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斌轉過身來,看到目瞪口嗲的李鶴,忙抱拳道:“李兄,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李鶴眼中驚訝之色消失不見,他苦笑一聲,道:“實在難以想象,你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做到了,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眼前的這片藥園中,上萬株靈源木已經有三尺多高,它們的樣子如同茶樹,但枝葉又比茶樹茂密許多。仔細看去,樹葉中已經長有米粒大的花骨朵,一旦這些花完全盛開,便會結出乳白色的果實,那些果實便是靈源果。
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生長下去,年底前不但可以結果,其品質達到上品以上并不難。
看着眼前茂盛的靈源樹,李鶴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問道:“李兄,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韓斌也沒有隐瞞,笑着道:“我從種植這些果實後,從未離開過……”
聽到這話,李鶴一怔,眼中驚訝之色更濃,失聲道:“你從離開過?”他對此地的夜間的溫度極爲熟悉,他這等修爲的人,如果不運轉靈力,都無法抵擋寒氣,别說韓斌這樣體内幾乎沒有靈力的奴隸了。
韓斌知道對方不信,又道:“我冷的時候,就在山谷内奔跑,抵禦寒氣,每天這樣堅持着,也算挺過來了。”
李鶴聽着聽着,不禁佩服起韓斌,道:“真無法想象,你是如何做到的。不過,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将靈源木培育出這等地步,确實難得。”說到這裏,他苦笑一聲,道:“我來這裏,本想幫幫你,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韓斌抱拳道:“李兄請放心,我一定可以完成任務。”
開始,李鶴還不相信韓斌的承諾,現在是完全相信了,他點頭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三個月後,我來這裏找你……”
時間一晃,又過了三個月。
期間,柳月來了幾次,看到韓斌培育出這樣的靈源木,也吃驚不已。她甚至追問韓斌,如何做到的。當韓斌把詳細的情況說了一遍後,柳月一個陣的苦笑,最後隻說了一句話,“你真是個怪物。”
眼下,天氣轉涼,冬季即将來臨。
靈源果很是奇特,隻有冬季才能收獲果實,看着靈源木上長滿了拳頭大小的果實,甚至已經将樹枝壓彎,韓斌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這些靈源果,通體乳白色,散發着淡淡的藥香,用不了多久,便可以采摘了。
韓斌知道,他一直等待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
這一天,韓斌從儲物袋中拿出玉簡,而後詳細的看了起來。看完之後,他來到果實前,不斷的觀看這些果實的品質。最終發現,這些果實中,大部分都達到上品以上,精品也有幾十個。至于極品和傳說中的貢品,卻是一個也沒有看到。
看到這裏,韓斌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如果不能培育出貢品,即使完成了任務,也錯過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韓斌蹲坐在藥田旁,托着下巴思忖起來,如何能在短時間内,将靈源果提升兩個檔次呢!
因爲沒有種植藥材的經驗,韓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幾天,依舊沒有結果。
這天清晨,李鶴找到了韓斌,并告訴他,三天後王牌煉藥師便會前來,讓他做好準備。
所謂的王牌煉藥師,其實就是家族第一煉藥師,朱家所有的煉藥師,都要聽從他的安排。
這确實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可如果拿不出貢品丹藥,再好的機遇也是白搭。
留給韓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隻剩下三天,這三天内如果再想不到辦法,隻能讓機會偷偷溜走。
韓斌坐在藥園邊,一塊幹淨的石頭上,繼續苦想着辦法,直到天色黯淡下來,依舊也沒想出。
就在這個時候,山谷口走來一群人。
這些人,對于韓斌來說都不陌生。領頭的兩人正是張伯和柳月,後面跟着張河和王娟,以及一些說過話的奴隸們。他們走的很快,轉眼間便來到韓斌身前。無一例外,所有人都沒向韓斌打招呼,他們第一件事就是看藥園内的靈源果。
衆人看到這些靈源果後,表情都相差不多,除了驚訝之外還是驚訝。
張河倒吸一口涼氣,苦笑道:“韓兄,先前柳月和我說,你種植出了上品藥材,我還不信。真的沒想到,這裏最差的也是上品,其中還有不少精品。”說着,他嘿嘿一笑,又道:“兄弟,你發了,明年可以申請十天的長假了。”
說到這裏,張河瞥了一眼柳月,笑着道:“要不,利用這十天的長假,給你們舉辦一次盛大的婚禮?”
“你還是想想自己的事吧!”柳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
張河和王娟先前走在後面,并沒有發現異常,此刻聽柳月說起,韓斌下意識地向張河看去。隻見張河正拉着王娟的手,一副仙侶的模樣。看到這裏,韓斌心裏恍然,原來他沒有回去的這四個月裏,兩人的關系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想起先前大吵的那一幕,還是無法相信。
人生就是一場戲,戲劇化的開始,戲劇化的結束。
柳月似乎不先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忙轉移話題道:“韓斌,你既然已經完成了任務,準備什麽時候搬過去?”
韓斌神色沉重,眉宇中似乎有解不開的結一般,他深吸一口涼氣,凝聲道:“我暫時還不準備回去。”
衆人聽到這話,眼中滿是不解之色,張伯似乎想到了什麽,上前一步道:“你想争取這次機會,對吧!”
韓斌眉頭一動,他沒想到張伯一語就說出他心中的想法,點頭道:“諸位也知道,三天後王牌煉藥師會來,這對于我們來說,确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能在這個時候培育出貢品級别的靈源果,以後的路将變得好走許多。”
張河苦笑一聲,擺手道:“韓兄,不是我打擊你,你這個想法太不符合實際了。今年的氣候并不好,能培育出上品藥材已經很難得了。我們這些奴隸中,大部分都是中品級别,能達到上品的根本沒幾個。依我看,王牌煉藥師隻是來走走場子罷了,這些來年,根本沒有人能培育出貢品藥材,他說的話也是空話,我們聽聽就行,不必當真。”
或許因爲夫唱婦随,王娟也說道:“韓兄,你付出這麽大的努力,我們也清楚。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種植出上品藥材,已經是個奇迹了,别想那麽多。如果你真想利用這樣的機會,以後還有時間,那王牌煉藥師,每百年都會來一次。”
“百年?”韓斌搖搖頭,道,“太長了。”
張河并不這麽認爲,反駁道:“韓兄,我們中間大多人,都在這裏都做了五百年以上了。你也是修道之人,百年對于我們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還有,你才剛剛種植藥材,還沒有多少經驗,如果一直這麽下去,我覺得你有機會種植出貢品丹藥。隻要你能種植出來,無論什麽時候,都有機會見到煉藥師,雖然不是王牌煉藥師,但成爲藥童的機會也很大。”
這些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韓斌等不了。
眼前的生活雖然還不錯,但瞬息萬變,沒有人能肯定,以後會發生什麽事。今天也許還活着,明天很可能就被那些奴仆們害死了。韓斌不相信他們,必須利用好這個機會,才能從擺脫眼前的命運。
想到這裏,韓斌看向張伯,凝聲道:“張伯,我知道你有辦法。”
張伯做了這麽多年的奴隸,确實比一般人懂的多,他看到韓斌的眼神中閃爍着極爲深刻的信念,猶豫了一下,道:“我确實有辦法,但這個辦法,根本無法做到。如果你真的想聽,我可以告訴你,可說之前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韓斌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旋即抱拳道:“張伯,請說……”
衆人對這個話題,同樣很感興趣,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張伯身上。
張伯深吸一口涼氣,緩緩地說道:“無論是藥材,還是植物,有一種東西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内,加快它們生長的速度,也可以讓它們的果實發生巨大的改變。這種東西,諸位應該都知道,正是靈液。隻要在植物根莖處,滴上一滴靈液即可……”
聽到這兩個字,除了韓斌之外,衆人都是一怔。
張河一怔之後,第一個說道:“張伯,你沒開玩笑吧!靈液價值多高,用它來當肥料,簡直就是開玩笑。試想,一滴靈液價值多少,一枚靈源果才值多少?用靈液培育出靈源果,即使培育出貢品級别,産出的東西與成本也不相符。”
張伯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靈液确實很珍貴,沒有人會用它來種植,但眼前的情況,隻能用靈液來解決。”他頓了一下,話鋒一轉道:“韓老弟,别說我們都沒有靈液,就算有,我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使用。因爲,即使你将靈液滴在靈源木的根莖上,靈源木也無法完全吸收這些能量,縱然産出貢品級别的果實,也會被煉藥師發現,到時小命不保……”
接下來的時間,張伯又和韓斌說了許多,大多都是勸服韓斌,不要再想着種植出貢品藥材的話。
然而這些話,韓斌一句也沒聽進去,他所有的思維,一直停留在用靈液種植靈源木的步驟上。
直到一個時辰後,溫度逐漸冷了下來,張伯才說道:“韓老弟,我們就不陪你了,先走了。”
韓斌不知道如何将衆人送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做了什麽,當他緩過神來,已經來到了小河邊。河水湍急,發出陣陣聲響,韓斌下意識的将手中的水桶放了下去,而後灌滿後,提着水桶向山谷内走去。
來到山谷内,韓斌放下水桶,開始向往常一樣在山谷内奔跑。
大約跑了一個時辰,韓斌确定沒有人會前來後,從儲物袋内拿出一個白玉瓶,而後向水桶内滴入一滴液體。這液體,通體乳白色,正是價值連城的靈液。韓斌把右手放在水中,快速的攪動,當靈液均勻的分散到水中後,他提起水桶向藥田走去,不慌不忙地澆灌起來。
半個時辰後,韓斌澆灌完所有的靈源木,感到寒氣逼來,繼續奔跑。
盡人事,聽天命,結果如何,隻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