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說完後,韓斌冷哼一聲,道:“諸位前輩,抱歉,韓某在無極宗呆的過于壓抑,實在不想繼續留在這裏……”
無極老祖臉色一沉,冷冷地看向韓斌,森然道:“你找死!”
韓斌神色不變,凝視着無極老祖,不卑不亢道:“老祖,無極宗可是大宗門,來去自由,難道和魔道門派一樣,離開者必誅之?”
逍遙子等人聽到這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們也知道這樣做不妥,可老祖在這裏,根本無法多說什麽。
無極老祖冷哼一聲,道:“大門派就沒有宗規了嗎?若是弟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再大門派也是養着一群廢物。”
韓斌淡然一笑,道:“老祖你心裏明白,我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人嗎?若真的這樣,我爲何千辛萬苦來到無極宗,而不是去别的門派?”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老祖真的不想讓韓某離去,那麽晚輩隻好得罪了。”
聽到這話,逍遙子等人等是一怔,視線同時落在無極老祖身上。
衆人知道韓斌的厲害,這樣的修士可是可遇不可求,如果真的讓他走了,無極宗便會少了一大強者。故而,衆人希望老祖能夠勸說韓斌留下。即使勸說不成,也不要動手,一旦韓斌脫險離去,日後必定會血洗無極宗。
無極老祖似乎沒看到衆人的眼神一樣,眼中不屑之色一閃而過,道:“小子,你修爲雖然提高了,可你畢竟還是嬰變期強者。你這點修爲,難道你覺得能在我的手中逃走嗎?”說着,他身上的氣息猛然提升,瞬間達到嬰變期的修爲,而後再提升,一直到破虛初期才停止下來。
氣勢提升,修爲提高,無極老祖頓時變得強大起來,猛然看去,仿佛仙人降落到了人間。
無極老祖不屑的看了一眼韓斌,冷笑道:“小子,我讓你看看什麽才是強者,什麽才是真正的禁術神通。”說着,他看向身前的逍遙子等人,用命令的語氣道:“今日的事不準說出去,還有,你們給我退到一邊,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插手,聽到了嗎?”
孫雲等人呢歎息一聲,旋即施展法術,向一旁飛去。
韓斌是逍遙子的弟子,别人可以坐視不管,但他卻不能不問。
逍遙子想都沒想,再次道:“老祖,韓斌他到底做錯了什麽,你爲何一定要殺他?”
無極老祖臉色一沉,瞪了逍遙子一眼,冷聲道:“你就是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的嗎?”
“老祖,弟子語氣雖然不對,但弟子真的想知道,你爲何一定要殺了韓斌。”逍遙子性格懦弱,平時根本不敢用這樣的語氣和無極老祖說話,即使一些事情事情他做對了,最後被無極老祖責罰,也隻會把委屈咽進肚子裏去。而此刻,爲了韓斌,逍遙子第一次敢于和無極老祖用這樣的态度說話。
聽到這話,無極老祖一怔,旋即哈哈一笑,道:“好,很好,難道你也想反了不成?”他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身上散發出一股龐大的殺氣。
逍遙子毫不懼怕,一字一頓道:“弟子不是想反,隻是想弄明白事情的原因罷了。老祖,這些年你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從未說一個不字。可最後呢!弟子得到了什麽?有些話我一直憋在心裏了,隻是不敢說出,若是你真的想殺韓斌,也一并殺了我吧!隻是臨死前,我有一些事想弄個明白。”
無極老祖冷哼一聲,看向逍遙子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森然道:“逍遙子,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想殺你的話,比捏死一隻螞蟻困難不了多少。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将你心裏的疑惑說出來吧!我讓你死的明白。”
這個時候,先前離去的孫雲等人,看到事情不妙,一個個快速飛了回來。
孫雲拉了一把逍遙子,對無極老祖道:“老祖,掌門師兄一時間糊塗,說了惹怒你的話,還請老祖不要放在心上?”
“一時糊塗?”無極老祖冷笑道,“我看他早就對我不滿了吧!”
孫雲嘴巴動了幾下,卻不知道說些什麽,忙向看逍遙子,向他示意快點向老祖道歉。
對于孫雲的眼神,逍遙子完全當作沒看見,繼續道:“不錯,我早對你不滿了,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很疑惑,也很惱怒。自從我成爲無極宗的掌門人之後,看中了不少弟子。可那些資質上佳,想收爲親傳弟子的修士,要麽意外死去,要麽無緣無故使用。張亮是一個,魏明是一個,眼下這韓斌也是如此,老祖,你能和我解釋,他們爲何死去嗎?”
無極老祖臉色一沉,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旋即笑着道:“你看起來很木讷,沒想到也能想明白這一點,難得,難得!”他說到這裏,沒有繼續說下去,突然看向孫雲等人,問道:“你們想死得明白,還是離去?”
孫雲等人可不是傻子,無極老祖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留下來聽了之後,便會被殺死。衆人雖然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比起性命,即使再大的秘密,也不值得一提。孫雲等人幾乎想都沒想,便異口同聲道:“弟子這就離去。”
離去之前,孫雲看了一眼逍遙子,嘴巴動了幾下,卻什麽也沒出。
孫雲等人不是不想幫逍遙子,而是他們已經盡力了,逍遙子眼中滿是決然之色,即使說的再多的話也是無用。
四人離去後,無極老祖長袖一揮,布置一個簡單的隔音陣法,将韓斌和逍遙子包裹在其中,而後道:“逍遙子,你真讓我失望,當年我遇到你,你還是一個被無數修士欺負元嬰期修士,這些年來,我指點你修爲,幫助你領悟道心,你居然想反我。”
逍遙子神色肅然,凝聲道:“弟子不是想反你,隻是想知道事情原因罷了。”
無極老祖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什麽都明白了,爲何還要問我?”
聽到這話,逍遙子眼中看是失望之色,道:“老祖,他們真的被你殺死的嗎?”
“不錯,都是我殺我。”無極老祖正色道。
逍遙子腳下一個踉跄,仿佛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張亮,魏明,爲師對不起起你們,爲師對不起你們啊!”他眼中滿是痛苦之色,旋即怒吼一聲,對着無極老祖質問道:“老祖,如果我猜測不錯,你殺了他們爲了提升修爲吧!而你當年收我爲弟子,同樣是這樣想的吧?”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便沒有隐瞞的意義,無極老祖點頭道:“不錯,你猜對了,我殺了他們,确實爲了提升修爲,至于爲什麽,你可以問問韓斌。”
韓斌靜靜地站在一旁,好像一些事情都和他沒關系一樣,神色說不出的鎮定。
逍遙子看向韓斌,道:“你如何發現他的秘密的?”
韓斌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道:“師尊,你沒必要爲了我,這樣做……”他修煉以來,遇到的師父不少,有些師父真心對他,有些卻在暗中算計他。對于那些真心對他的師父,韓斌都會把他當作父母一般來看待。
逍遙子苦笑一聲,道:“我不僅是爲了你,也是爲了我自己。修士最怕心裏出現壓抑的事情,一旦壓抑的久了,腦海中便不斷浮現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幾萬年過去了,我的修爲還停留在嬰變後期大圓滿的境界。如果我不弄明白事情的真相的話,修爲永遠無法提升,隻能在抑郁中死去。”
“你在爲師收下的弟子中,雖然能天賦不行,但你的機遇讓人羨慕。”逍遙子看着韓斌,緩緩地說道:“爲師收下你之後,心裏舒暢的好久,那原本無法突破的瓶頸,也有了松動的迹象,卻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個時候,無極老祖有些聽不下去了,冷哼一聲,道:“你們兩個少在這裏上演師徒情深,有什麽話快說,說完之後,我送你們一起上路。”
逍遙子的眼神黯淡下去,看都沒看無極老祖一眼,對韓斌繼續問道:“老四,有什麽都說出來吧!爲師隻想死的明白罷了。”
聽到這話,韓斌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逍遙子對他雖然沒有當年的魏鵬那麽真誠,但總體來說,還算是一個合格的師父。韓斌不是沒想過帶他一起離去,可他現在的修爲,即使加上古妖洪怨和小灰,想帶着逍遙子一起逃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故而,逍遙子根本沒有離開的可能。
一時間,韓斌看向逍遙子的眼神,也變得同情起來,他深吸一口涼氣,道:“師尊,其實老祖也沒有錯,怪就怪生死輪回,天地規則,錯就錯在我們走上了修仙這條路。老祖殺我們,爲了吞噬我們的道心,修煉到頓空境界。”
逍遙子聽到之後,眼中滿是恍然之色,而後松了松肩膀,整個人變得輕松起來,道:“老祖,謝謝你将弟子帶到無極宗,幫助弟子提升修爲,可弟子已經不想再過這種近乎于傀儡一般的日子了。”
無極老祖神色冰冷,好像逍遙子的死和他沒半點關系一樣,隻聽他冷哼道:“如果你沒有想問的事情,現在可以死了。”
逍遙子點點頭,旋即看向韓斌,凝聲道:“老四,爲師先走一步了,保重。”說着,他從腰間取下一個儲物袋,扔給韓斌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能離開這裏,如果可以,将我的骨灰帶到我的家鄉,謝謝了。”說着,他一掌排在丹田之處,一個雞蛋大小天藍色的天藍色光團飛了出來。
這光圈,正是修士的道心。
逍遙子失去道心後,身上的生機以驚人的速度消散,旋即閉上眼睛,羽化而去。
韓斌張口吐出一口黑色的元神之火,落在逍遙子的身上。炙熱的溫度下,轉眼之間,逍遙子的身體變成了一堆白色的骨灰。韓斌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取下一個壇子,将骨灰小心翼翼的放在其中,而後将壇子放進儲物袋内。
無極老祖同樣張口,他不是吐出元神之火,而是将道心吞入口中。
道心吞噬後,無極老祖看向韓斌,冷笑道:“我真不明白,你都自身難保了,爲何還要保存他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