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有些好笑地偏着頭打量他,十八歲的少年,神色間卻帶着成熟男人的沉穩和堅毅,特别是當他冷眸相對的時候,更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威嚴和壓迫。若是尋常人面對他這樣的模樣隻怕要忍不住心生懼意,但是謝安瀾卻不會。她隻會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更加可口了。
難道他不知道,對于色女來說,越是拒人于千裏之外,越是讓人想要去撩啊。
陸離當然不會不知道謝安瀾在打量他,微垂的雙眸看似專注手中的書卷,心思卻早已經抛到了九霄雲外。
自己是什麽人陸離從來都知道的,前世這個時候的自己或許真的是個好人,但是現在的他絕對不是。曾經的陸離即便是手無縛雞之力,卻是一個眼神就足以令許多封疆大吏,彪悍猛将心頭生寒,絕不可能換了一個年輕一點的皮囊就變了。從陸英對他看似恭敬實則懼怕的模樣中就能夠看出幾分。
但是眼前的女人…即便是在他刻意釋放出氣勢的時候,依然恍如不見。到底是她心太寬,還是她無所畏懼?陸離不認爲是前者。那麽…這個女人曾經到底是什麽人?
“又在飚殺氣啊。”謝安瀾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殺我啊。”
“嗚嗚。”謝嘯月被一隻手放到了他的膝上,謝安瀾的聲音就在他的耳畔,淡淡的馨香噴灑在他的耳邊,卻激起了他心中最深層的警惕。危險!
纖細地手指輕輕撫上了他的脖子,微涼的指尖從他頸上的血脈劃過,謝安瀾聲音幽幽,“明明是你說要合作的,現在又想要殺人滅口。男人的話果然不能信。”
陸離垂眸,看着展現在自己面前的纖細皓腕,神色平靜。他毫不懷疑,這雙看似纖細無力的手如果需要随時可以掐斷他的脖子。
擡手一下一下的輕撫着蹲在他膝上的謝嘯月的背脊,陸離淡淡道:“如果我真想殺你,你覺得…真的會讓你發現?”若是連殺氣和心情都控制不好,前世他也活不到功高蓋主的時候。
謝安瀾挑眉,“那我就更該解決掉你了。誰知道你什麽時候一時興起就背地裏動手想要害我呢。”
“你怕?”陸離擡眼微微側首去看她,“這些日子…我以爲你并不在意。”
謝安瀾輕哼一聲,道:“本姑娘最讨厭滿肚子壞水的男人。”
陸離對她的評論不置可否,隻是淡淡道:“如果你不想扭斷我的脖子,就把手拿開。我說跟你合作并不是說笑的,未來幾年我需要人幫忙,你看起來…與一般的女人不太一樣。”
謝安瀾放開手,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坐回了椅子裏,支着下巴有些慵懶地看着他道:“隻不過…我知道了你的來曆,你卻不知道我的,所以…你有些不放心?”
陸離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謝安瀾道:“我的來曆确實是不能告訴你,因爲無論是跟你還是跟任何人都毫無關系。”
陸離也不懷疑她說謊或者故意敷衍,隻是微微點了下頭道:“看得出來,無論是東陵,西戎,胤安,莫羅還是更西邊的一些國家甚至是部落,你跟他們的女子都不一樣。我見過最厲害的女人是莫羅國王女蘇絡琳,你跟她依然不一樣。”
謝安瀾聳聳肩,“那還有什麽問題?”突然想起來什麽,謝安瀾拉着椅子靠近了陸離,八卦兮兮地問道:“你連别國的女王都見過?不會是你的心上人吧?”
陸離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道:“王女,蘇絡琳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
謝安瀾眨巴着眼睛,“那有什麽關系?隻要兩情相悅,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就算是物種有差别我也不會歧視你的。你要是真心喜歡她,我就不約你了。”三兒什麽的,還是要堅決杜絕的。她不想被别人給三了,更不想去三别人。
陸離抓起謝嘯月糊了她一臉,“不會說話就閉嘴!”
讪讪地接住了嗚嗚叫着的謝嘯月,輕輕拍拍可憐巴巴的小東西,謝安瀾縮了縮脖子悄悄移開了和陸離的距離,“好嘛,開個玩笑這麽嚴肅做什麽。好吧,你需要人幫忙,我需要光明正大的身份地位和銀子,畢竟…雖然我自己也能過,但是作爲一個正常人,我對隐姓埋名,有家不能回,見到官差要躲着走或者易容什麽的并沒有什麽興趣。對一些非正當的職業也沒有什麽興趣。所以,能再确定一下,以後大家和平共處麽?”她是真的不想再去兼職殺手,間諜,土匪,這類不光明正大的職業,本大神可是号稱國家護衛者的青狐!
陸離望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點了下頭,“一言爲定。”
謝安瀾滿意地點頭,道:“雖然覺得對你來說不合适,但是我還是要說,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這女人是在說他不是君子麽?陸離撇了撇嘴,他确實是對君子這個稱謂嗤之以鼻。再看一眼已經轉身趴在桌邊逗弄謝嘯月玩兒的謝安瀾,陸離眼神更多了幾分深邃和若有所思。這個女人…說她蠢笨無腦,她總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威脅,甚至毫不猶豫的抹滅。陸離毫不懷疑如果他真的危害到她的話,她會下不了手。說她聰明厲害,明明方才還在跟他針鋒相對甚至想要捏死他,轉眼間又能背對着他沒心沒肺地逗狼崽子玩兒。
趴在桌上的謝安瀾自然也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百無聊賴地翻了個白眼。
難道她要全天十二個時辰都投入到和某人勾心鬥角的猜忌中去才算正常麽?就算她是個特工也會未老先衰的好不好?謝安瀾嚴重懷疑陸離上輩子就是算計太多才導緻英年早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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