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感覺這一次自己體内“銘文”的蛻變,必然會極爲緩慢,但是蛻變完畢之後,肯定也會有大幅度的改變。
李哲的潛意識告訴他,現在可以選擇沉睡來度過這段漫長的蛻變過程。
但是李哲不能睡,他現在必須盡快搞清楚兩件事。
第一是那個詠唱者的歌聲,對自己的影響到底有多嚴重,如果對方可以輕易的操控自己,那麽李哲就要盡快計劃怎麽除掉對方。
神殿,是血族的生死對頭,兩者之間沒有調和的餘地。
第二件事,就是要弄明白怎麽離開這顆荒涼的星球。
看神殿的幸存者在山谷中孤軍奮戰的情況,這顆星球上大概率沒有人類一方的勢力存在,是完全被蟲子掌控的星球。
那麽離開這顆星球的所有希望,就都掌握在神殿的那艘星艦殘骸上。
等到他們被人救走了,自己可就要孤獨的留在這裏仰望星空喽!
當然李哲也可以玩一把荒野星球漂流記,一邊掠奪蟲子,一邊等待暮雨找到這裏營救自己。
但李哲不太想冒那個險,畢竟星空這麽大,在這裏坐等獲救的幾率,基本上跟守株待兔差不多。
第二天,蟲子很奇怪的沒有再對神殿的星艦殘骸展開進攻。
李哲潛伏回了附近的山丘上,在遠處仔細觀察那紅岩城号上的幸存者,希望找到那個改變了紅岩城号的躍遷參數,讓自己陷入困境的人。
紅岩城号上的幸存者在戰鬥的時候,被神殿的戰士頂在了最前鋒,在休息的時候,同樣也是被排斥在了星艦殘骸之外。
幾頂星際生存帳篷錯落在星際殘骸周圍,裏面分散居住着上百名幸存者。
李哲在紅堡莊園的時候太過低調,所以這些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沒有打過照面。
但這不妨礙他通過衆人的舉止行動,相互之間的親疏關系來分辨判斷他們是屬于哪個群體。
經過一整天的觀察,李哲終于确定了目标。
一個遊離在所有人之外的孤獨者。
他不住在野外帳篷裏,但是在星艦殘骸上,又被所有的神殿戰士所鄙視。
除了吃飯的時候跟随神殿戰士一起出來用餐之外,他就坐在一個很僻靜的角落裏發呆。
而且他的身上,穿着紅岩城号上的艦員制服。
夜深人靜,李哲解除了機動戰甲的束縛,隻戴了一隻簡易呼吸面具,忍受着零下六十度的寒冷,悄悄的向着星艦殘骸摸了過去。
寂靜的山谷中非常寒冷,但神殿的戰士并沒有偷懶,有幾名機動戰士依然在星艦殘骸的甲闆上來回巡邏。
另外在星艦的内部,能量探測設備、震動檢測系統也都保持運行,時刻防備着蟲子大軍的突襲。
但是他們卻根本想不到,一個融入了黑暗的幽影,已經悄悄的躲過了所有的警戒手段,摸進了星艦殘骸的一間房間。
李哲深刻的感覺出了“隐匿”天賦的不同,好似一夜之間,自己就領會了許多難以理解的技巧。
比如明明幾米之外就有神殿的機動戰士巡邏,他卻可以完全融入黑夜,就從對方的眼皮子地下躲避過去。
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方的目光是掃過了李哲所在的位置的,但就是把李哲的影子給自動略過了。
“變色龍也沒有我厲害!”
李哲深刻的體會到了“隐匿”的意義,這是一種視野、感知上的多重盲區欺騙技術,是月黑風高、殺人越貨、竊玉偷香的超能利器。
李哲悄悄的進門,看到了他胸口制服上的身份标記牌,紅岩城号動力機械長,惠勒。
此時的他還沒有睡熟,翻來覆去的不知道在焦躁什麽。
既然确定沒搞錯人,李哲就沒有墨迹,一個手刀把他打暈,輕手輕腳的給他套上星際防護服,跟拎豬仔一樣提溜着出門。
出來的時候李哲加倍小心,他從基因記憶中得知,像辰瞳那樣的詠唱者在神殿中已經算是中等階層的修士強者,精神感知能力不可小觑,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被她察覺。
不過好在無驚無險,李哲順利的把那個紅岩城号的動力機械長惠勒拎到了遠處。
一把撕開惠勒的防護服,寒冷的溫度就如給他潑了一盆冰水,瞬間就讓他清醒了過來。
惠勒清醒之後,并沒有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而是麻木的看着李哲,露出了一絲苦笑。
“戈爾,你們還是不肯放棄對嗎?”
李哲凜然不語,冷冷的目光壓迫在對方的身上。
有些人在受到精神壓迫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說話以緩解神經壓力,而惠勒就是這樣的人。
“我就算答應你們也沒用,神殿那些人根本不相信我.我其實比你們還要可憐。”
“你們還有家人孩子,等回到聯邦之後,還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可是我呢?我還有什麽?”
惠勒眼神空洞的看着李哲,委屈巴拉,好似在向自己的好友哭訴自己的不幸,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李哲冷冷的道:“你至少還有命,紅岩城号上的近千人,都因爲你而失去了生命,上千個溫暖的家庭都因爲你而破碎了。”
麻木的惠勒突然變得激動:“那我老婆孩子的命呢?當伊森少爺把我老婆當做血宴的主菜的時候,有誰在乎過我的家庭?”
惠勒哭了:“我老婆出門的時候,已經懷了我的第二個孩子,他們騙了我,說隻是讓她去陪客人跳舞嗚嗚嗚~”
李哲震驚了。
李哲憤怒了。
血宴這種流行于血族的殘忍行爲,一直是他深惡痛絕的,也是嚴厲警告過暮雨的。
想想吧!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擡到餐桌上,撕裂她的身體,聽聞她的慘叫,隻爲了引起心底深處某種變态的喜悅,這都是什麽邪惡風俗。
而現在這種事竟然發生在了伊森身上,這是什麽?
這簡直就是家門不幸啊!
李哲忍着怒火,把惠勒的防護服掩上,以免他被零下六十度的低溫給快速凍死。
他還有話要問。
“你的謊言真可笑,伊森子爵是禁制派,他不可能舉行血宴的,而且你竟然讓自己的老婆去陪别人跳舞?”
惠勒眼淚嘩嘩的說道:“是伊森少爺的貼身管家親自帶走了我老婆,還給她換了一件漂亮的裙子嗚嗚我們隻是想過得好一點兒誰知道會成爲這樣”
“.”
李哲大聲喝問:“你老婆是去陪誰跳舞?”
惠勒嗫嗫的道:“暮光大陸的大人物們”
這個人,不值得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