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慕清瀾更快!
終于趕在他自爆之前,将之徹底控制!
神靈珠懸浮在半空,緩緩旋轉的時候,有銀色的光芒傾灑而下,将那黑袍人徹底的籠罩其中。
整個半山之上,星陣熠熠生輝,無數力量相互交織,形成一個巨大的牢籠,将之鎮壓!
在他被鎮壓之後,山下的那些人,也全都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紛紛潰散!
砰砰砰!
随着一道道爆裂聲響傳來,那些人也逐漸幻化成了一道道的黑霧,飛速消散,重新鑽入地下。
“不能讓他們逃了!”
有人驚呼道。
王意長老卻是擺擺手。
“不必理會這些。上面的既然已經被鎮壓,那…這些就不足爲懼。受傷的各自回去休養,剩下的…把這些都收拾了罷。”
覺察到銅陵山上的動靜,他心中長舒一口氣,但是卻并未變得輕松起來。
因爲整個銅陵海,依然損失慘重。
盡管事情持續的時間很短,但是爲此喪命的人,卻不在少數。
他不用去一一看過,也知道此時銅陵海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濃重的血腥氣息幾乎沖天,令的人連呼吸都困難。
血流成河,滿地狼藉。
他的心,如何能真正放下來?
但好在,這一場劫難,總算是沒有發展的更嚴重。
衆人依照着王意長老的命令,開始各自處理起情況來。
時不時還會擡頭,看向銅陵山,目光尊崇而敬畏。
這一次銅陵海能逃過一劫,多虧了慕清瀾他們吧…
不然的話,隻怕今天就是銅陵海的滅門之日!
衆人心中好奇,然而半山上的星海,遮擋了他們的目光。
不過,雖然看不到什麽,但是今日發生的一切,卻都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
銅陵殿徹底坍塌,成爲了一片廢墟。
山頂之上,一片狼藉。
慕清瀾終于松了口氣,将周身的星海重新納入元燈,收了起來。
随後,她朝着那黑袍人走去。
神靈珠之上傾瀉而下的流光,已經結成一個牢籠,将之死死的困在裏面。
他想要逃,是逃不出去的,想要自爆,也已經錯過了機會。
神靈珠連同整個星海,已經将他徹底的鎮壓。
如今,已經是求生無門,求死無路。
慕清瀾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因爲黑色的兜帽遮掩,之前她一直沒能看清對方的容顔。
不過,她對這個也沒什麽興趣。
她想要知道的,是别的事。
她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是血魂教的人。”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陳述。
黑袍人顯然也并沒有打算遮掩自己的身份,嘗試着掙紮了一會兒,覺察到自己無法俺出去,便是不再動作。
“你都已經知道了,何必多問?”
盡管他已經在盡力掩飾,想要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是尾音微顫,還是帶着明顯的驚怒和畏懼。
慕清瀾當然不會覺得對方這是在害怕自己。
他剛剛都打算自爆了,顯然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這害怕的…顯然是他背後那所謂的“教主”。
沒有完成将銅陵海滅門的“任務”,他的下場應該是十分凄慘。
慕清瀾繼續說道:
“你被困銅陵山下,應該已經上千年了吧?真是難爲你,能這般隐忍。”
黑袍人冷笑一聲:
“該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要殺要剮随便你!若是你現在要我的命,我倒是還要多謝你!”
慕清瀾也笑了,雙手抱臂,道:
“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好的事兒,你想要活就活,你想要死就死…剛才你說的話,我可是還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黑袍人譏諷道:
“那又如何?”
“你說銅陵海衆人的性命都和你緊密相關,我如何真的敢下手殺你呢?”慕清瀾淡淡說道。
黑袍人心中隐隐生出一絲後悔。
慕清瀾這樣子,擺明了是要和他死磕到底了。
但是,他失敗的消息,肯定會迅速傳回去。
教主得知這件事情,不知會怎麽做!
就算他被困在這裏,他也絲毫不懷疑,教主有着成千上萬種能夠令他生不如死的手段!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渾身一顫,心底深處湧出一股深深的畏懼。
在銅陵山下被鎮壓千年,他一點也不覺得怎樣,反正隻要等待就行了。
可是,一想到要面臨教主…他甯可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偏偏剛才他說了那句話,使得慕清瀾他們警惕了起來!
“清瀾!一定要查!一定要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
王岩尊主咬緊了牙關,快步走到慕清瀾的身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黑袍人。
銅陵山之下,竟然埋藏着這樣天大的禍患!
若非今天爆出,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身邊,竟是有着這樣的危險!
慕清瀾看到王岩尊主氣的渾身顫抖,點了點頭,寬慰道:
“師父别擔心,這件事情一定能查清楚的。而且,今天他們既然跑了出來,反而是利大于弊。隻要嚴加拷問,不怕他不交代清楚。”
王岩尊主目光複雜的看向慕清瀾:
“你…你知道他們的身份?”
剛才慕清瀾開口問的那一句“血魂教”,他聽得清清楚楚。
慕清瀾輕輕颔首。
王岩尊主頓住。
慕清瀾試探性問道:
“師父,當年…對您暗下殺手,将您困在大殿之中的人,應該也是他們的人吧?”
王岩尊主沉默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盡管人不一樣,但是這氣息,卻是再熟悉不過。
他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搞錯!
“隻是,我并不知道他們是這所謂的血魂教。”王岩尊主說着,環視一圈,神色凝重,長歎一聲,“我也沒想到,他們竟是躲在這銅陵山下…這麽久!”
慕清瀾心中暗歎。
其實,不隻是王岩尊主,隻怕這千年來,銅陵海的曆任族長,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師父,您剛才應該也看到了,天珏已碎。實際上,之前在銅陵殿之内,我見到了王之麟神主。”
王岩尊主猛然一驚:
“先祖?!”
慕清瀾颔首:
“那其實隻是前輩留下的一道氣息,專門用來對抗他當年修煉的時候産生的戾氣。同時,也是用來鎮壓下面的這些東西。”
慕清瀾簡單的将事情講了一遍。
王岩尊主聽得心情十分複雜,最終也隻一聲歎息。
“原來如此…”
這孽緣,竟真的是千年之前就結下了的。
“所以,天珏碎裂之後,你就用了這神靈珠,重新作爲陣眼,将其鎮壓?”
慕清瀾講清楚之後,王岩尊主也就迅速将這些事情聯系了起來。
身爲星陣師,他當然很容易就猜到了慕清瀾這麽做的目的。
“我記得這神靈珠,乃是當初你及笄的時候,淩寒送你的…”
王岩尊主搖搖頭,有些疼惜。
“這東西對你而言,可是意義重大,如今——”
慕清瀾笑了笑。
“如今能幫大家的忙,已經是物盡其用。若是哥哥知曉,必定也會欣慰的。”
王岩尊主看着慕清瀾臉上的笑,忍不住眼眶一熱。
這東西對慕清瀾而言,有多麽重要,随便想想也知道。
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做出了選擇。
“銅陵海,這次當真是多虧了你們…”
王岩尊主忽然後退一步,雙手抱拳,鄭重的沖着三人彎腰行禮。
慕清瀾立刻上前,将他扶住。
“師父,徒兒可不敢受您如此大禮。再說,您是我師父,當徒兒的,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一路以來,王岩尊主幫了她許多,連帶着整個銅陵海,也是在她孤苦無依的時候,成爲了她的靠山。
如今做這些,在她心中,的确不算什麽。
王岩尊主胸口似有什麽在湧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拍了拍慕清瀾的手臂。
若是銅陵海今日被滅門,他也無顔面對衆位先祖了…
“師父,咱們還是先将他的問題查清楚。”
慕清瀾将話題轉移。
王岩尊主立刻道:
“對,對!應該先查這個!”
盡管他沒有下山,但是從山頂之上望去,是能看到銅陵海遠近的情況的。
所以,剛才那煉獄一般的情景,他也都看到清清楚楚。
他不敢去想短短時間之内,銅陵海到底死了多少人!
總之,一定要讓對方血債血償!
慕清瀾寬慰道:
“師父,您别着急。暫時還不是要他命的時候。等我問清楚了,再說這些不遲。”
王岩尊主想起之前黑袍人的話,以及接連倒下的幾個長老,心中一寒,艱難的點點頭。
慕清瀾心中其實想要問的問題很多。
“當初你應該是被王之麟前輩鎮壓在這裏的,你是故意爲之?”
黑袍人冷嗤。
“都已經那麽久遠的事情了,誰還記得?”
慕清瀾眸光一冷。
“銅陵海族人的元脈被侵蝕,是你們做的吧?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問到這個,王岩尊主立刻渾身緊繃了起來,雙眼死死的瞪着他!
但黑袍人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甚至開始挑釁。
“不如你來猜一猜?反正…你隻要知道,比你們預想的,都要早就是了!”
慕清瀾挑眉:
“也就是說,現在殺了你,銅陵海的衆多族人,也會受到牽連?”
黑袍人這才驚覺慕清瀾下了套,立刻閉上了嘴巴。
先前他那麽說,隻是爲了威脅慕清瀾。
但是現在,他知道這對自己而言,是一個大麻煩。
因爲慕清瀾肯定會因此而産生忌憚,從而選擇留下他的性命。
可如今他被鎮壓,根本什麽都做不了,活着反而是危險更大。
教主那邊…可沒那麽好應付!
見他這反應,慕清瀾心中也已經有了幾分底。
她的心情逐漸變得沉重。
這黑袍人所說,就算有所誇大,應該也有一部分内容是真實的。
他的生死無所謂,但關鍵是,被牽涉到的銅陵海族人,該怎麽辦?
他們元脈被侵蝕,應該和雲熙與崇雙雙的情況有些相似。
可就算她能幫忙,這麽多人,怎麽幫的過來?
也就是說,現在她甚至不能殺他,反而還要保證他活着。
這比殺了他還要困難許多。
“水家和天炎山被滅門,也是你們做的?”
黑袍人不語。
“千年前諸神之巅鬧得沸沸揚揚的血天鼎…也和你們脫不了關系吧?”
黑袍人閉上了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樣。
可慕清瀾心中已經大概能确定了。
甚至,就連這個人,也是千年前血天鼎作祟的時候,一同出現的。
後來血天鼎看似被清理幹淨,其實并沒有。
血魂教的人其實早已經暗中潛伏到了各大世家!
水家和天炎山,應該也是因此才被快速殺盡。
裏應外合,直接斬殺,毫無出路。
雲翊忽然冷冷開了口:
“諸神之家十大世家,都有你們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