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堂。
老掌櫃幾杯酒下肚,話匣子打開,從興綏風土人情逐漸轉移到百姓衣食住行上。
從自己還是一個沒有功名的讀書人一路說到自己中舉,曆數考場黑暗。
婉歎那些有才學的寒門學子懷才不遇,最後隻能落得爲五鬥米折腰,甚至蠅營狗苟爲虎作伥。
舒映桐聽着老掌櫃和景韫言你來我往侃侃而談,默默吃飯,有酒杯舉到面前來,幹脆地碰了杯一口悶。
一旁的八斤聽得津津有味,一邊給幾人倒酒,一邊不停地點頭,臉上始終挂着弧度剛好的微笑。
老掌櫃借着酒勁越說越興起,說到新帝登基之後各項舉措,稱贊之餘也暗暗吐槽了兩句。
景韫言耐心聽着,或附和或反駁,心思卻飄到旁邊的舒映桐那去了。
她是真的不會喝酒。
臉上一點也不顯,隻是眼神迷蒙,波光水潤的眸子微微泛紅。
吃飽了坐在那一聲不吭,桌下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他靴子,明顯不耐煩他們兩個繼續高談闊論,想走。
“掌櫃,天色已晚,我們明天還要趕路。至于潘知縣所做所爲,待我見了徑南巡撫自有處置。”
景韫言笑容溫和,伸手牽起舒映桐的手輕輕拍着安撫。
“哎呀~”老掌櫃歉意地放下酒杯,拍拍額頭笑呵呵地說:“老朽許久不曾這樣暢快了,沒顧着時辰,該打,該打”
說着搖搖晃晃站起身,叉手行禮,“難爲景公子耐心聽老朽絮叨這許多,老朽這就送你們回月荷院歇息!”
八斤僵着笑臉上去扶住他,“掌櫃的,我來就好.”
掌櫃喝成這樣,還送個啥送。
路都走不好,要是磕着碰着,一頭栽進荷池裏,老胳膊老腿的,那得受多大罪…
“不必,我們自己回去便可,你且照顧好你家掌櫃。”景韫言握住在他腰間戳來戳去的小手,無奈又縱容地笑笑,牽着她直直往後堂走。
“哎?要不要燈.”八斤扶着老掌櫃望着走到暗處的兩人,呐呐地閉上了嘴,那個籠字也吞了回去。
景韫言眉梢微揚看着閃到他面前伸手懶洋洋勾上他脖子的舒映桐,那雙向來清冷的眼眸迷迷蒙蒙地望着他,眸光流轉間生出幾分柔媚來。
“你說要抱我回去的。”她伸出食指撓撓他的後頸,語帶抱怨。
從沒見過她這樣如小女兒姿态撒嬌的景韫言隻覺得她那手指哪是在撓他的脖子,明明是在他心尖上撓來撓去
“呀,這麽委屈呀?”他低低的笑,低頭蜻蜓點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彎下腰把她攔腰抱起,“别生氣啦,這就抱你回去。”
月色明朗,夜風習習,荷池菡萏輕輕搖曳。
舒映桐像隻貓兒一樣懶懶地靠在他肩上,淡淡的艾草清香糅合微涼的薄荷氣息很好聞。
走上拱橋的時候,她迷糊得分不清清雅荷花香和他身上的香。環在他脖子上的手指勾開他的領口把小臉貼上去輕輕蹭着,“唔阿言,你好香,好涼.”
景韫言呼吸一窒,腳步頓時加快,袍角在夜風中翻飛。
踢開房門抱着她走進去伸腳把門踢上,擡高了腿踢上門栓,抱着一路上在他胸口胡作非爲的人走到床鋪輕輕放下。
舒映桐坐在床沿,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仰着臉譴責地望着他,“熱。”
不等他反應,又把手探進他的領口。
景韫言俯身撐在她兩側,盯着她微微撅起的紅唇,顧盼多情星光熠熠的眸子忽然璀璨了起來,緩緩湊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怎麽辦,爲夫隻想讓你更熱。”
月羞隐雲,蟲兒織鳴,細碎的嬌吟在夜風中散了又起。
朦胧微光揭去夜幕輕紗,晨光透過窗紗投在床上,舒映桐慵懶地睜開朦胧睡眼,迷茫了一瞬恢複清明。
她皺着眉頭坐起身,擡手揉揉眉心,身上的蓋着的薄被緩緩墜下。
景韫言端水進來便看見窗外一縷光線投在她半遮半掩的白皙皮膚上,鍍上一層金色光芒。
暗紅印記在瑩白一片中異常顯眼,他微抿嘴角彎起愉悅的弧度,等她投過來惱怒的眼刀子時壓了壓得意,沖她人畜無害甜甜一笑。
“醒了?餓不餓?”
舒映桐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按着酸軟的腰肢,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再也不喝酒了!”
景韫言合上房門,低低笑出聲,放好水盆擰了布巾走到床邊細細幫她擦臉,眼神卻大大方方落在她線條優美的背上。
舒映桐沒好氣地搶過布巾,“去拿衣裳。”
喝醉倒是其次,關鍵沒斷片。
亂糟糟的記憶畫面,有一大部分是她熱情如火極盡配合,花樣百出的結果就是渾身無處不酸軟!
掀開薄被盯着自己泛青的膝蓋,氣得太陽穴突突跳。
造的什麽孽啊這是.
景韫言取了一整套衣物回來,看她懊悔的樣子,忍着笑意清咳一聲,“要我幫你穿麽?”
“你能收斂一下麽?”
他在床沿坐下來,握拳抵在唇邊清了清嗓子,歪着身子湊到她脖子上親了一下,嗓音暗啞。
“已經盡力了,但是我好喜歡昨天晚的你,像魅惑人心的.妖精”
舒映桐惱羞成怒把布巾丢在他身上,一言不發以極快的速度穿衣。
臉上第一次感受什麽叫羞熱!
景韫言靠着床柱彎眉笑眼地欣賞面前的小女人像隻炸毛的貓兒一樣,越看越覺得可愛,心裏柔軟得不行。
好想親她啊.
不過這時候再惹她,大概會被她捅成篩子吧.
“起床洗漱的時候,那邊的小厮偷偷來問我,他們主仆可不可以去環山村小住一段時間。說是.呃.養病。但我覺得吧,那小厮肯定沒經過他主子同意,擅自做主。”
舒映桐理好裙擺在梳妝台前坐下,“如果他主子知道自己的身世,有腦子的話肯定不會往我村裏鑽,避開還來不及。”
景韫言一躍而起走到她背後,俯身抱住她,“我替你答應了。”
“多事。”
他柔柔一笑,接過她捏在手裏的木梳,站直了身子一下一下輕柔地梳着黑亮如瀑的秀發。
“反正他們已經變賣家産孤注一擲的來了。于公而言,我會寫信給文淵讓他翻一翻這樁舊案,至于太上皇的臉面,暫且擱在一邊吧。”
“于私而言,他的遭遇着實有些慘。即便他和真正的你沒有多大關系,但是嘛.我們的孩兒多一個恭謹溫良的親娘舅,也挺好的,對不對?”
舒映桐淡淡地看了鏡子裏的他一眼,“你都答應了,我還能駁了不成。”
爲了哄她答應,真是什麽名頭都敢借。
這都還沒懷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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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