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偏着頭望着空蕩蕩的門口半晌,原來不是孤魂野鬼是重生啊。不過…本以爲是個小鮮肉,結果是個老黃瓜刷綠漆,可真是有點虧了。另外,看這家夥的表情,上輩子跟原主的感情肯定不怎麽樣,說不準還有什麽不愉快,他該不會将她也當成了原主重回回來的吧?畢竟…她這樣的人很容易聯想到穿越啊重生啊什麽,這年頭的隻怕很難想出來一個别的世界的人跑到自己老婆什麽了。陸離能那麽快接受她不是原主,隻怕也是占了他自己的情況的光。若是原本的陸離,就算活到五十歲,也未必能接受得了。
這事兒确實得好好考慮一下,萬一陸離和謝安瀾真的有仇……
“少夫人?”芸蘿進來,就看到謝安瀾趴在桌邊望着門口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忙上前來低聲問道。
謝安瀾眨了下眼睛坐起身來,“嗯,什麽事兒?”
芸蘿道:“大少夫人讓人來通知少夫人,明兒一早咱們一家子就要出城去靈岩寺,夫人說這些日子咱們家出了不少事兒,要在廟裏住上兩天,好去去晦氣。大少夫人說知會少夫人一聲,免得到時候行禮少帶了什麽不方便。”
去去晦氣?
謝安瀾撇了撇嘴,到底是誰晦氣啊。
點點頭,謝安瀾道:“我知道了,回頭多收拾幾件衣裳就是了。”
“是,少夫人。”芸蘿點頭應是。謝安瀾想了想,問道:“四少爺的客人在書房麽?”
芸蘿點頭,有些遲疑地問道:“少夫人,您要去見見麽?”
謝安瀾擺擺手道:“我就是問問,又不熟去見什麽?”芸蘿掩唇一笑,道:“少夫人是四少爺的妻子,來探望四少爺的那幾位都是四少爺的同窗好友,其實少夫人去見見也不失禮。”
“還是算了吧。”謝安瀾有些意興闌珊地道。既然陸離那漂亮的小皮囊底下裝的是個老鬼的魂兒,誰知道如今這個陸離對從前那些朋友還是不是同樣的看法,她才不去惹他的眼呢。
不過…一般會重生還跟陸離這家夥一樣帶着滿腹怨氣的,上輩子肯定都混得不如意。再想想自己,謝安瀾頓時憂郁了。本大神辛辛苦苦幾十年,好不容車子房子票子樣樣不缺,說不準還能有個美男紙正是要升職加薪成爲人生赢家的時候,竟然讓我穿了!這可真的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我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更沒有失敗到想要換個世界從新來過,到底是爲神馬啊?這個機會讓給别人好不好?
見少夫人興緻不高,芸蘿就想要努力逗少夫人開心,“那少夫人去算賬吧,今早謝文又請老元帶了不少銀兩過來,奴婢都給少夫人放進箱子裏了。”
謝安瀾無奈地看看眼前眨着大眼睛想要賣萌的小丫頭,伸手摸摸她的頭頂。真是個小傻瓜,少夫人我是想要有錢花,不是對數銀子有什麽特别的愛好啊。不過小姑娘的一片好心也不好抹殺,謝安瀾點點頭站起身來往裏間算賬去了。
另一邊陸離的書房裏,三個年紀相差不多的年輕人各自坐着喝茶,一邊打量着眼前坐着臉色蒼白的俊秀少年。
“這些日子不見,陸兄似乎變化不小。看着臉色還有些白,身體可好了?”坐在右手第一位的年輕人挑眉笑道。自從上次陸離據說落水生病請假,他們這些書院的同窗正經是沒有怎麽再見過陸離了。原本是要病愈回去念書的,誰知道又被陸老爺給狠狠地打了一頓就再沒有好過。鄉試将近,他們這些人也都在忙着溫習功課,這兩天聽說陸離傷勢好了許多,三人這才結伴前來探望。卻沒想到再次相見,陸離的變化讓他們有些驚訝。
不說陸離突然以畫技名揚泉州,畢竟從前陸離隻是忙着一心隻讀聖賢書,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擅長作畫。或許人家隻是不曾在人前顯擺呢。但是陸離如今的神情氣質,卻都和之前那個在書院中專心念書,才名卓著卻對人情世故十分生疏的陸離截然不同。陸老爺的一番痛打,竟然對陸離影響至此麽?
陸離淡淡道:“多謝三位兄台親自上門探望,離一切安好。”
率先開口的年輕人點頭笑道:“沒事就好,這次陸兄雖然受了委屈,陸老爺過後想必也能明白了。等到明年陸兄金榜題名,陸家自然也是與有榮焉。”
另一個年紀更小一些的男子卻是嗤笑一聲,道:“與有榮焉?隻怕未必罷?我說陸兄,你何必如此逞強,稍微讓一讓就是了,你有真本事,就算一時的名次低一些,将來也必定後來居上。何必如此,反惹得自己一身煩惱。若是一個月後耽誤了鄉試,豈不是……”
“言兄!”年長一些的年輕人撫額,沒好氣地打斷了年輕男子的話。這種話自己私底下議論一下也就算了,還當着人家正主的面說,實在是…
那位言公子翻了個白眼,道:“我說的是實話,有什麽不對?陸昌明自己技不如人就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跟個女人有什麽兩樣?他怎麽不直接留在後院幫他娘她媳婦兒掐架算了。”
“咳咳。”勸人的人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不已。
陸離也仿佛才回過神來,淡淡笑道:“言兄說笑了,不過小事不會影響到鄉試的。”
言公子上下打量了陸離一番,顯然對他的話不怎麽相信,隻是道:“那就好,本公子還盼着與你明年一決高下呢。”
陸離挑眉,“看來言兄也是信心十足?”
言公子笑道:“這是自然,若是連上榜的信心都沒有,還考什麽科舉?趁早回家歇着吧。”
陸離舉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道:“如此,明年恭候言兄佳音。”
之前開口的男子歎了口氣道:“你們兩位自然是信心十足,隻可憐在下與林兄了。你我隻怕還要努力兩把了。”陸離是泉州第一自然不用擔心,言公子姓言名希,字望安。今年不過才二十二歲,上次院試卻也是泉州第三,整個西江第七名的成績,同樣是難得的少年英才。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布衣男子也跟着一笑,點點頭道:“趙兄說得是,陸兄和言兄都是泉州才子,我等還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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