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了狄虎的視線,虞知知方才哭笑不得地看了傅沉一眼,“原來王爺也是個争強好勝的人啊?”
“倒也不算是争強好勝,本王就是純屬看不慣狄虎的傷腿能比本王的眼睛好得更快罷了。”傅沉也不掩飾自己的心中所想。
如果能夠就此刺激虞知知加快醫治他眼睛的進度,那就更好了。
可惜,事不從人願,虞知知壓根沒打算加快醫治進度。
不過,爲了安撫傅沉的情緒,虞知知想了想,到底還是跟傅沉稍微交了個底。
“你别看狄虎的傷腿能在不出七天之内醫治好,但他要遭受的折磨可不少,你不會想體驗的。”
傅沉下意識就想搖頭,在他看來,隻要眼睛能好,那受什麽折磨都可以,但最後他突然想起來虞知知在醫術上的不走尋常路,就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你沒騙我?”
“當然沒有,不信你半個時辰後再看。”虞知知沒什麽好騙傅沉的,畢竟等狄虎泡完藥浴,傅沉就将會看見一個連走都不能走的狄虎。
傅沉聽出虞知知言語間的信誓旦旦,最終決定暫時相信她。
對此一無所知的狄虎聽到下人回報藥材都熬好放進提前堵起來了的小溫泉池,立即就興沖沖地跑去泡了,他本以爲這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藥浴。
不想,等他真的下去之後,那一瞬間從傷腿上蔓延開來的劇痛立時就讓他變了臉色,反射性地想離開溫泉池。
可也隻是想而已,他根本疼得沒辦法挪動半步,更要命的是,他不喜在沐浴的時候有人伺候,在下溫泉池之前,就已經提前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現在就是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的狀态。
狄虎隻能咬牙忍着,不讓自己痛昏過去,同時還得估計着時間。
等半個時辰過去,他唇瓣都被他自己咬出血來了。
但神奇的是,半個時辰一到,腿上那股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就減弱了。
盡管依舊還是疼的,但比起最初剛下溫泉池時的疼痛已經好很多了。
狄虎臉色煞白地一步三挪,離開溫泉池,費力地給自己擦幹身體換上幹淨的衣服後,他就沒了力氣。
所以,最後出現在傅沉和虞知知面前的,就是被人擡過來的狄虎。
傅沉眼睛看不見,但虞知知在狄虎來到近前之前,提前開口給傅沉形容了一下狄虎現在的樣子——
“面色煞白,别人擡過來的。”
傅沉這一聽,心裏頓時就舒坦了,眼裏都挂上了幾分笑意,他倒不是說不信虞知知的形容,但他爲了親眼看看,還是偷偷逼退了一會會兒眼睛周圍的毒。
果然看到的狄虎就是虞知知所形容的那個樣子,他就放心了。
狄虎被人擡到近前來後,看到傅沉眼裏的笑意,他就知道虞知知肯定是向傅沉形容了他現在的慘樣,心裏頓時就堵了一口氣。
“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什麽故意的?”虞知知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狄虎質問的是什麽。
狄虎臉色難看,“你故意不告訴我泡藥浴有多疼,就是想讓傅沉看我的笑話對吧?”
“當然不是,我以爲你該清楚的知道,能讓你不出七日之内好全起來的方子,不會有多好受,畢竟速成一般都要受點折磨。”虞知知反應過來,無辜地攤了攤手。
她真沒說謊,她是真的以爲狄虎知道。
誰能想到狄虎不知道呢?
狄虎噎了噎,居然沒法反駁,因爲仔細一想發現,虞知知說的一點兒毛病沒有。
天底下想要盡快好起來的病人,哪一個沒有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行?
“可就是這樣,你也應該提醒一下我!”狄虎咬了咬牙,雖然是這個理兒,但他還是覺得虞知知應該提醒他一句。
那樣子的話,他現在就不會這麽狼狽。
虞知知失笑,“現在說也無用了,你已經體驗過了,接下來的幾天都是一樣的感受。”
“如果你忍不了的話,那也可以選擇半途而廢。”
“誰要半途而廢?我不半途而廢,忍都忍了,你休想讓我放棄!”狄虎心中發狠,看着虞知知的目光裏就帶出了幾分狠意,“你最好不是不行,否則别怪我翻臉。”
傅沉輕笑,“你是把本王當成擺設嗎?”
當着他的面就對他媳婦兒放狠話,狄虎現在莫不是把他當成死的了吧?
“就算她是你媳婦兒,你也不能包庇她!”狄虎磨了磨牙。
傅沉張嘴還想說點什麽,卻話還沒能再說出,就被身邊的虞知知給打斷,搶去了話頭,“我行不行,你試了就知道。”
“來吧,開始施針。”
狄虎臉色蓦地變得有些一言難盡,他不能說虞知知這話說的有哪裏不對,但這話聽着,總覺得有點怪異?
“知知,你……”
“你别說話,我要開始給他施針了,省得他老懷疑我不行。”虞知知發現了兩人的臉色微妙,但就是故意這麽說。
生活嘛,那就是要有點調劑的。
很快,虞知知不由分說地就開始給狄虎施針。
她的施針跟别人不同,别人施針需要病患脫衣,而她則是不用,直接隔着衣服就能給狄虎下針。
這倒是出乎狄虎的意料之外,但也沒什麽不好,至少這樣避免了他的尴尬。
施針的過程要比泡藥浴的過程好受得多,時間持續也沒有那麽長,僅僅隻是兩刻鍾的時間,這一次的施針就結束了。
虞知知将所用的針都收好,挑眉示意:“好了,你起來走走看。”
狄虎半信半疑地起身,畢竟施針之前,他連走過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隻是施針了而已,難道就能好了?
然而,不信的他一起身,瞬間就感受到了不同。
那條從中了寒毒被治好卻落下後遺症之後一直使不上力的腿,這會兒居然能夠使力了,而且用力半點不覺得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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