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煙卻一直都沒閑着,她再次和師傅們研究着趕緊了釀酒的提純設備,如今已經可以将米酒進行高濃度的提純了,雖然沒有儀器檢測酒精度數,但是提純兩次之後,應該能達到七八十度了,已經可以當酒精來用了。
之前凝煙将米酒稍微提純之後就已經供不應求了,但是現在再次提純之後的酒,她卻不賣了,而是讓軒轅淩雲用到了童家軍中,将士們深山老林的風餐露宿的,喝點烈酒是可以禦寒的,而反饋回來的意見就是據說那酒深受将士們喜愛,畢竟,烈酒的口感可比之前糖水似的低度米酒強多了,尤其是那童家軍的首領童運來,簡直就是愛不釋手,還直嚷嚷着要找機會來給王妃磕頭呢。
而那酒精,凝煙是将使用說明寫清楚附在了裝酒精的壇子上送去的,而那些軍醫立馬對一些傷口的處理之後,發現感染的幾率真的是大大的降低了。
因着這高濃度的白酒,凝煙雖然沒在童家軍的将士們面前露臉,但是名聲卻已經悄然的起來了,衆人都知道甯王妃根本就不是傳說中的那樣,隻是個低賤的小村姑,他們的王妃是有本事的,然後不知道誰從哪裏聽說了,之前在花燈節的時候就有河神顯靈過,後來在宮宴上還引來了蝴蝶翩翩起舞……
這樣的傳聞很快就在整個童家軍裏傳開了,凝煙的名聲就更加高漲了。
凝煙自然不知道軍隊裏的事情,這些日子他又在研究軍靴,前幾天下了一場雨,在沒有瀝青的街道上,大夏人平常穿的那種布鞋什麽的沾水就濕,而她也詢問了軒轅淩雲,果然,現在的軍鞋都是布料的,就算再厚實,隻要遇到下雨下雪或者過個河流沼澤什麽的,也很快就濕透了,夏天還好,冬天的時候,那些鞋子都結了冰,将士們的腳很多都凍傷了,而凍傷了腳的将士,往往就容易掉隊,而在戰鬥的時候,也往往很快就被殺死了,就有些幸存下來的,也不少都殘疾了。
凝煙的針線不行也不會做鞋子,但是卻可以找來能工巧匠,讓他們将自己的想法付諸實施,這個任務自然就落在了童平的身上,凝煙将現代戰靴的圖樣畫了出來,表明了用料,至于怎麽做,那就讓這個萬能管家去操心了。
童平也不含糊,拿到圖紙之後立馬就遍尋制鞋和處理皮子的高手,然後就做了起來。凝煙說的是最好用牛皮,但是耕牛在這個時代是受到保護的,那是要耕地的,随便宰殺耕牛是等于犯罪的,就算是耕牛病了或者傷了要宰殺都要經過朝廷批準的,所以,弄個一兩張牛皮對甯王府來說沒問題,但是想要大批量的制作就不行了。
不過這個時代可是有專門捕獵爲生的人,皮毛是很多的,所以,最後就想到了用各種獸皮還有豬皮。
“你說你想弄那種不怕水的鞋子?”軒轅淩雲自然知道凝煙折騰什麽,甚至還讓童平都忙的團團轉,忍不住就詢問了一下,其實他還是很期待的,畢竟之前的白酒讓他驚豔了一把了,甚至就那一樣東西,就讓她的名頭都要蓋過自己了,如果真的能再弄出個什麽不怕水的鞋子,那……
“還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來,我隻是忽然有這麽個想法。”凝煙正捏着銀針對着稻草人練習穴位,頭都沒回,“畢竟打仗的時候,一雙腳對将士們來說太重要了……”
“煙兒……”軒轅淩雲卻忽然從後面抱住了她,“我怎麽感覺我撿到寶了呢……你這小腦袋到底是怎麽長得啊?怎麽就那麽多的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每個想法還都那麽有用呢?”以前他以爲他就是愛搗鼓吃的,愛賺個銀子,可是越和她相處就越覺得她不簡單。
“你才知道啊。”凝煙心裏卻是汗了一個,她可是踩在了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之上啊,這些都是勞動人民經過漫長歲月發展而來的,而她,不過是借用了人民的智慧罷了,實在是慚愧的很啊,隻是,她卻還不能說出實話,“不過你知道的,所以這次如果真能做出來,你得感謝平叔才是……”她至今好像沒做過一樣像樣的繡品,倒是繡過荷包,似乎都被翡翠嫌棄了呢。
“到時候不光我感謝你們,将士們更要感謝你們了……”
“不過這些東西暫時可以要保密……”凝煙轉過身來看着軒轅淩雲,一臉的認真,“一旦被朝廷知道了……”
“你放心,你的那個什麽酒精隻有軍醫在用……他們都是可信的……”軒轅淩雲伸手捏了捏凝煙的鼻子,“我明白這些東西的分量……”這些東西如果推廣開來,那麽必将引起巨大的轟動,而且,凝煙恐怕也就成爲了衆人的焦點,那……可不好,雖然他位高權重,但是他的上面還有一個對他原本就虎視眈眈的皇上呢。
四月底的時候,古劉莊的那些個櫻桃釀制的果酒已經成功開壇了,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而東太平莊上的那個溫泉度假村也建好了,凝煙抽空出去了一趟,發現韓松辦事還是相當牢靠的,隻不過,他就是不會算賬,莊子裏也沒幾個念過書的,所以,那度假村想要開業對外營業的話,帳房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不過……這倒是讓她想起一個人來,就是當初在街上遇到了驚馬的時候,那個出來仗義執言的秀才潘文茂,好像是住在了拐子胡同,随即就讓人去了一趟拐子胡同,當然,另外也讓姚斌卻查了一下這個潘文茂的底細。
但是去拐子胡同的人回來卻說潘文茂一個月之前就不在那裏住了,因爲沒錢交房租,被趕了出去。
凝煙的眉頭皺了皺,真是自己的疏忽,那樣的人才當初就應該先招攬過來就好了,不過,因爲不着急開業,還要訓練服務員,所以,他就将這個事情交給了西華去查,盡量的能找到這個人才好。
三天後。
凝煙站在城外的破廟裏,看着躺在地上骨瘦如柴的男子,心裏莫名的一陣發酸。
潘文茂以爲自己就會這樣死去了,生病了也沒錢醫治,所以,他覺得他出現了幻覺,竟然看見了……甯王妃?但是随即就歎口氣,自己肯定想多了,隻是一面之緣,人家怎麽會記得自己啊?
“潘文茂。”凝煙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還記得我嗎?”
“王妃?真的是甯王妃……”潘文茂使勁的眨眨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做夢,急忙掙紮着要起身磕頭。
“免了。”凝煙卻擺擺手,但是卻讓西華将他扶着坐了起來,“怎麽落到了這樣的境地?”
“哎,咳咳……”潘文茂歎口氣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凝煙忍不住伸手附上了他的手腕。
潘文茂頓時一愣,随即一張灰白的臉卻漲紅了起來:“王妃,這……”
“别動。”凝煙皺眉一下,良久太松口氣,還好就是風寒,但是因爲沒藥沒營養的,拖的久了而已,現在還有些發燒,不過,這麽久他沒被燒成傻子已經是奇迹了,“就是風寒,好好調養一陣就好了……”
潘文茂囧的連咳嗽都忘了。
“行了,我也不問你怎麽回事了,這次過來找你,是想讓你給我做事,願意嗎?”凝煙不用問也猜出來了,沒錢鬧得呗,一個落第的秀才,沒盤纏回家,隻能暫居京都,但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光靠給人家寫個書信什麽的,能賺幾個銅闆啊?從過年到現在能撐這麽久,也已經不容易了。
“我?”潘文茂忍不住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凝煙點頭,雖然姚斌那邊的消息還沒過來,但是就憑這個人當初的行爲,就知道是個仗義的,她還自信自己的眼光。
“可是我現在病了,請醫問藥要花錢,而且,我能做什麽?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這個想法就不對了,有力氣的是靠力氣吃飯,沒力氣的就要靠腦子吃飯。”凝煙卻笑着搖搖頭,“還有啊,既然本王妃親自找來了,那就說明很誠心,現在就需要你點頭還是搖頭了,至于其他的,隻要你忠心用心,那麽都不是問題……”頓了一下,“當然,隻要你有真才實學,本王妃也不會埋沒了你……”
“好。”潘文茂毫無畏懼的和凝煙對視了兩秒之後,忽然點頭,然後掙紮着起身跪倒在了地上,執拗的磕了三個頭,雖然沒再說什麽,但是心裏卻萬分感激,将凝煙奉爲了主子。
凝煙松了口氣,讓人将他送去了醫館,隻等他徹底恢複之後再來見她。
因爲又引進了一個人才,凝煙心情大好,回去時候,就沿路逛了逛街,買了一堆小飾品,這才打道回府,但是,在快到達梧桐巷的時候,卻忽然忍不住停住了,似乎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