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映桐仰面躺在景韫言腿上,青絲如瀑,面粉含春,目光幽冷。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景韫言此刻怕是已經被挫骨揚灰,墳頭寸草不生。
“别生氣嘛,我錯啦,咳.”他讨好地甜笑,伸手蓋住她的眼睛。
從浴房出來被瞪到現在了,這回真把她惹急了。
舒映桐沒好氣地瞪他,唇角緊抿,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
下回洗澡絕對把門栓死!
絕對不會再出現因爲腿軟走不動路被抱着回房的丢人場面!
他拿着布巾溫柔地幫她擦頭發,目光落在枕邊那枚玻璃珠,眉頭微微蹙起。
“爲了取這顆珠子,差點撤退失敗,幸好還有你給的弩槍飛索。他們的工坊建得很隐秘,守衛森嚴。看來南狄是想憑借這個充盈國庫了。”
聽他說得雲淡風輕,舒映桐不用細想也知道當時情況該有多兇險,他手臂和腿上的傷疤一看就知道是刀劍傷。
“據說南狄派出使臣出海去了很遠的地方學來的技藝,來回花了兩年。我看到此物的時候也覺得甚美,不止是帶回來的這枚藍色的,那一盒每一顆顔色都不同。”
說到這裏,他輕輕撫着她的頭發笑了一下,“我當時竟然還有心思想這些好看的珠子給你鑲成發簪或是做成耳墜,你戴着肯定好看。”
舒映桐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我不交這種智商稅。”
主要成分擺在那,說破天也是二氧化矽和其他氧化物組成。
“智商.稅.是什麽?”
“就是騙你們這種人傻錢多的花錢。如果他們把這些賣到這邊來,你會不會想買?”她捏着珠子舉到他眼前晃了晃。
纖纖玉指捏着那枚寶藍色半透明的珠子着實好看,他點點頭,“如果做成精美飾品,确實想買來給你.”
舒映桐擡手捏捏眉心,沉思了一會坐起身垂下眼睛盯着手裏的玻璃珠。
和周邊國家互通貿易,清瀾山莊走的路線是藥材,宣王走的路線是絲織品,朝廷主要是瓷器、茶葉和各種布匹。
瓷器出口占大頭,出口量巨大,收益卻極少。
普通瓷器在本國賣不上高價,出口亦是白菜價。
玻璃這種看起來很高檔的東西售價絕對不會低,一旦造勢弄個饑餓營銷,這玩意配上巧匠的手藝,絕對能賣天價。
“宣王和南狄是不是想悶聲發大财?”舒映桐舉着珠子對着光,嘴角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淺笑。
“如若隻是錢财倒也好辦,南狄還跟宿真和北旹結爲同盟。如果南狄大舉進犯,其他兩國互成犄角之勢。三面夾擊,怕是不好抵擋。”
他幽幽歎了一口氣,清俊的臉上滿是愁容,捏着她的手指無意識地來回刮着她的指尖。
對于政事,舒映桐知道得不多,也就清楚現在國庫空虛,兵不強馬不壯,士氣不怎麽高。
财政被掏空了,窮嘛,顯而易見的。
“我倒是有幾條計策,算不算女子幹政?”她伸手撫平他的眉心,嫣然一笑。
他捉住她的手擡頭看她。
屈膝坐在他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色裏衣,黑亮長發披在胸前,偏頭巧笑倩兮地看着他,眼裏的自信從容讓他緩緩彎起嘴角。
“文淵是我師弟,也是一起長大的兄弟。長嫂如母,幫自家人有什麽過錯嗎?”
“我才不是爲了幫他。”舒映桐擡指支着下巴輕嗤一聲,“國家動蕩,受苦還不是我們這些平民?我們環山村幾百戶,想過安居樂業的生活而已。”
“國與國之間的結盟,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從來沒有什麽長久的朋友,隻有長久的利益。”
“把他們的利益鏈逐個擊破便是。再說,南狄會搖人,你們不會嗎?他們的死對頭這時候也吓得戰戰兢兢吧?你們偷偷給他們遞刀子,先讓他們亂起來。”
本來實力相當的對手突然成爲天選之子,就算對方圖謀更大現在顧不上他們,到時候回過頭來收拾他們也是遲早的事。
南狄畜牧業發達,種植業墊底,地理條件擺在那,垂涎别國資源很正常。
陶瓷她都能燒出精品,玻璃也不是什麽難事,反正還有莎莎那個活資料。
晚稻也差不多時候了,環山村剛開荒的田不适合種,不代表其他沒有受災的地區不能種。
交種子全國推廣還能讓安行舟平步青雲,雙赢。
景韫言興奮地吹熄油燈上床,抱着她往裏一滾,用力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我記得看焰火那天,你說等我回來要給我驚喜的?看來已經謀劃很久了呢。”
“國以民爲本,社稷亦爲民而立。你們正在默默守護的,我也算其中一份子。既然選擇了彼此,那就成就彼此吧。”
她可不想親身體驗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之後的慘淡生活。
景韫言埋在她頸間感動得一頓猛親,她不擅長說情話,可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一字一句都在說:
她在乎他的在乎,他想要的,她會努力幫他達成。
“警告你,再碰我就給你割以永治!”舒映桐咬牙拍開他親着親着就不老實的手。
“唔不要割嘛,它喜歡你。”他摟緊了懷裏的人軟着聲音撒嬌,爲了證明,還特地戳了戳她,“你明明也很喜歡它的嘛,怎麽舍得,才不信。”
舒映桐臊得想拿針把他的嘴縫上,背過身子咬牙切齒地低吼:“閉嘴吧流氓,睡覺!”
他偷偷勾起唇角,仔細幫她把長發攏在枕頭邊上,貼着她後背緊緊摟住她。
在外面的時候雖然每天安排得滿滿當當,但是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懷裏空蕩蕩的。
做夢都想抱着她睡。
說到做夢
“桐桐,我有一天夢見你了。夢到一個我沒去過的地方,那個房間全是粉紅色。不知道那些管子怎麽能發出粉色的光,床也是那種圓的。你穿着呃.我不會形容.反正就是很誘人那種.”
舒映桐一聲不吭,假裝自己是一具沒有情緒的屍體,拒絕跟他讨論關于這個夢。
離大譜,那不是她做的那個夢?
夢見回到前世執行一個任務,去一家國外主題酒店暗殺敵國政要。
她化妝成兔女郎進了那間房,鬼知道裏面沒有那個油膩老頭,變成利落短發穿着松松垮垮浴袍的景韫言
反正那個夢就真實得離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