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對此倒是沒有多大意外,“畢竟好歹是在太醫院浸淫了多年的太醫,若是連這點眼色都沒有,那他早就人頭落地了。”
“有道理,這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麽簡單的,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說的大抵就是如此了。”虞知知意有所指地瞥了傅沉一眼。
傅沉隻做不知,“我被人誘發了毒性的消息,這會兒應該也差不多傳到宮裏了。”
“嗯,就是不知道一會兒會來什麽人。”虞知知沒在意傅沉的假裝不知,反正她本也沒打算指望傅沉會認。
傅沉勾唇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話,大概那些個想看我死的人,都會來,當然來的人中也有真心在擔心我的。”
“比如母妃,父皇?”虞知知想了想,發現自己隻能挑出這麽兩個真心擔心傅沉的人來,一時心裏多少對傅沉有點同情。
傅沉看出虞知知的想法,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本王倒也不至于混得這麽慘。”
“哦,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呗。”虞知知敷衍地擺了擺手,并沒有要相信傅沉的意思。
反正,結果一會兒就能看到,她現在跟傅沉多做争執是沒有用的。
兩人等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屋外才終于傳來了大人物到來的騷動。
“人來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去!”虞知知忙不疊地将傅沉帶至床邊,把他送了上去。
傅沉野配合地閉上眼,同時讓自己的臉色變得煞白難看。
緊接着,虞知知拿出金針,開始給傅沉施針。
雖然是演的一場戲,但虞知知這針下的卻是沒有半分含糊,反正一樣是下針,那就趁機多給傅沉醫治一下吧。
本來是演出來的虛弱,結果在虞知知幾針下去之後,傅沉竟是真切地感受到了體内的毒性又一次被調動了起來的感覺。
“這是?!”
“噓,别說話,你現在是毒發昏迷中。”虞知知伸手堵住傅沉的嘴,這人能不能演得像一點兒?
傅沉從虞知知的語氣中聽出了嫌棄,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到底還是閉上了嘴,乖乖扮演好他的毒發模樣,反正虞知知不會害他。
很快,在虞知知的第五針下時,房門被人從外邊踹開了。
“虞知知,你不讓太醫進屋,是想害死朕的兒子嗎?!”皇帝臉色難看地走進來,結果看見虞知知手上撚着金針正往阿沉的身上落,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虞知知聞聲不慌不忙地把手裏的金針下了,完事兒方才擡眸看向皇帝,虛弱一笑:“父皇您來了啊,阿沉已經沒事兒了,你不必擔心。”
說罷不等皇帝再開口,虞知知兩眼一翻,先暈了過去。
神奇的是,她倒下去之前,竟是完美地避開了她剛才給傅沉所紮的金針。
見狀,皇帝更慌了,“太醫!太醫!快進來救人!”
“來了來了!”齊太醫三人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一人扶起虞知知,兩人去查看傅沉的情況。
在皇帝面前,當然是要優先對梁王施救,至于虞知知,那不重要。
但凡梁王有一點閃失,那虞知知都活不了。
盡管齊太醫三人都對虞知知所擁有的醫術很是垂涎,但眼下在皇帝面前,他們誰也不敢将自己的心思流露出來。
“梁王怎麽樣?”皇帝久等不來太醫開口,登時就有些焦躁地瞪了齊太醫一眼,這脈都把了多久了,怎麽還沒給個信?
齊太醫聞聲回神,這才收回手,不可思議地擡眸直視皇帝,“回皇上,梁王體内被誘發作的毒現今已經全都被壓下去了!”
“雖然不是解了這些毒,但微臣從未見過梁王體内的毒現在這般溫和過!”
“真的?你沒唬朕?”皇帝質疑地看了一眼還暈着的虞知知,他怎麽從來沒聽說過虞相的女兒還會醫術?
何況,虞知知就是一個庶女,這醫術是從何來的?
齊太醫毫不遲疑地點頭,“真的,這就算是借給臣一百個膽子,那臣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那她現在這樣是怎麽回事兒?”皇帝皺眉擡手指向虞知知,若是她真的醫術了得,那怎麽還把自己給整暈了?
齊太醫忍不住擡手抹了一把額上冒出來的冷汗,“這,許是給王爺施針壓制毒性之時,耗費的心力過多導緻。”
“而且,王妃的施針方式與臣等的施針方式不同,所以王爺身上這金針,我等皆是不知該如何取下。”
“那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點給朕把她弄醒!”皇帝急了,阿沉身上的金針隻有虞知知能取下,那還得了,必須得盡快把虞知知給弄醒!
萬一虞知知要有什麽事兒,那阿沉豈不是就要陪着她一起去死了?
齊太醫聽明白皇帝的意思,趕忙過去掐虞知知的人中,試圖以此來将虞知知給叫醒。
虞知知本就是假裝暈倒,在齊太醫的用力掐人中的情況下,她自然是緩緩醒來了。
“我這是怎麽了?”虞知知在心裏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她果然是塊演戲的料子!
齊太醫絲毫沒瞧出破綻,耐心解釋:“王妃您爲了救王爺耗費太多心力,暈了過去。”
“王爺呢?”
“王爺無事,隻是這金針,得您親自取下。”齊太醫眼巴巴地看着虞知知,眼裏充滿了求知欲。
他剛才嘗試了一下,想要把虞知知下的針給取下,可看了又看發現他根本無從下手,虞知知所下的那些金針位置,看着好像不管是先動哪裏都不行。
虞知知要不是知道眼下場合不對,非得給齊太醫翻一個大大的白眼不可,這都什麽時候了,他怎麽能還這麽有求知欲呢?
“咳,王爺沒事兒就好,金針好取。”虞知知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異樣,掙開另一位太醫地攙扶後,邁步走向床榻之上的傅沉。
刷刷幾下将傅沉身上的金針取下,速度之快,齊太醫三人壓根就沒能看清她是怎麽取下的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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