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山一處小山坳,三對男女俊的俊俏的俏,咋咋呼呼的聲音傳得老遠。
“還是胡楊最厲害,你們兩個爬個樹都不會!讓你們割點棕魚跟要命似的!”
朱萸舉着柴刀來回指着景韫言和司曜,臉上寫滿鄙視。
司曜冷嗤一聲,聳聳肩,“我不要臉面的嗎?你讓我爬樹割什麽棕皮棕魚我就去?你怎麽不叫我就地編蓑衣?”
不是不會爬樹,而是那棕樹花苞苦得要命,誰愛吃誰去割,他反正不去~
地上一左一右插了兩根粗樹杈,底下燃着火堆,景韫言轉着手裏的棍子,雲淡風輕地回她,“胡楊爬樹最厲害,所以他負責爬樹,很合理啊。”
他負責在竹林裏挖冬眠的竹鼠,解決午餐吃肉問題,也很費勁的好嗎?
司曜蹲在地上拎着剝下來的竹鼠皮毛,“就是~我要把這皮子硝好了給雪梅鑲領子用,才沒空管什麽棕樹~”
先前送她金葉子都被拒了,後來發現反而是一些平常的小物件才有資格被收下。以雪梅節儉的生活态度,用錢哄不了她歡心,隻能自己動手喽。
舒映桐和雪梅一人背了一大捆黃元柴回來,挑眉望過去,“他對你倒是上心。”
司曜那狗脾氣沒幾個人能使喚得動他, 最近兩天閑下來天天往雪梅家跑。
不是教學講義就是幫雪梅翻菜地, 也不知道從哪折來些花花草草,搭配着插在瓷窯出産的花瓶裏還挺雅緻。
放在外面窗台上,隻要路過就能瞧見,在冬日裏也算是一道色彩鮮豔的風景線。
雪梅羞澀的垂下頭, 有一下沒一下揪着手裏的一把野蔥呐呐地說:“背地裏壞得很.”
每做一件事鬧着要什麽獎賞, 一開始還是親臉,後來
哪次不是被他親得渾身發軟喘不上氣才放過她
舒映桐站定了身子, 神色認真地看着面紅耳赤的雪梅, “他昨天找我提親來了,你怎麽看。”
向來肆意張揚的人, 昨天晚上在她書房乖得跟孫子一樣, 老老實實坐在景韫言旁邊讓他作爲長輩出面提親。
據說把金庫鑰匙都送出去了,聽景韫言悄悄跟她說,司曜手裏的錢可以讓數十萬大軍吃好幾年。
造反都夠用了
又聽景韫言認真剖析了司曜的優點缺點, 不偏不倚很客觀。
舒映桐對于司曜這種典型的封建大男子主義精神的人持保留意見。
當時沒一口應下,也沒一口回絕,畢竟甲之砒霜乙之蜜糖,雪梅也是典型的封建社會女子思想。
當事人覺得沒問題就沒問題,她的個人意見不是太重要。
“提提親?”雪梅驚得扯斷了好幾根野蔥,“我怎麽看.我不知道啊.”
舒映桐放下黃元柴坐在上面, 十指交叉擡頭看她, 淡淡的說:“沒什麽難以置信的。不成親難道讓他一直耍流氓?”
他請了景韫言來幫他口頭提親,倒是讓她高看了一眼。
說要是同意了, 他就修書讓他師父回來正式提親。
“咳”雪梅臉上呼的一下滾燙了起來,“我,我還沒想好。那姑娘這麽看?”
這也太突然了,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家裏也沒長輩幫她拿主意,這讓她自己做決定, 多少還是有點難爲情的。
“我怎麽看不重要。沒想好就回去慢慢想, 想清楚, 你圖他什麽。”
“我不圖他什麽呀就.就他對我好.”雪梅紅着臉越說越小聲, 站在那頭垂得低低的,連背上的柴火也忘了放下來。
舒映桐交扣的大拇指松開又合上, 不贊同的蹙着眉,“一個女人最蠢的就是圖他對你好。什麽都不圖,如果他有一天對你不像現在好了,你還剩什麽?”
像雪梅這種柔軟性格的人, 自我獨立意識不太強。甘願依賴别人, 習慣性被人領導。改變一個人很難, 所以她希望雪梅至少有個信念支撐。
圖财也好,圖貌也好, 圖認知學識也好,圖她想圖的一切, 就是不要什麽都不圖。
望了一眼不遠處蹲在地上剝棕苞的朱萸,“你看她,她就不蠢。他圖胡楊多才多藝,想要什麽就讓他去做。”
雪梅被問懵了, 茫然的随意舒映桐的視線望過去。
朱萸正興奮的嗷嗷叫着,“胡楊, 待會咱們去砍柏樹枝, 我給你做熏肉吃呀!”
她愣住了, 她圖司曜什麽呢?
司曜好像也有讓她圖的呢…
“走吧, 再想下去蔥都快撚熟了, 肩膀不疼麽?”舒映桐提起黃元柴信步往前走。
“啊…”雪梅回過神來,發覺很久沒松一松肩,肩膀被麻繩勒得又麻又疼,低頭往手上一看,不自在的抿抿嘴。
一把野蔥都快被她揪秃了,手裏的斷蔥葉從青綠變成熟綠…
反手繞到背後托了一下柴火,窘迫地跟上去。
司曜見她們從山坳後面轉過來,丢開手上的匕首和皮毛,眉眼飛揚地沖上來幫她拎着背上的柴火。
“放下來,我幫你提。我跟你說,我剝了兩張竹鼠皮,我硝皮子很厲害的,給你鑲毛領用好不好?”
看着他自信張揚的笑容, 雪梅心頭泛甜,被他目光灼灼求贊賞的眼神瞧得敗下陣來。
這眼神她可太熟悉了…
含羞帶嗔地瞪了他一眼, “幹什麽呀,在外面呢…”
司曜頂頂後槽牙,彎腰歪着頭湊近了,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說…在家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雪梅一窒,惱羞成怒地把手裏的蔥葉扔他身上,“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看着某兔子急忙奔逃的背影,司曜慢條斯理地拈去掉進領口的蔥葉,壞壞一笑,“親的時候又不用說話。”
舒映桐提着柴火走到休息地,随手丢在地上,随意坐在景韫言旁邊小聲抱怨,“沒事答應做什麽黃元米果。”
栓兒那熊孩子倒是會做生意,自己收了人家金葉子,使喚他們出來爬山幹活。
偏生那個枧水還有講究,必須用這種黃元灌木燒出來的灰才正宗。
景韫言彎唇輕笑,從烤好的竹鼠後腿撕了一塊肉喂到她嘴邊,“這些天忙壞了,出來山裏活動活動筋骨也不錯。”
撒了調料烤得酥香的烤肉吃進嘴裏瞬間把小小的抱怨壓了下去,舒映桐嚼着烤肉,“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蜂蜜嗎?下次讓人送過來再烤給你吃。”景韫言又喂了一塊過去。
舒映桐沉默了一會,“不,是辣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