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明說，但南琅還是立即就理解了姜吱的意思，暗暗思忖：他露餡了？
肯定是南姒在背後說了太多關于他的壞話。
南琅面上不動聲色，擡手摘下了一直戴着的帷帽，鴉羽般的長睫輕輕撩起，露出一雙清透的黑眸，表情冷冷淡淡的。
姜吱正在好奇地擺弄案幾上的幾瓶顔色漂亮的果酒，她嗅了嗅味道，覺得應該會好喝，于是提議道，“我們喝酒吧。”
大夏國以尚酒出名，哪怕是稚童也能喝上幾杯，這個提議并不突兀，所以南琅點了點頭。
他垂眼，素白的指尖撚着袖口給姜吱斟酒，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點瑩白的後頸，姿态貌似溫順。
可姜吱注意力全在酒上，根本沒注意到他這點小心思，她端起杯子，先是小心地舔了舔杯沿，然後才喝了口酒。
果酒味甘，但後勁兒也不小，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淡淡的辣味。
姜吱皺巴着臉，“不好喝。”
但也是喝了好幾口。
她犯懶地趴在案幾邊上，長發散落，歪着頭去看南琅，突然笑了起來，“你話好少哦，好奇怪。”
南琅：？
難不成喜歡話多的？
姜吱搖頭晃腦地說：“不要忍着，想說什麽就說嘛。”
南琅：“……”
都說出來怕吓着你。
他感到哪裏不對，指尖抵着姜吱臉側讓她擡起頭來，才發現這姑娘兩頰酡紅。
是醉了。
這實在是在意料之外，南琅頗感驚訝，端起杯子嘗了嘗她喝剩下的半杯果酒。
這酒有點後勁兒，但也不至于喝點就醉。
除非是沒喝過酒的新手。
南琅正想着，手裏的杯子被奪走，姜吱醉醺醺的，聲音倒還很認真，“不要喝，它不好喝。”
說完，自己又沒力氣地趴了下去，嘴裏嘟囔着些聽不清的話。
南琅試探着撥了撥她垂下來的手指，“真醉了？”
軟軟的手指頭把他攥住，姜吱擡了下眼，咕哝着說，“你摸我幹嘛？”
她皺着眉頭，很努力地思考：“想牽手嗎？”
南琅看着兩人勾在一起的指尖，很輕很輕地“嗯”了聲。
姜吱就很大方地把手給他牽了。
南琅歪了歪頭，感到很有意思。
她喝醉了是這樣的？
他托着臉，垂眼打量昏昏欲睡的小醉鬼，眉目清白安靜，手裏的動作卻很放肆，把玩着姜吱的手指頭。
不管怎麽想，都覺得這姑娘很有經驗啊，醉了都知道和人牽手。
南琅默不作聲地想着這些，想着想着，把自己給想惱了。
他俯身湊近，聲音就響在姜吱耳邊，“世女殿下是怎麽認出我的？”
南姒跟她關系那麽好，見過他倒也正常，但他戴着帷帽，又出現在絕不該出現的風月樓，她是怎麽認出來的？
聲音落在耳廓有些發癢，姜吱在胳膊上蹭了蹭耳朵，不懂他爲什麽這麽問。
“就是能認出來啊。”
她咕哝着說：“多明顯。”
不管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反正南琅聽着很愉悅就是了。
他勉強道：“行吧。”
也算可以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