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知道,秦慕丞的表情卻一直很淡定。
他隻是淡淡的看着趙天華,仿佛在看蝼蟻一般。
這個眼神,徹底的激怒了趙天華。
他抱起手上的小壇子,作勢就要往地上砸:“秦慕丞,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就把季元元的骨灰全撒了。”
秦慕丞的眼神一直緊緊的盯着趙天華手上的那個小壇子,聞言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道:“你就絲毫不顧及沈淩雪?她現在就在我手上,隻要你把骨灰給我……”
秦慕丞的話還沒說完,趙天華就再次大笑起來。
秦慕丞皺着眉頭,看着神情癫狂的趙天華。
“你以爲我是你嗎?沈淩雪算是個什麽東西?我不過就是利用她罷了,她還真以爲我對她死心塌地?季建國的資産已經被我轉移了,她現在對我來說,毫無用處。你要是想要,那就送給你。”
秦慕丞歎了口氣,看向直升飛機停的方向。
沈淩雪被兩個人押着,就站在那邊。
她一臉震驚的看着趙天華,還沒等趙天華反應過來,她就立刻大喊道:“他在騙你,壇子裏的根本就不是季元元的骨灰。”
趙天華回頭,看見沈淩雪的刹那,也愣住了。
他抱緊了懷中的壇子,神情緊張的道:“你别聽她胡說,這裏面的确是季元元的骨灰。”
“一個月前,季元元就被燒死在山上。當時是我親眼看着她被燒死的,趙天華的骨灰是假的。”沈淩雪歇斯底裏的大喊道。
“沈淩雪,你瘋了?你給我閉嘴!”趙天華氣的大喊道。
他現在的處境太危險了,要不是有季元元骨灰這張護身符,秦慕丞随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秦慕丞現在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将法理置之度外的瘋子。
他已經成功的将季建國的資産都轉移到了國外,本來是打算移民到國外去過逍遙的日子的。
可是誰知道,在國内的最後這幾日,卻被秦慕丞給盯上了。
隻要現在順利的脫身,前往國外,他就自由了。
秦慕丞的勢力範圍再大,也不可能滿世界的追殺他。
趙天華倉皇之間,并沒有發覺身後有人在悄悄的靠近。
等他發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黑衣人撲向他,将他控制住。
眼見趙天華被控制住,手上一松,壇子就要落地。
秦慕丞着急的大喊:“小心壇子!”
其中一個黑衣人,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壇子。
季元元作爲一個‘旁觀者’,将秦慕丞的眼神看了個一清二楚。
即使知道那個壇子或許是假的,可是秦慕丞卻依舊很緊張。
等壇子被黑衣人抓住,秦慕丞便迫不及待的大步向前。
他接過了壇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上面的蓋子。
裏面,卻是空無一物。
趙天華被控制住,他再次仰天大笑:“秦慕丞,就算是她死了,你也得不到她,你真的是太可悲了哈哈哈……啊……”
趙天華沒笑幾聲,便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喊。
季元元側頭去看,隻見趙天華不知怎的,竟然差點掉落了山崖。
此時的他正扒着崖邊,拼了命的想往上爬。
秦慕丞神色淡然的看着他掙紮,沒有絲毫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旁邊的黑衣人,見自家老闆沒動,自然也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天華慫了,一邊死命的扒着地,一邊哀求道:“救我,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
崖邊的土有些松動,趙天華越是掙紮,就越是危險。
忽然間,崖邊的土壤不堪重負,一下子散掉了。
“啊……”
伴随着一聲尖叫,趙天華掉了下去。
從始至終,秦慕丞連眼皮子都沒擡。
季元元看着這有些陌生的秦慕丞,并不感覺害怕。
她心中,隻有心疼。
秦慕丞到底自己默默承受了多少,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等趙天華的聲音在山上消失,秦慕丞又将眼神放到了沈淩雪的身上。
沈淩雪此時也被吓傻了,她沒想到,秦慕丞竟然真的做出了這種事情。
他瘋了!爲了季元元,他徹底的瘋了。
沈淩雪當即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一切都是趙天華逼我做的,我不想殺掉姐姐的。秦慕丞,你放過我,我帶你去找姐姐的骨灰。求求你,放過我,我下半輩子都會爲姐姐祈禱的……”
沈淩雪跪在地上,慢慢的爬到了秦慕丞的面前。
她抓着秦慕丞的褲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道。
可是,不管沈淩雪怎麽哀求,秦慕丞的神色依舊不爲所動。
他隻是擡着頭,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片刻後,他深深的歎了口氣,低聲道:“不用了,那一塊小小的墓地,隻會禁锢住她的靈魂。就讓她在這廣袤的世界裏,想去哪就去哪吧。”
沈淩雪的哭聲戛然而止,她不可思議的擡頭,看着秦慕丞。
剛才他對着趙天華懷中的假骨灰都能那麽激動,現在有機會找到季元元的真骨灰,他卻不爲所動?
秦慕丞說完,低下頭看向了沈淩雪。
“至于你,你和趙天華挺般配的,你下去陪他吧!”
說完,秦慕丞擡腳,将自己的褲腿從沈淩雪的手中抽了出來。
他轉身,朝着不遠處的直升機走去。
沈淩雪終于回過神來了,她撲向秦慕丞:“求你放過我,我不是故意的。隻要你放過我,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隻是,還沒等沈淩雪靠近秦慕丞,就被兩邊的黑衣人架住了。
秦慕丞頭也沒回,上了直升機。
很快,直升機盤旋着離開了山頭。
沈淩雪的喊聲也越發的凄厲起來。
季元元在旁邊看着沈淩雪,心中卻并無太多的暢快。
她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心髒。
她心疼,太心疼了。
心疼内心柔軟的秦慕丞因爲自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心疼秦慕丞這麽多年仍孑然一身……
“秦慕丞!”季元元低喊一聲。
剛閉上眼睛還沒睡着的秦慕丞,在聽見季元元這一聲呼喊之後,連忙起身,打開了小夜燈。
“怎麽了?做噩夢了?”秦慕丞将胳膊放在季元元的腦後,抱着她,一邊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