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自然不能眼看着未來舅母出什麽事,不過就這麽放百裏修走也是不可能的。百裏修這種人,就算是身無長物,孤身一人,放出去也能給你搞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來。謝安瀾扶着旁邊的柱子,有些懷疑地道:“拿一個破手環,就想要挾我們?百裏國師,你覺得我看起來很蠢麽?”
百裏修冷笑一聲道:“陸夫人既然已經認出來這個東西了,又何必故意裝傻?”
謝安瀾聳聳肩,道:“且不說你那東西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一個手環能代表什麽?誰知道是不是你讓人偷雞摸狗偷來的?”
百裏修冷笑道:“哦?那裏可以先确認一下咱們再來談。不過,如果我今天日落之前沒有出城的話,你們見到的人還是不是完整的我就不能保證了。”
穆翎微微蹙眉,在謝安瀾身邊低聲道:“他綁了誰?”
謝安瀾輕歎了口氣,道:“百裏國師,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不覺得你找錯對象了嗎?這裏……可沒有莫羅人。”
百裏修放聲大笑起來,“莫羅?我找莫羅人幹什麽?蘇玥甯和睿王殿下難道不是有一腿?算起來,陸夫人應該要稱呼她一聲舅母吧?”
謝安瀾道:“就憑你那幾個烏合之衆,想讓我相信你們能綁架崇甯公主,好像有點難。”
百裏修道:“如果還有胤安蘭陽郡主呢?那位郡主的手段,陸夫人應該領教過吧?”
謝安瀾微微眯眼,片刻後方才悠悠道:“蘭陽郡主啊,那就更不用着急了。比起百裏國師,我覺得找胤安攝政王更好解決這件事。”百裏修輕哼,“你是想說,那個女人是宇文策派來的細作麽?碰巧,本公子一直讓人跟着她,她既然已經得手,自然就沒有用處了。”
謝安瀾微微凝眉,“蘭陽郡主死了?”
謝安瀾并不同情蘭陽郡主,畢竟沒有人會同情一個害得自己險些連孩子和命都保不住的人。更何況,蘭陽郡主本身也絕不是一個讨人喜歡的性格。但是,如果蘭陽郡主就這麽被百裏修弄死了的話,謝安瀾還是會有幾分淡淡地憐憫。蘭陽郡主不讨喜,也不是什麽好人,而且還不聰明。但是她對宇文策卻着實算得上忠心耿耿。卻被宇文策如同棄子一般的派到百裏修身邊,爲了毫無意義的事情死去。難免讓人覺得有幾分心寒。直到現在,謝安瀾都沒有想明白宇文策到底爲什麽要将蘭陽郡主送到百裏修身邊,真的是毫無意義。
百裏修冷笑道:“還沒死,也差不多了。”
謝安瀾沉默,如果崇甯公主真的落到了百裏修的手裏,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百裏國師,如果崇甯公主少了什麽地方的話,我保證,你會少了跟她一樣的地方。”良久,才聽到謝安瀾幽幽道,“我親自動手。”
百裏修默然。
百裏修的命,自然是他自己的。但是崇甯公主的命,卻不是謝安瀾的。百裏修固然是冷酷無情,謝安瀾也不是傻白甜的軟萌包子。于是,這一場談判,百裏修竟然也占不到什麽上風。如果謝安瀾完全不在乎崇甯公主的話,百裏修甚至可以說是毫無籌碼可言。
夏侯磬站在一邊饒有興緻地打量着謝安瀾。這位傳說中睿王府未來的世子妃,陸離的夫人,睿王的唯一的親傳弟子。她的名聲這些日子夏侯磬聽說過不少,但是卻着實沒怎麽看到過她出手。如今看來,能讓睿王另眼相看,果然不是簡單的尋常女子。
仿佛察覺到夏侯磬地眼神,謝安瀾側首看過去問道:“九殿下有什麽想法?”
夏侯磬有些無奈,這原本應該是睿王府的事情,怎麽卻推到他面前來了。
“少夫人說笑了,這是睿王府的事在下如何敢多嘴?”
謝安瀾笑道:“但是,這位百裏國師是你西戎人啊。”
夏侯磬道:“不,百裏國師是東陵人,他隻是替我父皇做事而已。”
謝安瀾偏着頭打量着他,“九殿下不打算救人麽?”
夏侯磬道:“如果父皇吩咐的事情在下也能替父皇做到,他自然就沒有用處了。陸夫人以爲呢?”
謝安瀾笑道:“九殿下果然爽快,那麽…用百裏國師在上雍皇城所有的據點位置,交換你想要的東西?”
夏侯磬苦笑,“在下不知。”
謝安瀾道:“我不相信暗狼軍如此無能。”
夏侯磬攤手道:“少夫人也看到了,暗狼軍全部都被百裏修調走了,可見也不是忠心的。”
謝安瀾笑容溫婉,“能在戰力如此強大卻毫無忠心的暗狼軍中泰然自若,我相信九殿下必然是定力非凡,定力好的人能力總不會太差。”
夏侯磬無奈地歎了口氣,“少夫人可真會做生意,那東西原本就是東方公子答應給我的。”
謝安瀾一臉坦然,“他當時肯定沒料到,本該在九殿下掌控下的暗狼軍會來圍攻睿王府。”
夏侯磬側首看向身邊的樊奕,樊奕望了一眼與穆翎并肩而立的謝安瀾,雙手奉上一封信函。夏侯磬伸手接過轉手遞給了旁邊的睿王府親衛,道:“這是我所知道的,百裏修在東陵境内若有的據點和勢力位置。有沒有遺漏我也不知道,還希望少夫人言而有信。”
謝安瀾接過了信函打開掃了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九殿下這樣做,就不怕西戎皇怪罪麽?”
夏侯磬淡然一笑,“隻要能拿到父皇想要的東西,父皇怎麽會介意這一點小事。莫說是國師,就算是親兒子,父皇隻怕也不會介意的。”
在西戎皇眼裏,國師隻怕是比兒子還要值錢一些啊。
謝安瀾愉悅地打了個響指道:“好,既然九殿下如此大方,我睿王府也不能小氣。九殿下離開東陵的時候,可以将六殿下也一并帶走。就當是我東陵對西戎停戰的誠意了。”
夏侯磬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能說他根本不想要這個禮物麽?身爲皇兄弟,毫無疑問會是将來的對手,夏侯齊死在睿王府手裏才更符合夏侯磬的利益。
謝安瀾纖細地手指優雅地彈了一下手中的信箋,擡手遞給了跟在身後的侍衛。然後才悠然看向百裏修道:“百裏國師,你是自己請,還是我讓人幫你走?”
百裏修身邊還圍着幾個黑衣侍衛,這些人武功都不弱但是再如何厲害此時陷入重重包圍之中也是回天無力了。聽了謝安瀾的話,幾個黑衣人立刻警惕地擋在百裏修跟前,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并沒有什麽用處。四周的房頂上早已經布滿了手握弓箭的士兵,隻要他們稍有異動,等待他們的立刻便是萬箭齊發。他們自己若是隻顧着逃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若是帶着百裏修這個累贅,絕對隻有死路一條。
百裏修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隻得歎了口氣眼神幽深地望着謝安瀾,“你會後悔的。”
謝安瀾漫不經心地笑道:“本大神是被吓大了的,這種話早就聽習慣了。”
百裏修沒有反抗的被人壓下去了,他這樣的人在明知道無法翻牌的時候自然不會去做無畏的掙紮了。看着百裏修被押走,謝安瀾方才微微松了口氣,看向站在台階下的夏侯磬,“九殿下,借刀殺人用的不錯。”
夏侯磬微笑道:“互利互惠,少夫人言重了。”
此時的皇宮裏,也漸漸平息下來了。百裏修的人幾乎都被圍殲,少數逃出去的也被早早等在外面的顔錦庭帶人或剿滅,或活捉了。一場大亂,整個皇宮中竟然都無人駐守,讓蘇夢寒一路暢通無阻的走了進去。若是這個時候來一隊兵馬進攻,肯定兵不血刃就能攻占整個皇城。
大殿上,晉王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一邊,東方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雖然事敗,不過他們到底是親王,在場的朝臣們并沒有資格處置他們,一切還是要等睿王掌權之後再做決定。此時大殿中的氣氛卻十分的詭異複雜,不少人若有若無地偷瞄陸離身邊的葉盛陽手中的那道聖旨和玉玺。以後,朝堂上難道真的就是睿王府說了算了?
雖然說睿王府推出了一個小太子,但是一個才六七歲的孩子能懂得什麽?等他長大了懂事了,睿王早就已經掌握了朝中大權,到時候小太子隻怕比從前的胤安帝還要不如了。但是,陸離手中的聖旨是昭平帝親自承認的,若是他們反對,豈不是抗旨不遵?
即便是許多人都清楚,昭平帝會做出這種決定八成都不是自願的,也無可奈何。
蘇夢寒在整個上雍皇城都算是風雲人物,但是真正見過他的人卻并不多。所以,當一身白衣風度翩然地蘇會首出現在大殿外的時候,許多人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柳浮雲開口,“蘇會首。”柳浮雲的心情也有點複雜,他跟蘇夢寒自然不是朋友,隻要一看到蘇夢寒不可避免的就會想起自己被斬斷了一截的手指。倒不是柳浮雲記仇,而是這種事情實在是很難讓人忘懷。按理說,以商家和柳家的恩怨,以及柳浮雲和蘇夢寒的私人恩怨,兩人的結局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然而他們又确實都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意。
“蘇夢寒?!”終于有人忍不住驚呼道。
蘇夢寒微微颔首,彬彬有禮地道:“見過諸位大人。”
陸離問道:“府中怎麽樣了?”
蘇夢寒道:“一切順利,如果不出問題的話,百裏修現在應該已經在睿王府的大牢裏了。”聞言,大殿中又是一片嘩然。百裏修畢竟是西戎的國師,隻要、西戎人還承認這個身份一天,東陵就不能随便動百裏修。否則,很容易被當成是對西戎的挑釁。堂堂國師,可不是随便什麽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對了,西戎還有一位皇子關在睿王府呢,他們是不是該準備着和西戎繼續大戰了?眼下這情況實在不像是能和談成功的模樣啊。
陸離點點頭,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擡步就要往外走,立刻就被身邊的人攔住了,“東方大人,留步,留步啊!”
陸離停下腳步,看向說話的黎蘊,“黎相?”
黎蘊幹笑了一聲道:“東方大人,眼下這局面該如何收場,還要請睿王殿下示下啊。”
陸離道:“該幹嘛幹嘛,都散了吧。曾大人。”
曾大人上前笑道:“公子。”
陸離掃了一眼晉王和理王,沒有說話。曾大人連忙道:“明白,明白,公子盡管放心。”曾大人當官當得太久了,與冷戎等人的區别十分明顯。
陸離滿意地點了下頭道:“剩下的事情有勞柳兄和蘇會首了,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說罷,便快步走了出去。蘇夢寒愣了愣,回過神來就看到陸離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有些狐疑地看向柳浮雲問道:“本公子是否聽漏了什麽?”
柳浮雲苦笑,“沒有,蘇會首,請多多指教。”遇到一個肯放權的上司,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遇到一個随便放權的上司,到底是好是壞就不好說了。陸大人用人,倒是真的不拘一格啊。
“……”本公子剛抛棄流雲會那個累贅!
“……”蘇夢寒,還錢!這是在場的不少因爲流雲會而損失慘重的官員們共同的心聲。
“……”本公子姓商,不姓蘇。
商羽,字夢寒。
謝安瀾很快派人去了莫羅驿館,得到的消息卻讓人有些不安。崇甯公主和沁水郡主昨天傍晚出門以後,一直都沒有回來。原本驿館的莫羅官員侍衛們并沒有在意,沁水郡主本就是三天兩頭的不着家,而崇甯公主本身就武功高強很少有人會擔心她的安全。來了上雍之後,崇甯公主的事情也不少,偶爾不回驿館也沒什麽奇怪的。直到睿王府派人去詢問,莫羅的使者才覺得不對,連忙派人去幾個崇甯公主經常去的地方尋找都不見人影,這才急了。
“師父現在何處?”聽了屬下的禀告,謝安瀾蹙眉沉吟了半晌方才問道。
侍衛恭聲道:“回少夫人,王爺說百裏修派去刺殺朝中要員的殺手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偶有潛伏在城裏的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他去找崇甯公主去,讓公子和少夫人不必擔心,還有,看好百裏修。”
謝安瀾秀眉微鎖,“師父知道了?
侍衛道:“王爺方才回來了,把嘯月帶走了。”可憐的灰毛,明明是一匹狼,卻總是被人當成狗用。
謝安瀾道:“好,既然師父去找崇甯公主了,我們應該不用太擔心。”看來母親想要一個大嫂的願望,真的可以實現了。希望崇甯公主平安無事,否則,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亂子呢。
陸離走進來隻隻聽謝安瀾最後一句話,問道:“崇甯公主怎麽了?”
謝安瀾揮手讓侍衛退下,皺眉将事情說了一遍。陸離微微蹙眉道:“就算是蘭陽郡主善用蠱毒,以她的能力,隻怕還不是崇甯公主的對手。”無論是武力還是心智,蘭陽郡主比起崇甯公主來都差得遠了。她想要暗算崇甯公主,除非天時地利人和,否則成功的幾率太小了。
謝安瀾有些擔心,“别忘了還有蘇瓊玉。”如果崇甯公主是爲了蘇瓊玉才中招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陸離思索了片刻,“不用擔心,隻要人還在上雍,不可能找不到。就算崇甯公主真的落到了百裏修手裏,他也不會讓人将崇甯公主藏得太遠的。”
謝安瀾道:“去跟百裏修聊聊?”
陸離搖頭,“不用,問不出來的。說不定反倒是被他耍着玩,浪費時間。”
謝安瀾想了想,道:“好吧,我讓人去告訴百裏修一聲。他說的最好不是真的,不然…日落之後每過半個時辰,我砍他一根手指。直到找到崇甯公主!”跟百裏修這種人刑訊逼供确實沒什麽意思,因爲你很難看出來他那一句說的是真的,哪一句又是假的。
陸離也不反對,隻是輕聲道:“今天辛苦夫人了,剩下的事情由我來辦,夫人回去好好休息吧。”
謝安瀾歎氣,“現在哪兒能安心休息啊,更何況,我房間裏還有兩個小家夥呢。”
蘇夢寒回來了,西西和惜兒自然也跟着回來了。若不是這兩天事情實在是多,謝安瀾今天應該是陪着兩個小娃娃悠閑玩耍,而不是拎着鞭子抽人和百裏修勾心鬥角。
陸離俯身抱起她便往外面走,道:“身體重要,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謝安瀾有些懶懶地靠在心口,點了點頭。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呵欠,道:“嗯,崇甯公主身手比我厲害多了,肯定不會有事的。”
崇甯公主現在确實沒事,真正有事的蘇瓊玉。
一個幽暗陰森,潮濕又冷的溶洞之中,蘇瓊玉有些狼狽的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裏簌簌發抖。正月末的上雍本就不暖和,這溶洞深處潮濕陰暗,就更讓人覺得陰冷透骨了。即便蘇瓊玉是習武之人,被關在這裏整整一個晚上也有些受不了了。
距離她不遠處的地面上還躺着一個女子,幽暗的光想隻能看清楚一個大概的輪廓。但是蘇瓊玉知道她是誰……她是胤安的蘭陽郡主。
蘭陽郡主明顯是受了重傷,時不時輕吟一聲證明她還活着。
看着蘭陽郡主這副模樣,蘇瓊玉又是解氣,又是擔心。解氣的是,蘭陽郡主害她被抓到這裏來,現在自己也得了報應。擔心的是,這鬼地方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萬一蘭陽郡主死了,她豈不是要一個人在這裏守着一個死人?
“喂,你死了沒有?”好一會兒不見蘭陽郡主有動靜,蘇瓊玉忍不住道。
片刻後,蘭陽郡主掙紮着坐起來,将自己挪到旁邊的溶洞的石壁邊靠着。
蘇瓊玉輕哼一聲道:“你幫着别人害我,現在百裏修還不是一樣不肯放過你?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你吧?”
“閉嘴!”蘭陽郡主沒好氣地道,“不過是個孤兒,崇甯公主看你可憐收養了你,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麽金枝玉葉了?”
黑暗中的蘇瓊玉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若不是昨天蘭陽郡主突然說出她的身世讓她一時失神,也不會中了暗算被抓到這裏來。好一會兒,蘇瓊玉回過神來,冷哼一聲道:“說得好像你不是孤女一樣!”
蘭陽郡主咬牙道:“我還有舅舅,你跟崇甯公主是什麽關系?你可知道堂堂公主爲什麽要收養你?”
蘇瓊玉半點不肯吃虧,嗤笑道:“你還有好多表哥表弟表妹,你舅舅還想要求娶人家安德郡主,隻可惜人家看不上他。你少挑撥離間了,不管怎麽樣母親都是我母親,姨母和王姐一直都對我很好,她們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黑暗隐藏了蘭陽郡主臉上的嫉妒和厭惡,“那你不如看看,對你母親來說到底是你重要還是睿王重要好了。”
蘇瓊玉抱着膝蓋坐在地上,将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小聲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麽,你不是胤安攝政王的外甥女麽?爲什麽還要幫百裏修?你舅舅根本就不想幫百裏修吧?難道他是把你當成棄子抛給了百裏修?百裏修是不是發現了,才讓人暗算你的?”
蘭陽郡主沉默了良久,方才道:“你想太多了,我已經離開胤安了,以後跟胤安人和攝政王府都沒有任何關系了。”
蘇瓊玉道:“但是百裏修根本不相信你啊。”
蘭陽郡主咬牙道:“我不需要他相信。”
“他不相信就會殺了你啊。”蘇瓊玉道。
蘭陽郡主冷笑一聲道:“他不會殺了我,我能幫他。你這種毫無用處的蠢貨才會被人随便殺了。”
蘇瓊玉不悅地道:“說得好像你很聰明似的!”
蘭陽郡主輕哼一聲不在說話,背靠着身後的石壁閉目養神。蘇瓊玉也自讨沒趣,隻是輕歎了口氣,喃喃道:“母親一定會來救我的,不要…不要,百裏修一定設了埋伏,還是不要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