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還有三分脾氣,休斯侯爵也是一個高傲的侯爵,在血暮之城中也是數得着的頭面人物,怎麽可能在一群血族的見證之下,容忍暮雨這個新晉伯爵的公然威脅?
“看來我的寬容,導緻了你的誤解,你今天剛回到家族,是想拿我立威嗎?”
休斯伯爵的怒容消失了,但是他身上的氣勢卻急速攀升,強烈的血脈壓制,把周圍一些實力較低的血族震懾的頭暈眼花。
但是暮雨比他還要強硬,“你以爲這些天在绯紅星做的事情沒人知道嗎?”
“你用卑鄙的手段挾制了我紅堡的三個管事,兩個男爵,那天在伏擊戰場上,你又想把‘紅堡’号也放棄掉,你的背後是誰在指使?”
“轟~”
一團強烈的震波以暮雨爲中心,向着周圍轟然炸開,周圍的血族被沖擊的七零八落。
鮮豔的血色長河籠罩了整個血暮之城,長河中屬于暮雨的那顆星星,亮度持續上升,把其餘的星星全部掩蓋了下去。
休斯侯爵突然感覺心髒被什麽東西攥了一下,口鼻中有了鹹濕的味道。
“所有人都遠離這裏,都離開!!!”
伯倫公爵一邊呵斥那些驚呆了的血族離開,一邊身影變幻宛若千手觀音,抓起一個個倒地抽搐的血族扔向遠方。
他現在也相信了,暮雨今天就是要拿休斯侯爵立威,殺雞儆猴給某些人看看。
但是他更認爲,暮雨有着嚣張的本錢,因爲暮雨表露出來的血脈之力簡直太強了,跟休斯這個侯爵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可是暮雨才多少歲?休斯多少歲?能比嗎?
但是接下來,伯倫公爵才知道他還是低估了暮雨。
随着血色長河的籠罩覆蓋,暮光之城中隐隐有一股力量跟她契合在了一起,爲她輕輕的解開了一道松散的枷鎖。
“嗡~”
一道凝練的血氣沖天而起,直上雲霄,向着整個暮光大陸宣示。
暮雨,晉階侯爵。
在绯紅星上,她一直在壓制自己的血脈,把自己的位階限制在伯爵,等的就是這一刻。
暮雨的血脈之力,契合家族的血色長河,爆發出面向整個世界的實力宣告。
傳承千年的紅堡家族,又回來了。
三十年前那些目光短淺的宵小們,現如今還百般阻撓她返回家族的蠢貨們。
都在偉大的暮雨大人的威壓之下,瑟瑟發抖吧!
“噗!”
剛才還看起來勢均力敵的休斯侯爵,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口鼻之中滲出了猩紅的鮮血。
現在的他無比後悔,後悔在前往绯紅星之前受到了某些人的蠱惑,被一點點的利益蒙蔽了眼睛,惹惱了眼前這個橫空出世的煞星。
“住手!”
一聲疲憊的呼喚從血暮之城的東南角響起,袅袅的回音在城市中回蕩。
當聲音回蕩止歇的時候,一個灰白色頭發的血族出現在了紅堡的台階之前。
他的頭發呈灰白色,但是臉上的皺紋比伯倫公爵的還要多,而他渾身散溢着濃烈之極的血氣,很明顯是剛從血池中覺醒過來的沉眠血族。
“後輩,不要把事情做絕。”
灰白頭發的血族臉色蠟白,神情陰鸷,抓起休斯就要離開這裏。
但是一團迷蒙的霧氣,卻突然包裹了方圓數百米的範圍。
暮雨是伯爵的時候,就在李哲的幫助下領悟了真名奧義,現在已經突破到侯爵的她,比以前更加強悍,更加霸道。
她冷冷的說道:“海森公爵,我正在等你,三十年前我父母的死亡,你好像知道一點兒内幕。”
陰鸷的海森公爵感受着周圍的迷霧,竟然發覺自己的感知被完全屏蔽了。
他有些迷茫的喃喃自語:“真是不可思議!紅堡家族的血脈竟然可以覺醒真名奧義嗎?祖先的眷顧爲什麽會降臨在拉森特的女兒身上?”
聽到“拉森特”的名字,暮雨怒氣勃發,盡管現在她有了另外一個“父親大人”,但是童年時候陪伴和教導他的那個父親,也是她終生無法忘懷的身影。
“你竟然鄙視紅堡家族的血脈,那就讓我們看看,是誰的血脈更高貴吧!”
迷蒙的霧氣突然開始震蕩,染上了淡淡的血色,這一方小小的領域,竟然引起了血色長河的共鳴。
強烈的血脈壓制逼迫到了海森公爵的身上,讓剛剛脫離血池的他,感到了無力抵抗的深深恐懼。
他已經很老了,本來就長時間在血池中沉眠續命,現在突然遭到從所未有的血脈壓制,體内的血源竟然有了崩潰的趨勢。
“暮雨閣下,我确實知道一些有關你父母的事情,但我認爲你應該去問族長大人才對。”
海森公爵的手掌開始顫抖,醞釀着猛烈的一擊。
他不确定自己一擊之後,暮雨是否會死。
但是他知道自己隻要出手,必然會死。
憤怒的暮雨逐漸冷靜了下來,殺氣四溢的迷霧也悄然消散。
遠處伯倫公爵松了口氣,如果今天暮雨跟海森發生直接沖突,不論結果如何,對血暮家族來說都是重大的損失。
他邁步上前,跟海森公爵簡單的叙說了暮雨遭到伏擊的事情。
“海森,我認爲你們月堡有責任,需要做出補償。”
一個年輕的、前途無量的暮雨,跟一個即将永眠的海森比起來,伯倫想不偏向都不可能。
“可以,”海森看向暮雨:“你想要什麽樣的補償?”
暮雨默默的看了看血暮之城的中央位置,那座最高的尖塔城堡下面,有一個令整個血族都感到畏懼的存在。
自己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他卻沒有一星半點的反應。
。。。。。。。。。。。。
幾分鍾之後,在紅堡的密室之中,暮雨對着海森公爵冷聲說道:“立即發動所有的星艦,搜索紅岩城号的下落,另外.”
暮雨伸出雪白的手指,一團凝紅從她的心髒出發,從指尖滴落了出來。
“這就是我對月堡的懲罰,你,可以選擇不接受。”
鮮紅的源血在空中懸浮,淡淡的金絲萦繞在它的表面,暴躁混亂的氣息引動了海森公爵的心跳共鳴。
暮雨成爲侯爵之後,已經可以很容易的凝聚源血,但因爲她的血脈之力還在暴漲,凝聚的源血很不穩定,就像一滴充滿了魔力的毒藥,既誘人,又緻命。
海森公爵懵了。
暮雨這是準備給自己來個血脈矯正,然後掌控整個月堡嗎?
拒絕?
接受?
海森公爵隻是考慮了幾秒,就霍然伸出手掌,握住了懸浮在空中的這滴源血。
源血就像擁有尖牙利齒的小動物,撕開海森公爵的皮膚,進入了他的體内。
海森公爵顫抖了起來,忍受着血脈矯正的痛苦,等待着生存或者死亡的宣判。
良久之後,海森公爵的灰白頭發轉化成烏黑的顔色,滿臉的皺紋撫平光滑,從一個垂垂暮年的老人,變成了一個腰身筆挺的中年人。
他默默的雙膝跪倒,雙臂前身,額頭觸碰地面。
“尊敬的母親大人,請接收海森的敬意,我願意以我的生命,維護您的意志。”
暮雨坦然的接受了海森公爵的跪禮,淡然說道:“不要把生命力用在外貌上,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接受了我的懲罰嗎?”
海森愣了愣,明白了過來。
烏黑的頭發重新變得灰白,彈性的臉龐再次布滿皺紋。
但是身體的某一個地方,他卻是打死也不變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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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