我看見阿筝穿的是我的裙子,她昨晚是住在這裏的。”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男子凝結在眼底的光暈緩緩融化,最終消散爲一堆清冷,淡淡開口:“我和她什麽事都沒有。”
一句話,讓顧欣竟不知如何接下去。
還想說點什麽,卻發現顧子初早已經朝餐室走去了。
……
清晨的陽光正好,籠罩住昨夜落雨的痕迹。
銀色大奔沐浴在陽光之中,緩緩穿行在車流中,正好是上班的點兒,所以是格外的堵。
堵得寸步難行。
昨夜睡得并不好,喬筝的頭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地盯着窗外,睡意像是藤蔓,飛快地生長。
正當迷迷糊糊地時候,席北微沉的嗓音在車廂内響起:“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她怎麽敢?
喬筝坐直身子,轉過頭看向席北。——他的側臉也很英俊,陽光正從窗外星點撒進,給他鍍上光暈,惹人沉溺。
她如實回答:“沒有的事情。”
男子涼涼一哼,透着不滿,卻有着痞痞的帥氣。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修長瑩潤。
喬筝腦中亮光一閃,突然想到什麽:“你不是說你在绾绾家樓下嗎,那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出現在顧老師的别墅?”
席北涼薄的唇輕輕開合着:“你都沒有對我說真話,我怎麽又可能對你說真話。”
喬筝:“……”
果然是一直大灰狼啊,還是一隻十足十聰明的大灰狼。她早該知道的,這才是席北。
前進的速度堪稱龜速……男子早已等得不耐,微蹙眉頭拿起手邊的煙盒,抽出一支香煙。
煙在半道被劫走。
喬筝将香煙捏在手心,眼眸認真:“我以爲你不抽煙了。”
男子扭過頭,眸子中星光點點:“你這是在關心我?”
“不,是因爲我聞不慣煙味。”喬筝将白色香煙折斷在手心,注視着他:“原來顧子初可不吸煙的,他都是你給教的吧?”
話一出口,喬筝就後悔了,她看見席北的眼底卷起浮冰碎雪般的涼意,能殺人的那種。
不知不覺說話之間還是會提及他。
席北注視她良久,惹得她感覺自己渾身都被寒氣所裹住。最後,他扭過頭,抿唇不說話。
一路上,氣氛很僵硬詭異,席北卻沒有再吸煙。
*
臨水苑,席家。
私人别墅一眼看去就很是奪目奢華,前方是一個院子,一圈兒全種滿了栀子,淡淡的香氣浮動,惹人心扉。
修建在連城最值錢的地盤,市中心,價格高得讓人瞠目結舌。
席北走在前方,高大的身子沐着光,耀眼無比。他的腳步很快,約莫還在生氣,在氣她。
走進屋子,席路平和溫冬芸正坐在沙發上喝早茶。看見他們二人一前一後進來,是溫冬芸先開的口:“阿筝,你昨晚怎麽沒回來?”
她本來就不是住在這裏的,爲什麽一定要回來?隻是因爲這裏離醫院比較近而已,所以才暫住而已,并非她喬筝的家。
喬筝朝着席路平淡淡颔首:“席叔叔。”
席路平向來是一個不動聲色涵養極好的人,微微一笑:“看樣子阿筝昨晚沒有睡好啊,今天好生休息。”
同樣回以微笑:“不了,換身衣服我要去醫院看小姨。”
席北接了杯水走過來,聽見溫冬芸開口:“阿筝,我在和你說話。”
這話終于引起了喬筝的注意力,轉眸過去,目光落在溫冬芸的臉上:“媽,小姨住院這些天以來,你去看過嗎?”
哪怕一次也好。
溫冬芸的臉上緩緩凝結成薄霜,臉上那抹笑意仍然頑強挂在嘴角:“我是在關心你。”
我不屑你的關心。
當然,這種話,是不可能當着席路平的面說出來的。
她正思索着怎麽回答,席北先開了口:“她在绾绾家,我路過那裏,順便接她回來。”
在生氣的他竟給她找台階下,喬筝很意外,卻也回應着:“是,。是席……哥哥接我回來的。”
席北在溫冬芸的眼裏是一個信用度極高的人,此刻自然也深信不疑:“在绾绾家啊。”
“嗯。”喬筝應了聲,便上了樓。
……
前腳剛剛進了前門,席北後腳也就跟了上來。
喬筝微微愣住:“你跟着進來做什麽?”
“一遇見點什麽事就想着去找顧子初,嗯?”席北英俊眉眼之間染着霜,反手關上門,步步逼近。
“你認爲這是小事嗎?”喬筝反問。
“我說了我正在幫你聯系國外知名胸外專家。”席北緊緊盯着她的眼睛說。
“我知道。”喬筝心平氣和,瞳眸中映出席北清俊的容顔:“但是,不是每個專家都是顧子初。”
男子眸光又暗了幾分:“你就這麽信不過我?”
“席北,我不是信不過你。”喬筝看着他,歎口氣,說:“他的實力你是知道的。”
陽光正好傾瀉進來,暈染着一室沉寂。兩人對視着,悄然生出幾分微妙來。
深深凝望着她明淨的雙眸,席北眼底生出心煩來,她怎麽就是不懂他?
“阿筝。”男子緩緩喚出她姓名,帶着幾分無可奈何:“我不想你和他有什麽糾纏。”
“我知道。”喬筝的心寸寸涼下去,眼前一閃而過是那個人涼薄的眉眼。
“但是——”她頓了頓,繼續說:“我也不想和你有什麽糾纏。”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男子眼底光暈凝結成了随時能夠滴出寒來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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