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一雙眸色幽沉的桃花眼看似在看她,實際是在走神。
玉寸心咬緊牙關憤恨地瞪着他,像條魚一樣憤怒地蹦了兩下,“狗男人,不答就算了,狗爪子能松開嗎!”
煩死了!
手上的繭子糙得很,揉得她又麻又癢,總之心煩得很!
回過神來的周遲垂眸,心頭突然漏跳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收攏。
“不能。”他面不改色繼續我行我素,看她氣惱掙紮又拿他沒轍的模樣,突然覺得心情很舒暢。
“狗、男、人!真是夠了,有種報出名号來!”玉寸心咬牙切齒地低吼。
她這副身子挨過刀劍,挨過思過堂的鞭子,就是沒被羞辱過!
隻要她不死,總會逮到機會把他剁成肉醬!
周遲挑了一下眉梢,“似乎…”手指張合了兩下,神色平靜地看着她,“是我先問你的吧?”
話音剛落,門闆被扣響。
“分舵主,呃…弟兄們要回船上了…你這邊…呃…事情忙完了嗎?”
站在門口的漢子滿臉尴尬,抓阄抓中了,這種找死的活落在了他頭上。
分舵主平時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剛才看他那副想殺人的模樣,大夥都不願意來觸這個黴頭。
但是東西都收拾好了,不問又不行。
周遲垂眸對上玉寸心吃驚的臉,忽然改變了主意,沉聲下令:“你們先回去,不用等我,做好自己的事。”
玉寸心聽着門口恭敬應聲走人,滿臉複雜地看着周遲,試探性地開口:“你就是百悅沅江分舵的…周遲?”
見他光看着她不回話,又嘴快地問了一句:“因爲逛花樓被未婚妻捉奸在床然後一腳蹬了的那個?”
就說他是個髒人沒錯吧!
該!
周遲冷冷地看着她那雙忽然眸光大盛的眼眸,“拜你所賜。”
“少攀扯我,關我屁事!我們又沒被捉…”玉寸心忽然咬了一下舌尖,眉頭緊鎖,“不是這麽巧的吧,不可能!”
江湖上傳聞百悅去年新接任沅江分盟的周遲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子。
婚期在即還去逛落仙樓,說落仙樓那位神秘舞姬妖豔動人,讓周遲這種浪蕩子放着溫婉賢淑的未婚妻不娶,日日寵着這位,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千人嘗的風塵女子。
她是去過一次落仙樓,也扮了一回舞姬,确實在他門口遇上一個哭得我見猶憐的大家閨秀。
但是,傳聞中那日日受寵的美豔舞姬,跟她有一文錢關系?
“事實就是事實,我不與你争辯。”周遲指尖一挑,礙眼的碧青肚兜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飄落在床沿,“你欠我的,一件一件還。”
玉寸心慌得像條被撒了鹽泥鳅一樣瘋狂掙紮,“誰欠你的了!我不是給五…”接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說不下去了。
狗男人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真不缺那五兩…
隻有他賞别人的份,在樓子裏用五兩砸他,那跟打他耳光有什麽分别…
後來,阿七還對他下過一回要命的毒…
“怎麽不說了?繼續聊聊那五兩?”周遲盯着她的眼睛,手上也沒閑着。
“等一下!”玉寸心閉上眼睛大吼,“我真不知道你是周遲,我要是早知道,絕對換個人睡!真的!”
周遲瞬間眼神如刀,扯她外袍的動作從慢條斯理變成刺啦一聲,“千金難買早知道,晚了!”
玉寸心見服軟不管用,被他三兩下剝了個幹淨,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張嘴就罵:“狗男人怎麽說不聽的啊!有什麽事不能好好商量!你他娘的不是要跟摘星樓聯姻,這回别又讓人捉奸在床退婚好吧!”
“我不在乎。”
“說什麽屁話,你不在乎我在乎!”
“你的在乎并不重要。”
“狗男人,你敢碰…唔唔唔!”
玉寸心未說完的話被微溫的唇堵了個嚴實,恨不得立刻剁了他。
一想到嘴裏的血腥味是他身上的,惡心得想吐。
咚咚咚。
門闆再次被敲響。
“嘶…屬狗的嗎?”周遲擡頭舔了一下被咬破的唇,不耐煩地沖門口低吼:“滾!”
“周遲,咳…雖然…但是…呃…”景韫言站在門口瞧了一眼抱臂倚在隔壁房門口的舒映桐,正了臉色轉頭沖着門繼續說:
“你這樣強迫一個女子,總歸是不對的。她也算和我有兩分交情,給我幾分薄面,也給煙雨樓幾分薄面。”
裏面沒動靜了,景韫言舒展眉頭往回走,牽着舒映桐進房合上門,看了一眼眼睛紅紅的玉玲珑,歎了一口氣。
“桐桐,你們這是在爲難我。周遲并不是一個喜歡爲難人的,實在是這倆師姐妹做得過分了些。受辱也就罷了,還要人家性命,私人恩怨讓我插手…要知道,周遲才是我的朋友…”
這不是讓他難做人麽…
舒映桐甩開被玉玲珑扯着的袖子,冷哼了一聲,“都不是什麽好鳥,我并不想聽這種違背女人意願的牆角,煩人。”
隔壁一直咚咚咚咚響,夾雜着玉寸心的怒吼聲,小丫頭又在她面前哭求,吵得她書都看不下去了。
“你呀…”景韫言搖搖頭,無奈又寵溺地笑笑,執壺往她杯子裏續茶,“罷了,反正周遲欠我人情,這點面子總歸是要賣我的。”
說完把桌上的果盤往玉玲珑面前推了推,“你也該改改性子了,不能總是讓玉斷魂和煙雨樓幫你善後。你師姐是受了玉斷魂大恩,但她并不欠你的,你明白麽。”
“你以爲你娘關你們兩個是懲罰?她不過是用這種強硬的方法保護你們罷了,哪次不是她出面幫你們掃尾?惹上周遲,也算是你們踢到了鐵闆,自求多福吧。”
玉玲珑低垂着頭,滿臉不敢置信。
娘,除了罵她罰她,幾乎不願意和她共處一室,也不願意理她。
怎麽會好心幫她善後?
九号間很安靜,十号間也很安靜。
周遲沉默了很久,忽然意味不明地看着壓在身下的人,“煙雨樓,玉寸心,對吧?”
“是又怎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用扯到煙雨樓!”玉寸心謹慎地盯着他的眼睛,“毒也是我讓師妹下的,有什麽事沖我來!”
“呵~”周遲冷嗤一聲,“早該猜到的,倒是讓你迷惑了。别想着幫她擔責,她的帳,我自會找玉斷魂清算。至于你,勸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算帳。”
聽到她承認,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煙雨樓全是女子,在男女之事上,門規極嚴。
隻聽聞煙雨樓小魔星有個脾性如鋼如鐵的五師姐,萬萬沒想到她會以妖豔舞姬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
他和她們師姐妹最後一次見面,和她們被罰,也就是同一段時間的事。
他倒要好好問問這個嘴硬的女人,在守衛森嚴的思過堂,是如何想睡誰就睡誰的?
玉寸心看着他慢慢勾起的嘴角,比見了鬼還背脊發涼,慌得立刻躺平身子,“你想幹什麽,不是一報還一報?我接你那五十兩就是!你趕緊的,睡完走人!”
什麽叫有的是時間!
還不如讓他有仇當場就報了!
周遲擡手輕撫她微抖的唇,低頭湊近她,慢條斯理地解開她手腕上的鏈子。
“你覺得,被你咬傷的我,還是剛進門時的那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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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