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看着低頭吃肉的海東青,跟面癱臉長生搭話,“你說烏蒼這鳥兒整天都在外面溜達,就不能幹點正事嗎?”
他尋思一會兒:“給我送信怎麽樣?它飛得快,比信鴿好用多了。”
長生抱劍而立,抛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烏蒼隻聽督主的話,督主讓它去哪兒它才會去哪兒。”
長安撇撇嘴,不懷好意道,“那哪天萬一跑丢了呢?”
長生冷冷地打消他這個念頭,“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他拿劍鞘戳了戳長安後背,“督主該醒了。”
長安立馬放下跟海東青的恩愛情仇,麻溜兒地跑過去服侍主子。
他拿了件黑色棉氅,苦口婆心地勸,“督主,出門還是披上大氅吧,外面冷風太大了。”
勸歸勸,長安其實不抱什麽希望,畢竟一個寒冬裏,裴衍願意穿厚的時候隻有那麽幾天。
裴衍掃了眼,把束帶系上後撩開了外袍,“換一件。”
長安先是驚訝于督主居然願意披大氅了,随後就有些莫名,“這件已經夠厚了。”
還要再換一件做什麽?
裴衍觑他一眼,面無表情,“換件好看的。”
長安:??
又是進宮的一天,大理石地面結着薄薄的冰紋,寒氣肆虐着,直往骨頭裏鑽。
長安揉揉被凍僵的臉,才把話說順溜了。
“趙公公怎麽有什麽事都叫您進宮,他是不是知道您有腿傷,故意折騰您?”
裴衍的腿傷是剛進宮那會兒的事兒,平日裏看不出來,但一到冬天就疼得厲害。
裴衍臉上沒什麽情緒,毛氅領端一層火紅的狐狸毛,本就秾麗的眉眼被襯得熠熠生輝,隻是表情依舊冷淡。
長安沒得到回應,偷偷去瞄裴衍側臉,不禁感慨:好看的人做什麽都不讓人生氣呢。
迎面走來一隊人,領頭的大太監是皇帝身邊的老人,臉上揚着和藹的笑,“督公又進宮來了,腿疾可還好?”
姜吱抱着碳筐,從另一側拐過來,一眼就瞧見立在人群中的裴衍,他今日披了雪白的毛氅,領端綴有火紅的狐狸毛,異常漂亮。
好乖。
對面的人正在跟他說話,裴衍安靜聽着,偶爾回應幾句,表情始終是淡淡的,在這寒冬臘月裏像塊冰雕。
衆人都熟悉他這模樣,也不覺得有什麽。
某個瞬間,裴衍不經意地擡眼,正好跟姜吱撞上視線。
姜吱彎起眼睛,朝他揮了揮手,怕他看不見,還原地蹦跶了兩下。
打完招呼,她又搓搓被凍僵的手,呼氣時唇邊溢起一片白霧。
裴衍遠遠瞧着,不自覺地彎了下唇角,弧度很淺,讓人難以察覺,整個人卻仿佛瞬間軟化了棱角。
這一點,陪在他身邊最久的長安感覺最爲明顯,敏銳地察覺到裴衍的心情似乎好了起來。
這可太稀奇了,即使是當初當上督主,裴衍都沒有表露出這麽明顯的愉悅來。
他頗爲驚詫,正巧看到遠處一個小宮女消失在宮門前。
該不會是因爲這個小宮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