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斌将三人靈魂封印在黑幡中之後,對身邊的林仙兒道:“走吧!”
林仙兒點點頭,癡癡道:“道友,我們真的要殺過去嗎?”
韓斌聳了聳肩膀,一臉毫不擔心的樣子,道:“必須殺過去,否則我們将會被常年追殺。”
“可是……”林仙兒很想說,可是我們真的能殺過去嗎?到了嘴邊的話,卻咽了下去,因爲這個時候說這些話已然無用。
韓斌舉起右手,對着身前的黑幡上打出一道靈力。黑幡在他的控制下,如同影子一般,懸浮在他的身後,形影不離。韓斌擡起頭,看了一眼東方,而後化爲一道流光,以驚人的速度向前方飛去。
林仙兒苦笑一聲,緊跟其後。
大約飛行了百裏,修士開始多了起來,那些修士看到韓斌後,全都圍了上來。
韓斌好像沒看到衆人一樣,自顧自的飛行,當他看到有人要動手時,冷聲道:“不想死的話,就别動手。”手腕一動,一道法決打在身後的黑幡上,黑幡上流光一閃,頓時釋放出濃郁的黑霧。接着,鬼哭狼嚎的聲音再次響起。仔細去聽,可以聽到聲音内傳來三人痛苦的求饒聲。
“啊!前輩,放了我吧!”
“前輩,求求你殺了我……”
“殺了我吧!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
周圍的衆人聽到這話,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看向韓斌的眼神也變了。先前還認爲韓斌是一個香饽饽,隻要殺了他,就能得到海量的靈石。現在這不這麽認爲了,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韓斌是一個大魔頭,不擇不扣的大魔頭。不但殺人,還将靈魂祭煉在黑幡内,日夜煉化,讓人嘗受時間最痛苦的折磨,最終死去。
看到衆人眼中的驚悸,韓斌繼續道:“如果想得到了懸賞的靈石,盡管放馬過來。韓某醜話先說到前面,等下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們的靈魂封印在黑幡内,日夜煉化。”說完,也不管衆人,快速的向前飛去。
周圍的修士越來越多,卻沒有一個人敢動手。許多相識的人聚集在一起,傳音議論着什麽,最終都搖搖頭,不敢上前一步。不知爲何,這些人都是金丹期修士,元嬰期修士竟一個未出現。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又過了一日。周圍的修士,從原本的三百人,達到現在的上千人。這些人中,其中大部分爲了靈石而來,也有不少修士覺得不是韓斌的對手,前來看戲,他們也想看看,究竟是誰能把韓斌擊殺。
當然,衆人并不認爲韓斌能成功前往天羅島。這些修士若是同時出手,即使元嬰轉變其修士也不敢力敵。韓斌再厲害,他也是一個人在戰鬥,修爲再精深,體内的靈力總有枯竭的時候。這麽多修士,一人打一下,也足以将韓斌體内的靈力耗盡。
衆人一直跟随,卻遲遲沒有動手,便是看明白了這點。
他們想的很清楚,既然現在動手沒有絕對的把握,不如等人多了,把握更大一些,再動手也不遲。反正此地離天羅島還有一段距離,越是靠近天羅島,修士越多。快接近天羅島時,起碼可以聚集到數萬修士,到那個時候,群起而攻之,即使天上的仙人來了,也要死在這裏。
先不說韓斌這裏,趙無量等人離開之後,回到他們所在的島嶼——白鹿島。
剛落在島嶼上的大殿内,趙無量便摸了一把把額頭上的冷汗,驚駭道:“他的修爲真是深不可測,表面看去隻有金丹期境界,可他施展出的手段,比起元嬰期強者也不差多少。”
老三道:“大哥,他真的這麽強?”
趙無量肯定地說道:“多強我不知道,但懸賞這麽多靈石,肯定不是一般人,我等還是不要打他的主意了。”
老七先前吃癟,心裏極爲不爽,道:“大哥,爲什麽不能找他麻煩,我就是看他不爽。”
趙無量瞪了他一眼,訓喝道:“老七,你休要胡來。那位前輩修爲精深,連我都看不出他的具體修爲,其修士可想而知。”他頓了頓,提醒道:“你難道忘了,剛才他一句話就險些取下你的性命嗎?”
老七不服地說道:“我承認,一對一的情況下,我确實不是他的對手,但若是人多呢?”他頓了一下,見趙無量沒有反駁他的話,又繼續道:“俗話說的話,螞蟻多了咬死大象,若是幾千名修士同時攻擊,他即使再厲害,也要倒下。”
趙無量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可他倒下的同時,不知道要拉下多少人陪葬。”
老七哈哈一笑道:“大哥,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等若是能乘亂将他的肉身拿下,成功領取十萬靈石,日後購買大量的丹藥,想結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說到這裏,他見趙無量思忖起來,又道:“大哥,你就聽我一次,到時候見機行動,若是真的沒有很多修士一起動手,我們回來就是……”
七人中一向穩重的老二,忙說道:“大哥,我覺得不行,那位前輩一看就知道是睚眦必報的角色,如果我等再去,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到時候恐怕還未等别人動手,他便會出手将我等擊殺。”說到這裏,見老七想反駁,厲聲提升道:“諸位可别忘了,那修士音攻法術修煉到極高境界,若是想殺死我們,相隔千裏也能做到。”
老七冷哼一聲,道:“二哥,音攻法術極爲消耗靈力,他四面受敵,量他也不敢輕易施展,你怕什麽?”
趙無量也覺得不妥,但十萬靈石誘惑性太大,何況老七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局勢不佳,完全可以當作看熱鬧。想到這裏,趙無量一擡手,對衆人道:“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現在就過去。”
老二歎息一聲,抱拳道:“大哥,如果你真的要去,我不多說,隻是……”
趙無量知道他要說什麽,道:“二弟,你若是不想去,可以留在島嶼上。”
“多謝大哥。”老二忙說道。
老七冷哼一聲,不屑道:“膽小鬼,真不知道大哥如何選你當兄弟。”他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還是聽到了。然而,老二好像沒聽到一樣,既沒有反駁,也沒有露出不快的神色,隻是苦笑一聲,轉身向洞府内走去。
趙無量搖搖頭,對衆人道:“我們走。”
韓斌那邊,周圍的修士已經突破了三千,遠遠看去,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修士。從離韓斌最近的修士,到最遠的修士,竟然排了幾裏路。一眼看去,人頭攢動,無數的法寶在陽光的照着下,散發絢麗的光芒。
當然,這些修士修爲也不同,最裏面的幾乎全都是金丹期修士,築基期也有,卻是寥寥無幾。最外圍的修士,以築基期爲主,金丹期和練氣期修士卻少的可憐,十人裏面能看到一人就不錯了。
最誇張的不在這裏,而是腳下的海面上,竟然有無數的漁船跟随,那些漁船上都站有修士,顯然是修士操控,否則漁船航行速度再快,也無法同修士飛行的速度媲美。漁船上的漁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向天空看去,眼中滿是興奮之色。他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修士追殺一人,能不興奮嗎?回去之後也能向别人吹噓,這一戰如何如何。
林仙兒看了一眼下面的漁船,苦笑一聲,道:“這一戰,無論最終誰赢了,都要傳遍整個大陸了。”
韓斌眉頭一動,不解道:“爲何?”
林仙兒解釋道:“很簡單,這些漁船有人故意帶來,就是爲了見證這一戰。”說到這裏,她覺得這麽說韓斌未必能聽得懂,又詳細地解釋道:“凡人最爲愚昧,他們說話的時候很容易把事情誇大,越說越玄乎,到了最後同原本發生的事相差千裏也實屬正常。這些凡人的推動下,消息傳播的很快,如果道友能成功進入羅天島,恐怕将會名震天羅……”
韓斌搖搖頭,道:“名震天羅我卻不在乎,隻要能救醒妻子,就算所有人都不認識我,我也覺得很幸福……”
林仙兒眼中閃過一道詫異之色,緩緩道:“你的想法真特别,天羅海域的修士,無不把名聲、地位、顔面、看的極爲重要。隻要能得到這些,他們即使把仙侶拱手讓人也願意。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真的無法想象,男人會把妻子看得如此重要。”
“人和人不同。”韓斌道,“每個人活着,都有他們的追究,有些人爲了錢,有些人權,有些人爲了名。他們都有自己的追求,沒有孰對孰錯。”說到這兒,韓斌長長的歎息一聲,道:“我也不知道這麽做的結果會怎樣,但我心裏決定的事情,一定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即使沒有結果,即使半路夭折,即使葬身異地,我也甘之如饴……”
林仙兒沉默,視線一眨不眨的落在韓斌的身上,仿佛要把眼前的男子深深地刻在心裏。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深吸一口涼氣,開口道:“你是一個好男人……”她頓了一下,又道:“如果今日能活着進入天羅島,我一定……”
剛說到這裏,忽地,周圍傳來一陣驚呼,所有人都向東方看去。
東方,一道驚鴻快速而來,速度快的驚人,轉眼間便來到衆人的身前。
那是一名老者,看起來五十多歲,穿着一身金邊道袍。他雙眼炯炯有神,目光所到之處,仿佛能将一個人看透。他右手中,拿着一個金如意,如意上雕刻着複雜的紋路,陽光照着在其上,散發着耀眼的金光,一看就知道是元嬰期法寶。
衆人看到這裏,有認識之人,頓時驚呼起來,“如意特使——孫天祥,他怎麽也來了。”
孫天祥身上散發的氣息極爲渾厚,已經達到元嬰後期大圓滿的境界,隻要他敢深入九天,成功一轉的幾率很大。他停下之後,視線在韓斌身上一掃而過,而後摸了一把下巴上的發白胡須,徐徐道:“天羅海域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一個金丹期修士,竟然能掀出這麽大的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