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問道:“你也要參加麽?”
蘇洛琳揚起下巴傲然道:“自然,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謝安瀾笑意嫣然,“正巧,我也不會。”
蘇洛琳笑道:“那麽,到時候咱們就手下見真章吧。”除非特殊情況,莫羅每一代的女王都是經過了女王祭的試煉的。而且名次還不能太難看了否則即便是繼位了也沒有能夠服衆的威信。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幾乎是莫羅王室不成文的規矩,莫羅王位不傳名次低于前五的繼承人。别看蘇洛琳如今已經被封爲王女,但是如果她在女王祭上的表現太差,比如說低于前五位或者是被其他的姐妹超過了的話,這王女之位她能不能坐得穩還要再議了。
女王祭,原本就是考驗王女是否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一場試煉。
謝安瀾道:“你這些日子還是别操心太多事兒了。聽說莫羅還有三位公主要參加女王祭試煉?”
蘇洛琳坦誠地點頭道:“不錯。”當今的莫羅女王膝下有衆多的皇子皇女,如今年紀在十五歲以上的有五位,不過有一位公主先天身體不好,自然是不能參加試煉的,另外三位公主據說也都是文武雙全之輩。
謝安瀾舉起手中茶杯道:“祝馬到成功。”
蘇洛琳莞爾一笑,“多謝。”
“安瀾!安瀾!”門外,蘇瓊玉的聲音響起,急促地腳步聲也跟着傳來。
片刻後蘇瓊玉已經到了門前,一陣風一般地沖到謝安瀾跟前就想要伸手去拉她。卻被陸離毫不留情的打開了。坐在旁邊的蘇洛琳無奈地輕咳了一聲,示意表妹自己還在這裏了。
蘇瓊玉這才注意到蘇洛琳,頓時大喜,“王姐,你也在這裏太好了!”
“太好了?”謝安瀾和蘇洛琳雙雙挑眉,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蘇洛琳放下茶杯問道:“瓊玉,有什麽事這麽急匆匆的?”
蘇瓊玉驚呼一聲,“啊呀,你們快跟我走!”
蘇洛琳紋絲不動,“說清楚,幹什麽去?”
蘇瓊玉道:“我們去打架!”
蘇洛琳覺得自己火氣在騰騰的燃燒,忍了又忍,才扭頭對兩人道:“我們莫羅絕大多數都還是正常人的。”蘇瓊玉沒好氣地跺腳道:“讓你們幫我打個架,怎麽就不正常了?”
謝安瀾笑吟吟地道:“打架也不能随便打啊,說清楚怎麽回事再說。”
蘇瓊玉咬牙切齒道:“還不是那群莫名其妙的女人!誰知道她們是從哪兒來的,居然敢跑到我母親的淨月台搗亂!卑鄙無恥!還不是聽說了母親這兩天不在城裏才敢如此放肆!”
“什麽?”蘇洛琳臉上的神色微變,凝眉道:“有人敢去淨月台挑戰姨母?”
蘇瓊玉恨恨道:“她們若是真的挑戰母親也就罷了。她們明知道母親不在,卻還在那裏鬧事,說母親知道技不如人不敢迎戰。還說我們崇甯公主府都是廢物,根本不敢跟他們交手。”說道此處,蘇瓊玉有些懊惱。她的武功雖然還不錯,但是卻遠不及母親。對付那些女人一兩個或許不難,但是卻對付不了那一大群。
蘇洛琳臉色也難看起來,崇甯公主雖然隻是個公主,平時也極少參與政事,但是在莫羅的聲望卻并不低。不僅僅是因爲她從始至終就堅定不移的支持自己的姐姐,淡泊名利,還因爲她本身就是莫羅數一數二的将軍。隻是這些年莫羅四方太平,崇甯公主除了戰時以外,從不插手軍務,初來莫羅王城的人大都将她當成一個嬌生慣養的文弱公主。那些人敢挑釁崇甯公主,實際上便是挑釁莫羅皇室了。
“走!”蘇洛琳沉聲道。
蘇瓊玉看向謝安瀾,謝安瀾也跟着起身道:“我和朱顔也去。”雖然未必需要她們出手,不過去看看也是不錯的。
陸離也跟着站了起來,顯然也打算一起去。
淨月台是從崇甯公主在王城中的一處别院。因在城中的一處小丘上,原本是皇室的賞月之所。因爲崇甯郡主喜歡此處景緻,女王繼位之後便将這裏賜給了崇甯公主。隻是這地方面積太小,不堪作爲崇甯公主府。因此隻能作爲一處别院,不過崇甯公主一年中倒是有八九個月都是住在這裏的。
這兩天因爲女王祭的事情,崇甯公主奉命出城辦事不在城中,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有人上門挑戰。莫羅雖然是女國,但是民風卻是尚武,并不禁止民間決鬥之事。因此這些人上門挑戰倒也不能說是不對,但是崇甯公主不在,身邊的幾個心腹也跟着公主出門辦事了,家中無人,倒是讓這些人嚣張跋扈了一番。
謝安瀾等人趕到的時候正看到了一個公主府的女侍衛被一個白衣女子打飛了出去的一幕。蘇瓊玉勃然大怒,飛身而出接住了那侍衛。怒視站在别院外面的一群人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此放肆!”
那群人走出一個白衣女子,聲音清脆卻帶着幾分傲然道:“郡主這話可不對,咱們隻是依着規矩上門求公主賜教罷了,何來放肆?”
蘇瓊玉輕哼一聲,不屑地道:“你們是什麽東西?也配讓我母親賜教?”
白衣女子臉色微變,冷然道:“既然郡主覺得咱們不配,不如郡主替崇甯公主出手吧?也免得公主輸了,讓整個莫羅皇室難看。聽說…崇甯公主乃是莫羅皇室第一高手?”
蘇瓊玉咬牙,上前一步就想要應聲。蘇洛琳已經落到了她跟前,淡淡道:“讓我來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才能這麽大口氣。”
那白衣女子一愣,“你又是什麽人?”
蘇洛琳嘲諷的一笑,“你們既然敢上門挑釁,豈會不知道我是什麽人?莫羅王女,蘇洛琳。”
白衣女子一笑,“原來是王女啊,區區小事竟然要勞駕王女出手,看來這沁水郡主果真是不看造就啊。”
“你也知道你們隻是區區小事啊。”蘇洛琳道,“瓊玉年紀小,出手沒輕沒重。萬一不小心打死了一兩個,豈不是讓外邦說我莫羅皇室草菅人命?”那白衣女子臉色變了一邊,很快又恢複如此,淺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請王女賜教吧。”說罷,随手抽出了兩把短劍,顯然這爲是用雙劍的。那白衣女子旁邊,幾個同樣穿着白衣的女子開口道:“我等也想領教高招。”
“你們打算以多打少麽?”
白衣女子笑道:“怎麽會?難不成莫羅隻有崇甯公主和王女能撐場子?”
蘇瓊玉冷笑一聲,上前道:“就憑你們幾個無名之輩,也敢在本郡主面前撒野!”
那白衣女子真想說什麽,卻見眼前身影一晃,啪啪兩個耳光甩在了她的臉上。她哪裏被人如此羞辱過,頓時大怒朝着那人影看去,卻見不遠處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幾個人。其中兩個身形纖細窈窕的絕色女子最爲耀眼。一個身着天藍色衣衫,明麗絕豔,一個穿着桃紅色衣衫,妖娆妩媚。方才那兩個巴掌就是那紅衣女子打的。
“你們是什麽人?”
“關你何事?”朱顔揚眉道。
女子氣結,咬牙道:“兩位不是莫羅人吧,莫不是也想要替崇甯公主府出頭?”朱顔輕哼一聲,懶懶道:“自然不是?”
“那這是什麽意思?”白衣女子眼中已經有殺意山洞,這個女人竟然敢打她巴掌,該死!
朱顔擡眼,嗤笑一聲道:“本姑娘看你不順眼。”
“找死!”那白衣女子終于忍不住了,仿佛忘記了之前的蘇洛琳和蘇瓊玉,一劍朝着朱顔沖了過去。
朱顔微微偏頭看了謝安瀾一眼,謝安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朱顔輕哼一聲,長袖一卷便卷住了那朝着自己刺來的長劍,同時另一隻手中海棠針悄無聲息地刺了過去。等到那白衣女子發現海棠針已經到了自己跟前,險些吓出一身冷汗。連忙想要撤回長劍,但是朱顔哪裏肯讓她怎麽容易撤回,長袖一展,海棠針叮地一聲撞在了劍上。那長劍立刻斷成了兩截。
兩人不過是片刻的交手,那白衣女子就吃了大虧。雖然兵器不及對方的原因居多但是到底是吃虧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咬牙道:“你們是什麽人?”
謝安瀾笑道:“各位昨晚還派人上門拜訪,現在怎麽還問我們是什麽人?”
朱顔嗤笑一聲,掩唇道:“因爲昨晚來拜訪的人一個都沒回去啊,他們怎麽知道你陸少夫人貌美如花呢。”
謝安瀾斜了朱顔一眼,沒有說話。
那白衣女子卻已經明了,冷聲道:“你們是睿王府的人!”
謝安瀾微笑道:“這世上的女人,無論好壞我總是願意留三分情面的。不過…這其中不包括雲宮的女人。既然遇上了,動手吧?”
那白衣女子冷笑道:“難不成睿王府的人還想替莫羅出面?莫羅國已經如此落魄了麽?”
謝安瀾優雅的上前兩步,挽了一下袖擺道:“我們不是替誰出面,就是看你們不順眼而已。打不打一句話,遇上雲宮的女人,本大神一向覺得,能動手就盡量别動嘴比較好。”
朱顔笑道:“沒錯,雲宮的女人都是腦子有問題的變态。跟她們說話太多會被傳染的。”
“找死!”白衣女子以及她身後的人終于忍不住了,紛紛舉起兵器朝着兩人沖了過去。被晾在旁邊的蘇洛琳和蘇瓊玉看着已經打起來的場面半晌無語,“本王女就這麽被人無視了麽?”
不遠處謝安瀾一劍掃來了一個女人,回頭笑道:“這說明你沒有存在感啊,堂堂王女,居然這麽容易被人忽略。一看就是萬年跑龍套的命。”蘇洛琳輕哼,唉來不及說什麽身邊人影一閃,蘇瓊玉已經加入了戰團。蘇洛琳也懶得思考方才謝安瀾是不是在嘲諷自己,跟着也提劍殺了過去。
今日淨月台外面果真是熱鬧非凡,一群穿着白衣的女子圍着四個妙齡女子打得難舍難分。不遠處聞訊而來的圍觀群衆紛紛議論。其中還有認出了蘇洛琳和蘇瓊玉四人身份的人,更不乏有不少年輕公子匆匆趕來爲四人助威。往日裏幽靜肅穆的淨月台今天倒是有些像菜市場了。
雲宮能夠在西戎有那麽大的勢力,蘇绛雲甚至能勾搭上西戎皇子,自然不會是全靠美貌。雲宮這些女子也不是東陵境内活動的那些一年到頭都見不到蘇绛雲兩面的女人。這些女子才是雲宮真正的精銳,實力自然不會差。不過比起謝安瀾朱顔和蘇洛琳蘇瓊玉來,卻還是不及。但是他們的人數上占了上風,一時間雙方竟然難以分出勝負。
一陣腳步聲傳來,隻見一個神色冷厲的女官帶着一群士兵匆匆而來,瞬間将淨月台周圍的空地都包了起來。原本聽說有人在淨月台鬧事心中就大怒,連忙調集了兵馬匆匆而來,卻看到打架的人竟然有王女和郡主,一時間倒是有些愣住了。
蘇洛琳也看到了周圍的兵馬,朗聲道:“不要動。這些人時候來向姨母求教的。本王女今兒便好好教教他們。”
王女有命自然不能不準,那女官至少擡手示意士兵圍住了周圍不要輕舉妄動。
領頭的那白衣女子見狀冷笑一聲道:“莫羅号稱歡迎天下女子前來挑戰,原來就是這麽歡迎的麽?”
謝安瀾慢條斯理地道:“人家也沒怎麽你們啊,你們來人家公主府門前撒野,還不許人家找幾個人來看門啊,萬一丢了東西怎麽辦?蘇绛雲就是如此教你們的麽?那好,改日我也找幾個人去雲宮大門口逛逛。”
那白衣女子冷笑道:“你這種女人還沒有資格去雲宮拜見宮主!竟然還敢直呼宮主大名!”
謝安瀾嗤笑,“宮主?你家宮主不過是我睿王府一個悖逆的叛徒罷了,也敢在本大神面前炫耀!哦,對了,本大神不用拜見你家宮主,明天我就把蘇绛雲挂在城樓外面讓全天下人膜拜。”
“放肆1”白衣女子氣得發抖,手下越發的淩厲起來了。可惜她再拼命距離謝安瀾也還是太遠了。謝安瀾手中的照影劍随手一挑,劍尖拍在了她的手背上。火辣辣的劇痛讓她不由得放開了手中的劍,被謝安瀾一腳踹了出去。
被謝安瀾踹出去的白衣女子眼看這要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人群外面卻突然傳出來一個人将她接住了。那人扶着白衣女子站穩,看向謝安瀾冷聲道:“你是睿王的什麽人?”
謝安瀾打量着來人,四十來歲的模樣,看上去仿佛骨瘦如柴,顯得一雙眼睛格外的大而且幽深。盯着謝安瀾的眼眸裏充滿了惡毒的意味,但是這并不是因爲他讨厭謝安瀾,而是他看着世上大多數人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眼神。仿佛他天生就對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充滿了惡意。
謝安瀾微微凝眉,還沒搭話,那人卻突然冷笑一聲朝着場中撲了過來。謝安瀾剛要還擊就發現不對,那人根本不是撲向她,而是撲向了不遠處的蘇瓊玉。
“朱顔!”
距離最近的朱顔會意,海棠針挑開了跟前的對手反身撲向了蘇瓊玉。同時蘇洛琳也抛下了對手跟謝安瀾一起掠了過去。蘇瓊玉原本已經将要獲勝,卻被這突然起來的偷襲吓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眼看着一掌就朝着她心口拍了過來。朱顔的海棠針卻突然從中間刺了進去。同時反手将人推開。謝安瀾和蘇洛琳也已經到了那人身後,謝安瀾的照影劍,蘇洛琳的刀同時刺向那人的後背。那人拍向朱顔的手微微一頓,一掌掃開了朱顔回身朝着兩人拍了過去。
照影劍被一掌擊中微微顫了一下,謝安瀾凝眉收劍,後退了七八步方才站定。身邊不遠處是跟她一眼後退的蘇洛琳。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明了:這是一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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