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新月撿着稿子,對他擺擺手,裴承深吸了一口氣,提了一下褲子,蹲下來給蔣新月撿。
蔣新月看見裴承拽在手裏的稿子,心裏想着:等會回去找助理姐姐從新要一份行不行?
蔣新月記得化妝師老師是個惡婆娘,她說不要讓蔣新月把眼妝弄花了,不然自己得上手補,她還有很多人來不及再騰一個小時再爲她服務。
于是蔣新月急得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眼淚都不敢掉,這眼妝這睫毛這眼線,都是要麽命的那種……
蔣新月抱着自己撿好的稿子和抱着自己吃剩下的半個橘子,紅着眼眶說:“那個,可以把……把,劇本還給我嗎?”
她環視了周圍,看着幾個個工作人員。
裴承看着她紅着眼眶的樣子,自己的指尖都在抖,這是他車禍後的後遺症,太緊張的時候就會有,神經上的。
他遞給蔣新月,在半空中,蔣新月看着這抖得跟個篩糠一樣的手,想着:這比我還要害怕?
蔣新月小心翼翼的接過然後抱着劇本,跟他點頭說了句:“謝謝。”然後扭頭就走。
剛剛工作人員還不是很多的,但現在突然就冒出來了十幾個,裴承坐到了蔣新月剛剛坐的地方,從兜裏面拿出一盒煙,慢條斯理的點燃,閉着眼睛吐息。
滾動的喉結,疲憊的神态,他何嘗沒有紅着眼。
他身邊還有一個小孩,十一二歲的樣子,雖然穿着衛衣梳着劉海,看起來乖巧極了,可眼裏面那股戾氣是掩飾不住的。
裴承被煙嗆到,然後說了句:“瞿耀,你敢動她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見閻王。”
小家夥神情閃爍了幾分,眼中出現了抹慌張的神色。
瞿耀說:“知道了哥哥,我會保護她的。”
于是這小家夥轉頭就找了蔣新月,蔣新月剛剛得喘息一口,迎面就撞上個雙手插在衛衣兜裏面的冷面小正太。
小正太站在她面前,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她。
蔣新月剛想問:“小……”
“好久不見。”瞿耀先說話。
蔣新月看着這眉眼确實有那麽幾分熟悉,但奈何腦子不好使,倆人就這麽尬在原地。
老師跟她說:“新月怎麽還不休息啊?”
瞿耀說了句:“你記憶力不大好的樣子。”
?
蔣新月現在是滿腦子問号,這麽沒有禮貌的小家夥到底是誰家養的!
“瞿耀。”
蔣新月聽到這個名字後就本能的想逃避,即使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那個玫瑰園裏面的事情就像洪水猛獸一樣向她襲來。
玫瑰像是夢魇一樣伴随着她,在夢裏她甚至看到了裴承和瞿肖在玫瑰花田婚禮的現場,她就像個澆花的工人站在畫框外,那玫瑰嬌豔欲滴新娘比它更美。
不自覺的抓緊手裏面的水瓶:“不,不認識!讓我一下。”
小正太不依不饒,她拖着戲服本來就不方便,這小孩還擋人,蔣新月就跟老師說:“能不能扶我去休息一下……”
那老師在盤點道具,頭都不帶回的說了句:“凳子就在那,自己坐啊!”
如果換一個強勢一點的明星,有蔣新月這個成就,早就尾巴到天上去了。
可是蔣新月隻能被忽視,瞿耀對着那個老師說:“她讓你扶一下,聽不懂?”
瞿耀插着兜的樣子确實很小學生,但說話的語氣太成熟了一點,配上那奶聲奶氣的調調,不倫不類的樣子。
老師想擡頭罵人,結果對上他眼睛的就是那張工作牌,直接一個旋轉跳躍,臉上瞬間挂上殷勤的笑容說:“啊,蔣老師你……”
這些老師有點脾氣很正常,因爲這些頂尖人才,心高氣傲總歸有點資本。
蔣新月急忙擺手說:“啊,不要不要……老師您忙吧,我剛剛太失禮了,對不起……”
老師熱情洋溢讓蔣新月急得掉眼淚了,她很膽小隻會一味的逃避,沒有勇氣沒有資格。
看着自己不知不覺掉的眼淚,然後嚷着說:“可以請化妝老師……再給我上一下妝嗎?”
蔣新月跑去給人家鞠躬道歉,卑微的像條狗一樣。
瞿耀站在她背後說:“姐姐對不起。”
蔣新月咽口水,她剛剛流了眼淚,眼睛是通紅的,雖然人家說給她請化妝老師了,但是她還是局促不安的扣手指甲。
然後看着眼妝,花掉的部分,然後嘀咕說:“我應該可以自己……化吧。”
瞿耀看着蔣新月說:“你要補妝嗎?”
這冷面小正太跟個話痨一樣,蔣新月跟他點點頭說:“嗯。”但是怕被罵。
瞿耀看她這個狀态,直接大大方方的問:“那個化妝老師很厲害嗎?經常說你嗎姐姐?”
“沒有啊,隻不過這個妝面太複雜了,她來補的話,會推遲她後面的工作進度,我不太想給别人添麻煩。”
“她就是幹這一行的,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她一個小時掙百來塊,的作用不就是用在這上面嗎?姐姐不要聖女,大家不需要你普度。”
小家夥嘴巴挺毒的。
“還有剛剛那個什麽老師來着,道具組的?已經收拾東西麻溜走人了,姐姐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說,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蔣新月驚呆了,這是十歲小孩子講出來的話?這邏輯思維真是鬼才極了。
“還有。”
瞿耀站在她右手邊,看着鏡子裏面的蔣新月說:“我不是哥哥的兒子,我姓瞿,是在裴家打工的。如果你不嫌棄哥哥是二婚的話,可以去看一下他嗎?他已經快抽掉一包煙了,肺都要裂開了!”
蔣新月聽得迷迷糊糊的,什麽不是兒子什麽二婚的。
瞿耀看着她迷茫的眼睛,整個就一無語的狀态,然後耐心的等她消化。
“你爲什麽不是……”
“我媽媽想讓我挖空裴家,但是我棄暗投明了。雖然哥哥現在不純潔,而且還是二婚,但哥哥的第一次一定給你了,而且他現在很後悔,非常後悔!”小正太是架波音717僚機。
“我們已經分手了,他幹什麽跟我沒有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