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苦大仇恨的喝了兩碗豆漿泡油條,兩小屜包子,又羞又氣地時不時瞪兩眼胡楊,時不時偷偷瞄兩眼舒映桐。
“有事就說。”
“姑娘.我懷娃子了.”
“嗯?”舒映桐和景韫言雙雙看向愁眉苦臉的朱萸,眉梢揚起的弧度分毫不差。
景韫言似笑非笑睨了一眼胡楊,端起一本正經的神色,掏出方巾擦手,“來,我給你請個平安脈,再給你開副安胎藥。”
朱萸欲哭無淚撸起袖子把手臂放在桌上,胡楊耳根通紅,默默把她的手拉回來,“别鬧,哪來的娃子。”
“可是.我們都.都.”
胡楊頂着對面兩人探究的視線,尴尬低頭在朱萸耳邊輕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耳朵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舒映桐頭疼地看着朱萸,封建古代的傻孩子太缺乏該有的知識了,看來等她出嫁的時候得給她買一箱嫁妝畫。
程娘子挽着籃子踏進客棧,瞧了一眼角落那桌,揚起笑容徑直走到第一桌。
“小二哥,勞煩幫我把這藍吃食轉交給那邊那桌貴客。”說着從籃子裏拿了了一個單獨的油紙包遞給小二。
“好嘞~”有了好處,小二的綠豆眼笑得眯成一條縫,放下手裏的活接過籃子。
程娘子也沒多耽擱,道了謝就走。
小二把油紙包揣進懷裏,樂呵呵地拎着籃子走到朱萸面前, “姑娘, 昨日賣吃食的程娘子托小的把這個交給你。”
“咦?不要錢?她人呢?”
小二也是個伶俐人,得了好處索性給人賣個好,“大抵是昨日得了賞錢,特地送心意來的, 剛出門。”指指門外笑着說道。
朱萸探頭瞅了一眼裝得滿滿當當的籃子, “又不是我掏的錢,這也太客氣了?”
“收着就是。”景韫言随口應了一聲。
“我要去街上采買, 朱萸去嗎?”舒映桐掏出荷包起身往櫃台走。
“去啊去啊!”朱萸得了胡楊再三保證沒懷娃子, 心情好得不得了。聽說要去逛街,拎着籃子興沖沖跟上去。
胡楊和景韫言對視一眼, 默默起身。陪着呗, 反正也沒别的事做。
青石闆鋪成的街道被大雨沖刷得幹幹淨淨。各種攤子早早地支了起來,行人倒是沒多少,大多都是附近居民。
舒映桐去了首飾鋪子, 買了一些制發飾的材料,又出了高于市場價的價格買了一套工具。
這些都需要定制,不是想買就能有現貨的。首飾鋪子裏的金銀匠有備用工具,掌櫃一合計,穩賺不虧,便賣了一套給她。
掌櫃瞧了又瞧舒映桐頭上的步搖, 想問她拿來仔細瞧瞧, 看她面容清冷不像好說話的,沒敢開口。
等她走了連忙鋪紙照着記憶把步搖的樣子畫下來, 一邊畫一邊惋惜,“也就仿個樣式,用料和雕工卻是仿不出來的。”
出了首飾鋪子, 舒映桐又轉進一家布莊。東大街的布莊多數做的是中檔生意,高檔的料子也多少進一些回來充門面。
得了胡椒的好意, 總要回贈一二才是。栓兒和元寶過年新衣的料子也要提前備下, 穿新衣是大多小娃子過年的一件樂事。
布莊鋪面大, 進門右手邊擺了一張長條桌, 配了幾張圈椅。桌上放了茶盤,幾個年齡不一的男子一邊喝茶一邊低聲交談。
鋪内三三兩兩結伴的婦人少女站在展架前挑選布料, 低聲交談的,高聲殺價的,很是熱鬧。
四人一踏進布莊,便有一個銀盤臉微胖婦人端着笑臉迎上來福禮, “客人安好, 是要選些什麽布料呢?咱家布莊衣料齊全, 離得近也安排送去家裏或是客棧。”
舒映桐粗略環視一圈,這家布莊倒是有點意思。
專門給那些不耐煩陪媳婦家人買東西的男子們設了茶桌供歇腳, 給他們全了面子又給自己布莊賣了個好,抓住了潛在客戶。
婦人管一家錢财的不在少數, 以夫爲天也是要适當聽取意見的。
這家鋪子請的夥計是清一色的娘子軍,大多都是年輕婦人,隻有一兩個梳着少女發髻的年輕姑娘。
容貌出挑的沒幾個,大多都是普通面孔, 不過她們臉上都挂着得體的笑容。
不谄媚,不卑賤, 熱情和煦。
“先看看錦緞。”
婦人一聽, 臉上的笑容更熱情了, 錦緞是店裏最爲精緻華麗的料子, 一般不太好賣, 因爲貴。
她一邊介紹一邊領着舒映桐幾人往裏走。
路過那些來布莊買布的婦人姑娘時,她們立刻端莊了不少,殺價聲也低了下來。
景韫言和胡楊生得好看,各有千秋,誰不愛看好顔色?
見他們目不斜視閑庭信步跟在兩個姑娘身後,那笑容溫柔的模樣着實讓她們羨慕嫉妒。
瞧瞧人家那有耐心的樣子,再瞧瞧坐在那喝茶閑聊的自家男人們,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朱萸抱着她的籃子從頭吃到尾,反正就是來湊個熱鬧,裁布做衣裳跟她有啥關系。
“朱萸,這匹銀紅錦緞怎麽樣?”
舒映桐摸着料子沒擡頭, 錦緞華麗,但她嫌棄這匹錦緞上面全是大朵大朵的桃花還有蝴蝶,擠擠挨挨的。
做被面和鬥篷還行, 穿身上就是滿滿的農家樂味。
不過朱萸就喜歡這種土味審美。
“好看。”
“這匹藤紫呢?”舒映桐又接過婦人遞過來的另一匹,這匹倒是沒那麽富貴了。
花紋是一枝一枝梅花圖案,沒那麽擁擠,顔色也淡雅,配雪梅不錯。
“好看。”
舒映桐已經不想再問這個光顧着吃不能提供任何意見的人。
挑了顔色不同的幾匹錦緞,又挑了幾匹不那麽花裏胡哨的素色軟緞。
景韫言走到一邊抱了兩匹絲綢回來,一匹白色,一匹粉色。
見舒映桐沖他疑惑挑眉,低頭湊在她耳邊低聲說:“白色給我做裏衣,粉色給你,你穿粉色好美。”
舒映桐差點就想提刀了,她從來不愛粉色,唯一的粉色衣物就是珍娘給她做的肚兜!
“要穿自己穿。”
景韫言無所畏懼輕笑,把兩卷布匹遞給站在一旁的婦人,“都要了。”
胡楊垂下眼眸,默默走到一邊也抱了兩匹絲綢回來遞給婦人,一匹玉色,一匹赤紅色,“不和他們同賬。”
婦人連聲應和,把他們挑出來的布匹抱去櫃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