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居然讓她睡他的卧室?
喬筝有些疲憊地靠在床頭,擡手撫着自己的額頭,有些懊喪……你怎麽就這麽沖動,直接就來找顧子初了,說不定還真的有專家能夠接這個手術呢?
那成功率又如何保證?
整個房間都有顧子初的味道,淡淡薄荷香,聞的讓人心扉輕揚。喬筝正準備躺下,卻發現床頭有一本書——《失控》。
毫無疑問,這是一本好書。人人都可以讀,但是隻有高智商的人才讀的通透。
喬筝拿起來翻了翻,全英文。
書頁在指尖翻動,卻停住,裏面夾着一張薄薄的紙。拿出來一看,竟是她當年的……ET6級考試準考證?!
考證已有些泛黃,邊角略略磨損,上面油印的字卻仍舊清晰可見:喬筝,西十二樓31考場。然後旁邊是她的照片,灰白的。
照片上的女孩有着秀氣五官,自帶淡雅的氣質,隻是眼神微微偏移開來,并沒有看鏡頭。
還記得當時還曾對他抱怨:“子初,我這個照片特别難看,坐都沒坐好就給拍了。”
男子卻滿眼和暖:“阿筝怎樣都很好看。”
……這照片,怎麽會在他床頭櫃的書中?
喬筝細細一想,當時從考場出來,同其餘三個舍友一起,直接将準考證給扔垃圾桶了。
這真是怪事。
*
顧子初從卧室出來,走進旁邊的客房。
他床上躺了良久,終究無法入眠。隻好重新起身,走到窗邊,點燃一支香煙。
看出去,窗外有美麗的江景。
夜景星光點點,江風微揚,仍舊吹不散心頭一股煩躁之感。
顧子初吸一口煙,感覺腦子愈發清醒……其實不是沒有想過冷眼旁觀,直接忽略掉她就好。可是,車窗滑下,看見她站在雨幕中同自己對視的那一瞬間,就莫名其妙的心軟了。
這種本事,還真隻有喬筝一個人有。
罷了,罷了。
……。
喬筝是被來電鈴聲喚醒的,拿起手機一看,是席北,一時瞌睡便去了一大半。
從床上坐起,指尖滑過屏幕。
“你在哪裏?”席北低低沉沉的嗓音從聽筒傳來。
“我在……外面。”喬筝頓了頓。
席北的語氣很生硬:“具體位置。”
喬筝握住手機的指不由收緊,不敢說實話,也不敢不回答。半晌後才慢吞吞地開口:“我在绾绾家裏。”
“是嗎?”男人的語氣略略嘲諷,夾雜着三分寒意:“我現在就在徐绾绾家樓下,你下來,我等你。”
“……”喬筝傻了。
正當無比膠着的時候,席北問:“你根本就不在徐绾绾家,說實話,你在哪裏?”
喬筝知道他的脾氣一直不好,從認識的第一天起就知道。
“我确實不在绾绾家。”喬筝還是敗下陣來,抿抿唇,說:“席北,你别管我的事情。”
聽筒那端突然沉默了,随之,是斷線的聲音。他挂了。
喬筝的眉無法舒緩開來,心想一定是惹他生氣了,但是又覺得松了一口氣,好在他沒有繼續追問。
……
整理好顧子初的床,喬筝才打開卧室門出去。不得不說一句,這别墅真是大得奢侈,奢侈得過分。
旋轉樓梯一路往下,還沒有完全到達底樓便聽見有清脆如伶的女聲——
“哥哥,你今天沒排手術對不對?”
“嗯。”
這是顧子初的聲音,哪怕隻有一個簡單的音節,喬筝還是能夠準确無誤地辨别出來。
喬筝走下去,一眼便看見修身筆挺的男子沐光而立,光線漓漓,他望向對面女子時,目光清涼似水。
顧欣正想說點什麽,眼角掃到一個人影。她轉過頭看過去,目光近乎被震碎。
“阿筝?”語氣中透着濃烈疑惑。
“嗯。”喬筝唇角淡淡笑意,眸子明淨如初陽:“小欣,早上好。”
顧欣顯然十分詫異,馬上又扭頭望向顧子初:“哥哥?”
仿佛就是在等他解釋點什麽。
顧子初眉眼涼薄,不經意地掃了她一眼,又看向顧欣:“爸是不是今晚要我回家吃飯?”
顧欣的目光并沒有從喬筝臉上移開:“恩,是。哥哥,阿筝怎麽會在這裏?”
阿筝,阿筝。
喬筝苦笑,這個稱呼最初是顧子初開始喚的,後來身邊的人覺得好聽,就都這麽叫了。
顧子初目光淡然地望向窗外,看樣子并不打算回答。
家裏面的保姆阿姨準備好早餐:“先生,小姐,早餐準備好了。”
然後阿姨看了喬筝一眼,意味不明,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索性就不喚了。但是……這還是第一個先生帶回家居住的女子。
門鈴聲打破寂靜,吸引了注意力。阿姨立馬放下吸塵器,朝大門走去。
顧欣張望着:“席北哥怎麽來了?”
席北來了?
喬筝立馬想找個洞鑽進去,他怎麽會來。
沒來得及反應,席北身影已至——也是一個清淡涼薄的人,五官卻英俊得有些不可思議,有着璀璨的眸,削薄的唇,又高又挺的鼻梁。
席北指尖還夾着一支煙,青煙環繞。他走進來,看向顧子初:“早,我來接阿筝。”
顧子初眸光暗了暗,面上卻是淡淡一笑:“早。”
顧欣轉過身子,沖着眉眼英俊的男人打招呼:“席北哥,早啊,一起吃個早餐再走吧?”
席北表情很淡,卻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小欣越長越漂亮了。”
這話惹得顧欣心花怒發,笑得眼角彎彎。
最後,席北涼冰般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喬筝臉上:“你不是說在徐绾绾家?”
每一次和他對視,都需要勇氣,目光太過于懾人陰鸷。喬筝哽了哽,開口:“我有事找顧……老師。”稱呼還是這樣比較貼切。
席北唇角彎了彎,像是在笑,實則卻是嘲諷,英俊的眉眼之間竄起寒氣:“過來。”
喬筝僵了僵,微光凝在眸底,還是擡腳走過去。在和顧子初擦肩而過的瞬間,喬筝站住,“幫我嗎?”
問得很輕很輕,卻足夠讓在場的三人都聽得分明。
“阿筝,你還是這麽不懂事。”席北唇角劃過笑,瞳眸中卻有着浮冰碎雪般的寒意,“走,回家。”
然後席北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子初,添麻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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