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鳳吟劍!是她身份的象征!
按照慣例,将來四殿下登基,也是要将這兩把劍共同擺起來祭天的!
象征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所以,在安嘉落的心裏,鳳吟劍,就是她未來後位的證明和保障!
但是現在,鳳吟劍竟是破了!劍魂已經消散,而那上面醜陋無比的刀痕,也注定它再也不是以前的鳳吟劍!
安嘉落怒火攻心,隻覺得身體之内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腦海之中一片混亂!
未婚妻…
皇後…
她期盼了那麽久的東西,等待了這麽多年,馬上就要到手,竟然被眼前這個人給毀了!
安嘉落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怔怔的站在原地,嘴角的血迹格外凄豔,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再加上通紅的雙眼,竟是如同厲鬼一般。
而看到鳳吟劍被毀,看台上的人,也都是齊齊沉默了下來,震驚不已。
蕭北棠瞳孔狠狠一縮,熱血一下子沖了上來!
然而,僅有的一絲理智,提醒着他——這是比賽!這是比賽!
縱然奚言毀了鳳吟劍,他也不能多說什麽,因爲誰都看得出來,這一場比賽,雙方都是施展了全力,一切正大光明,坦坦蕩蕩!
安嘉落不敵,甚至連鳳吟劍也被摧毀!
蕭北棠心裏憋屈至極,卻一個字也不能說!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明白,如果要追究責任,也是查不到奚言的頭上。父皇肯定會怪罪他早早将鳳吟劍給了安嘉落,而安嘉落又沒有保護好。
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至極!
蕭北棠的拳頭緊握,咯吱作響,青筋暴起,卻始終沒有上前一步。
所有人都在爲這一幕而感到震驚、遺憾、恐懼,唯有慕清瀾,神色淡然,仿佛剛剛摧毀的,不過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劍而已。
安嘉落有秘法,有鳳吟劍,可她也不是吃素的。
朱雀之力和極寒之力,完美融合,一起出擊,強烈的力量撞擊,瞬間會造成極大的威力。
外人看不出來,甚至連安嘉落也無法察覺。
鳳吟劍雖然厲害,可又怎麽經手的住這種級别的沖擊?
被摧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已。
至于那劍魂…呵。
慕清瀾在台上站定,挑眉看向安嘉落。
安嘉落擡眸,雙眼一片通紅,隐約有一絲瘋狂的意味。
慕清瀾微微一笑。
安嘉落瞬間朝着慕清瀾而來!
她一定要将這個人千刀萬剮!
憤怒到極緻的安嘉落,俨然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是憑着一腔怒火,在瘋狂的發洩。
一道道元力像是不要錢一般瘋狂的朝着慕清瀾揮去!
慕清瀾偶爾躲開,偶爾橫刀身前,都是輕松應對。
二人這般,又是讓人忍不住一陣對比。
“你該死!”
安嘉落嗓子裏忽然發出一聲低低而尖銳的聲音,整個人頓時爆發!
慕清瀾挑眉一笑。
該死?
真的該死的人,恐怕是安嘉落自己吧!
幾次出擊不中,安嘉落終于擡頭,指向慕清瀾:
“你可是敢放下你的刀,和我一戰!”
慕清瀾如同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噗嗤一笑。
“安大小姐,如果現在是我的刀破損了,你會放下鳳吟劍,和我比嗎?”
提到鳳吟劍,安嘉落心中便是更恨!
“那便是說明你不敢是嗎?你一切實力,都是仰仗這一把刀而已!如果沒有了它,你什麽都不是!”
安嘉落憤怒萬分,已經有些口不擇言,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不少人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雖然誰都看得出來,奚言能赢,那一把刀是一大助力,但是能夠施展出來這般強大力量,本身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安嘉落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此時說這話,未免有些…心胸狹隘了啊…
安嘉落隻死死盯着慕清瀾:“我隻問你,敢,還是不敢!”
南浔在一旁聽得厭煩至極,忍不住揚聲道:“三哥!别理會這個瘋婆子!她已經徹底瘋了!”
安嘉落卻是忽然嘲諷一笑。
“果然不敢。你就是個懦弱無能的東西!”
蕭北棠手微微一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安嘉落。
她向來溫婉大方,善解人意,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
此時仔細看去,他才發現,安嘉落的神色,他瞧着竟是和往常不太一樣。
他自己也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可是卻總是覺得心裏怪怪的。
這讓他原本要說出口的安慰之語,在喉間徘徊了一圈,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場中出現短暫的沉默。
“好。”
慕清瀾忽然揚眉,飒然點頭。
安嘉落眼睛一亮。
“一言爲定!這一場,你不許再動用這把刀!而且,如果我赢了,你的刀,就必須給我!”
定規矩,也不是這麽定的吧…
不少人心中對安嘉落頗有微詞,然而慕清瀾卻是并不在意,将青元斬收起來,挑眉一笑。
“既然是比賽,就不能隻是你提要求吧?我答應你,不再動用這刀,不過,也要出點彩頭吧?”
安嘉落心中有些不安,但事已至此,她報複的心已經壓過了理智,當即問道:
“你想要什麽彩頭?”
慕清瀾沉思片刻,雲淡風輕:
“若是你赢了,刀給你便是。若是你輸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便當衆跪下,給我磕三個頭!”
嘩!
比賽竟是成了賭局,而且雙方都這麽瘋狂,下了這般賭注!實在是出人意料!
安嘉落聽到這話,當即便是皺起了眉頭。
蕭北棠終于按捺不住,沉聲道:“嘉落!你不要任性!這一場,你——”
安嘉落卻是看了他一眼,神色執拗的可怕。
“北棠,這一場,我一定要赢!”
而後,她看向慕清瀾,咬牙道:
“我賭了!”
轟!
随着安嘉落這一聲,衆人頓時陷入瘋狂之中!
奚言賭上了自己最厲害的元器,而安嘉落也賭上了自己的尊嚴!
這一場,不知會有多精彩!
也不知,笑到最後的,到底是誰?
慕清瀾看向修垣:“大元祭司,這一場,還是要麻煩您了。”
若是換做他人,修垣未必會同意,何況是如此荒謬而瘋狂的賭局。
但…既然這小子想做,那便随他去吧!
修垣微微一笑:
“無礙,既然你們兩人已經商定好,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你們好自爲之。”
慕清瀾身姿筆直,雙腳錯開,衣衫獵獵。
她一手負于身後,一手伸出食指,沖着安嘉落勾了勾,唇邊是恣意張揚的笑。
“放馬過來。”
…
安嘉落此時已經稍微恢複了一些理智,但是心中的恨意,卻是絲毫沒有減少。
她腦海之中瘋狂思索着,到底該如何才能取得勝利?
片刻,她忽然淩空而起,朝着慕清瀾而去!
“玄冰障!”
一道白色的冰霧,忽然從她的手中擴散出來!
慕清瀾眼前一花,便感覺有一層紗在眼前一般,随後,她便是立刻覺察到,這白色的冰霧,竟是有着讓人行動遲緩的作用!
四肢百骸,都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而安嘉落,已經近在眼前!
慕清瀾不進反退,竟是直接變拳爲爪,直直探向了安嘉落的脖子!
安嘉落心中吃了一驚,立刻擡腿踢向慕清瀾的手腕!
慕清瀾險險避開,卻還是因爲動作慢了一瞬,手肘被擦破了一層皮。
“安嘉落竟是用了玄冰障?”
“這應該算是違規了吧?聽說那東西會讓人神智不清産生幻覺啊!”
“這怎麽能算是違規?菁英會的規矩就是,隻要不傷人性命便可,這頂多算是蒙藥,雖然手段有些不太光明正大,不過,也無可厚非。”
“大元祭司都沒開口,想來也是默認了吧…”
衆人議論紛紛,神色各異。
然而蕭北棠看着台上的那個女子,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明顯。
他雖然也希望安嘉落赢,但是這手段,的确是有些…
如果是别人這樣做,蕭北棠必定不恥,但這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安嘉落…是他喜歡了多年的女子,他心中又無法生出責備。
隻是覺得,好像有些東西,不太一樣了。
慕清瀾避開之後,便是接連後退,然而速度卻是比之前慢了一些。
這一些,足夠安嘉落趕超!
她心中得意一笑,元力化劍,追上慕清瀾,便是直接刺向心髒的位置!
慕清瀾腳下一個踉跄,倒在地上。
安嘉落劍指着慕清瀾,不斷靠近,頃刻之間,兩人已經一臂之距!
“去死吧!”
安嘉落唇瓣微動,吐出這三個字,便是一劍斬下!
铿!
劍竟是刺在了地面之上!而那個本應該血濺當場的人,竟是忽然消失!
安嘉落心中一慌,立刻回頭,正看到慕清瀾一掌飛來!
瞬息之間便要到達,根本避無可避!
安嘉落瞬間明白——他剛才竟然全都是裝的!
她心中怒火烈烈,氣血上湧,眼底劃過一抹詭異至極的光,便是拍出一掌,直直和慕清瀾對上!
一抹幽藍色的光忽然閃過!
慕清瀾神色一凜,而後竟是忽然手腕一轉,死死鉗住了安嘉落的手臂,用力一折!
啪!
安嘉落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自己的臉上!
慕清瀾容色凜冽,一腳踹在安嘉落的心窩!
她纖瘦的身軀,頓時如同一隻風筝,飄搖而去,而後重重飛出場外,竟是拖出了幾十米的血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