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淩寒少爺回來了!”
慕嚴聞言,眼睛一亮:“回來了?”
說着,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但是…淩寒少爺似乎帶了幾個人回來…”
屬下有些奇怪的開口。
慕嚴腳步一頓:“帶了人回來?什麽人?”
“屬下不知。隻是看着那幾人,似乎都是身強力壯的男人,而且渾身帶着幾分血腥氣息,似乎不像是尋常人物。”
但雖然奇怪,到底是慕淩寒帶回來的人,現在整個慕府的人都知道,慕府權利最大的人,赫然便是慕淩寒!
就連家主慕嚴,都對他十分敬重,其他人自然更加不敢造次。
是以,慕淩寒帶人回來,他們也不敢阻攔。
慕嚴微微皺眉。
慕淩寒不是去九麓山脈曆練去了嗎?怎麽會帶人回來?而且,他在這落西城中,應該也沒有什麽朋友吧?
慕嚴心中思量片刻,還是打算先見了人再說。
慕淩寒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有件事情,還是得盡快和他商量。
說着,慕嚴便是腳步不停的奔向慕淩寒的住處。
而另一邊,慕柳兒也很快得知了這個消息,心神一動,手中的長鞭,便事失了準頭,斜斜打在木樁上。
“你說真的?他回來了?”
慕柳兒卻是顧不上其他,隻快走幾到了傳消息的人面前,有些緊張的開口。
“是啊!這會兒應該已經回了自己院子了。”
來人有些莫名的看着慕柳兒,慕淩寒雖然如今地位不同了,但也不至于這般吧?
慕柳兒心頭卻是如同擂鼓,整個人莫名的緊張,但心底,卻又帶着一絲隐隐的期待。
他回來了?
自從醒來,她還沒有見過他呢。
慕柳兒自從清醒過來,便是得知自己是被慕淩寒救出的,想要前去道謝,更想看看他到底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夢澤山一場驚變,每每想到當時天崩地裂一般的場景,慕柳兒心裏就有些發慌——慕淩寒他,真的沒事兒吧?
但是慕嚴卻說他去九麓山脈曆練了,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慕柳兒心裏有些失落,卻也隻能安慰自己,既然可以曆練,想必人是沒什麽大礙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養傷,這兩天才恢複了一些,能夠繼續修煉了。但是每次練着練着,腦子裏卻總是不着急的浮現那人的身影。
有次做夢,還夢到了當時她不小心掉下去的場景。
慕淩寒死死抓着她的鞭子,因爲用力臉色都有些發白,卻是怎麽也不肯放開手。
慕柳兒醒來,摸了摸臉,一片滾燙。
慕柳兒感覺心輕飄飄的,心底卻有一絲甜湧上來。
“我去看看。”
說着,便是留下了一衆滿心疑惑的人。
“我怎麽覺得,柳兒姐好像對慕淩寒的态度,和之前不一樣了?”
“豈止是不一樣,完全是大反轉啊!不過這也不奇怪,聽說之前是慕淩寒救了柳兒姐。”
“真的假的?柳兒姐那麽厲害,應該是柳兒姐救他吧?”
“誰知道?但是家主也對慕淩寒十分看重,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麽…我看柳兒姐八成是去道謝的。”
“那也不錯啊!柳兒姐這麽漂亮,慕淩寒算是英雄救美啊!那小子可真是豔福不淺啧啧。”
衆人議論紛紛,哄笑起來。
…
慕清瀾的院子之前就已經因爲雲翊的到來而換成了慕府最好的院子之一,但是縱然如此,也已然無法平息江達原幾人心中的怒火。
從看到慕府的大門,然後一路走進來,直到抵達了慕清瀾的這個院子,三人是越看臉色越難看。
“這是什麽破地方!”胡老三忍不住開口。
縱然他們沒見識過帝都的繁華,但這地方也太寒酸了些吧!
慕族就是這樣對待大統領之子的?
慕清瀾微微一笑。
若是他們看到她之前所在的地方,隻怕是會更生氣。
“我已經被趕出了慕族,他們給我個容身之地,可能已經覺得是額外開恩了吧。”
見慕清瀾雲淡風輕的樣子,幾人卻是更加難受。
這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看着他此時臉上的笑意,能夠想象到他經曆了那麽多是非!
少年消瘦的肩膀上,擔負了多麽沉重的擔子!?
慕清瀾随便坐下,讓幾人也都不要拘束,但江達原幾人卻是怎麽也不肯坐着,始終腰身挺直的站着。
慕清瀾掃了一眼,隻是這樣一個簡單至極的站立,也看起來比尋常人多了幾分威嚴的氣勢。
果然是沙場上出來的人。
正想着,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幾人對視一眼,立刻警覺起來,慕清瀾笑着揮揮手:
“放心,是這慕府的家主。”
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看慕清瀾的樣子,似乎和那家主的關系還不錯。但是想到慕清瀾乃是被慕族趕出來的,幾人還是覺得這慕家沒有幾個好人,所以心裏還是有着一點戒備。
慕清瀾也不多言,下一刻便是聽到了慕嚴敲門的聲音。
“淩寒?你可在?”
江達原幾人對視一眼。
雖然是家主,但是來這裏的時候,卻是先敲門,可見對慕清瀾還是十分尊重的。
慕清瀾眼神一動,胡老三這才上前打開門。
慕嚴已經預料到人應該都在這裏面,但是當看到門後一張陌生的臉,還是心中微驚。
不過他面上卻是并未顯示出來,目光從胡老三的身上掃過,感覺到對方那一股淩厲濃郁的殺意,才相信了屬下方才所言——
這幾人,的确不是普通人。
能有這般氣勢的,倒是極有可能是…
“家主前來,所爲何事?”
慕清瀾開門見山。
慕嚴這才走進去,感受到慕清瀾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更是強上了一線,這才放下心來,威嚴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來。
“不知這幾位…”
慕清瀾笑了笑,卻是并未點名,隻道:“故人。”
慕嚴了然的點點頭,也不再多問,轉而說道:“姜默那邊有眉目了。”
慕清瀾坐直了身體。
“怎麽樣?”
姜默這個人,很是奇怪。
之前她還曾經以爲是因爲那夢澤山下的玄靈之墓,但是後來卻是覺得沒那麽簡單。
想到姜默那死氣沉沉毫無波瀾的眼神,她總是莫名生出幾分不安來。
這也是爲什麽她堅持将姜默帶回來秘密審問。
慕嚴神色也嚴肅了起來,目光從江達原幾人身上掃過。
江達原當即起身:“屬下去爲您把風。”
周青和胡老三兩人也是連忙站了起來。
等到三人離開房間,慕清瀾才看向慕嚴:“家主現在可以說了吧?”
慕嚴道:“淩寒,此事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慕清瀾點點頭。
“姜默可是吐出什麽東西了?”
這幾天姜默都是被困在了慕府的地牢之中,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他的存在,消息封鎖的極嚴。
慕嚴臉色凝重了許多。
“你猜的果然沒錯。那姜默的确是有些不同尋常。”
慕嚴深吸一口氣:“其實那姜默是個狠角色,我們用了不少手段,卻還是撬不開他的嘴。但是這幾天,我卻是發現了另一件極爲詭異的事情。”
慕嚴壓低了聲音:
“那姜默的身體,似乎有着詭異!每次受了極重的傷,他都是能迅速恢複,一開始還不明顯,到了後來,傷勢越發的嚴重,這一點便是越發的凸顯出來!而且最關鍵的是,那姜默就像是沒有痛覺一般,無論用了怎樣的手段,他都一聲不吭,有時候甚至表情也會變得十分奇怪…”
慕嚴頓住,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表情,反正看着很是滲人。
慕清瀾白皙的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着。
“聽說那姜默之前隻是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
聽慕清瀾忽然開口問這個,慕嚴愣了愣,随後點頭:“是的。之前都沒有聽過這姜默的名号,誰也沒想到他這一次會成爲黑馬。”
如果不是慕清瀾在,隻怕這一次的第一也會是他了!
“聽說之前他也很是普通,并沒有展現過什麽出色的天賦,所以這一次,就連姜家的人都是十分驚訝。”
慕清瀾起身:“帶我去看看。”
……
昏暗逼仄的牢房之内,一股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
越是往裏,越是能感受到那一股濃郁的血氣,摻雜着其他各種氣味,讓人聞之作嘔。
慕嚴有些擔心的看向慕清瀾,卻發現那少年臉上一片平靜,似乎不以爲意,仿佛根本不把眼前的場景放在心上一般。
本以爲慕清瀾出身尊貴,應該是受不了這種地方這種環境的,現在看卻是有些超乎預料。
裏面看守的人見是慕嚴來了,連忙行禮。
慕嚴揮揮手示意人先出去。
慕清瀾上前幾步,便是看到了在最裏面房間之内的姜默。
那空間非常小,他蜷縮在地上,地上是一灘灘的已經幹涸的血迹和穢物。
似乎覺察到了有人到來,姜默動了動,随即睜開眼睛看了過來。
看到是慕清瀾,他愣了愣,而後便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
“他一直一言不發,各種手段都用了,也不行。”
慕清瀾唇角微勾。
“還是個硬骨頭?”
豈止是硬骨頭,簡直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姜默隻看了慕清瀾一眼,便是低下頭去,變成了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慕清瀾上前一步,隔着牢籠看着他。
手腕一動,一枚六邊形的玉牌,便是出現在手中。
“看看,這是什麽?”
姜默聞聲,再次無所謂的擡頭,看了一眼,然而這一眼,卻是立刻讓他的神色發生了變化!
他猛地起身,撲向慕清瀾!
砰!
姜默狠狠撞在了牢籠之上,手卻是從縫隙中伸出,似乎想要搶了慕清瀾手中的玉牌。
慕清瀾挑眉:“這可是我的東西,也是你能搶的?”
什麽?!
他的東西?
姜默猛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着慕清瀾,似乎在判斷她話中的真假。
慕清瀾嗤笑一聲。
“你那玉牌是假的,我可沒興趣,免得傳承沒得到,又惹得一身騷。”
這話她說的清清淡淡,卻像是一道驚雷,炸響在姜默的腦子裏!
他的手猛然僵在了那裏。
慕清瀾偏頭問慕嚴:“家主,他的東西呢?”
姜默在被關押進來的時候,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洗劫一空,這也是爲什麽他下意識以爲慕清瀾拿着的,是自己的玉牌了。
慕嚴點點頭:“都在我這裏。”
保險起見,還是他自己親自動的手,而那些東西,自然也都在他這裏。
但是他之前看了半天,也沒有覺察有什麽詭異,隻能等着慕清瀾回來再仔細研究。
“那裏有一塊和這一個一模一樣的玉牌,拿出來給他看看。”
慕嚴看了一眼,而後在芥子镯裏翻找起來,片刻,一枚玉牌,便是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正是和慕清瀾手中的一模一樣!
姜默見此,終于徹底僵住,眼神在兩者之間徘徊,神色晦澀不明,又想起之前慕清瀾說自己的是假的…
“不可能…我的是真的…否則怎麽能打開玄靈之墓?!”
姜默嘶啞着開口。
慕嚴微驚,有些歎服的看向慕清瀾。
不過兩句話,便是讓死也不吭一聲的姜默開了口,他是當真知道如何找到人的軟肋,繼而一舉攻下啊!
慕清瀾神色玩味,玉牌在指尖徘徊飛舞。
“嗤。當然得打開,不然被玄靈域主鎮壓的那個人,怎麽有機會重見天日?”
姜默神色一震!
“給你玉牌的人,也不知,知不知道這是個假的?是讓你去得到傳承一飛沖天,還是心有懷疑,先讓你去試探一二呢?恩?”
明天三更可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