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不讓姜吱出門是有道理的,自從程勝以皇子的身份回宮,這皇宮的氛圍就變得異常緊張,幾個皇子明争暗鬥,甚至都懶得掩飾了。
姜吱記得皇帝最後的遺诏裏把皇位給了程勝,但在遺诏公布之前,那些皇子可不會安分地等着。
趙權民作爲皇帝身邊的掌印太監自然最受重視,在這之中也發揮着重大作用。
跟與之抗衡的隻有一個裴衍。
姜吱心裏有點不安,私心上,她是不想讓裴衍摻和進這場奪位之争中的,但裴衍站得太高,被卷進這場漩渦裏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她想得少,隻希望能保全裴衍一個。
然而裴衍已經有幾天沒有來過迎鸾殿了,一是忙得抽不開身,二也是因爲怕引人注意。
現在宮裏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着,受不得一點刺激。
定時定點來迎鸾殿光顧的隻有一隻海東青。
姜吱摸了摸烏蒼的圓腦袋,自從天氣暖和起來,烏蒼的食量就又大了不少,整隻鳥兒也越發顯得圓。
她把寫好的信拴到烏蒼腳腕上,看着它埋頭苦吃的樣子不禁目露擔憂,“你還能飛的起來嗎?”
萬一飛的太低了,信被有心人拿走怎麽辦。
再怎麽糾結擔憂,方法也就這一個,姜吱還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烏蒼身上,拍拍它腦袋鼓勵道,“你一定可以的,烏蒼,千萬要把信送到哦。”
房裏傳出模糊的讨論聲,長安在門口守着,百無聊賴地望天發呆,視野裏卻突然闖進一隻胖鳥兒。
他眯眼打量一會兒,納悶道,“這鳥兒爪子上挂了什麽?”
烏蒼在石階上落定,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可見累得夠嗆。
長安把它爪子上帶着的信取下來,在背面辨認出了歪七扭八的字迹。
“喲——”
他甩甩信,點着頭自言自語,“看來是幾天沒見耐不住了。”
理解理解。
長安等着衆人把事情商議完才把信送進去,掩嘴輕咳,“吱吱姑娘的信。”
啧啧,裏面肯定都是肉麻的話。
他也是在迎鸾殿看過話本子的人,他都懂。
裴衍似乎是有點意想不到,長指挑着信封把信拿出來,展開的前一刻擡眼瞥到探頭探腦的長安,後者一個激靈,立馬退了出去。
他這才慢慢把信展開,唇角勾着點若有若無的笑。
一張信紙上滿是歪扭的字,姜吱用不慣毛筆,每個字都醜兮兮的。
上面的話也很簡略,大意就是讓裴衍和程勝結盟,還像模像樣地給他分析了一遍現在的局勢。
當然,落到此刻的裴衍眼裏,這就是一封對程勝的誇誇信。
看到最後,裴衍已經變得面無表情,細長的眸子眯起,不太爽地舔了舔後槽牙。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
姜吱焦慮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收到回信,期待地把信打開,然後陷入茫然。
她把信紙舉起來端詳片刻,慢慢皺起小眉頭,“這畫的是——烏龜?”
姜吱不禁沉思,這是在祝她長壽,還是在罵她?
是後者吧,是吧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