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風笑了笑,指向韓斌進入的地方,擺手道:“劉兄,你多想了吧!剛才那位前輩,一個踏步便能進入陣法,如此快的速度,一般的修士能做的到嗎?”他頓了一下,又笑着道:“何況那位前輩已經拿出仙貼了,他身爲元嬰期強者,難不成會被别人搶走仙貼不成?”說到這時,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了,大陸上的元嬰強者并不多,每一個都有仙貼,誰會閑着無事搶對方的呢!
劉濤想了想,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點頭道:“你說的對,是我多想了。”
韓斌進入陣法後,入目便是一片連綿不絕的樹林,樹林内布置有迷蹤陣,威力極強。這等陣法,若是沒有進入的方法,元嬰期以下根本無法破陣。韓斌的修爲雖然未到元嬰期,可他在陣法上的造詣,一眼就将此陣看的透徹。身影一閃,直奔天空飛去。
飛到半空,突然有一道神識落來,在他的身上掃視一番後離去。
韓斌冷哼一聲,繼續向山峰上的大殿飛去。
飛了片刻,韓斌體内一個聲音響起,道:“老大,我這個幻術怎麽樣,我敢肯定,元嬰期修士都看不破。”
韓斌嘴巴未動,體内同樣響起他的聲音,“這道法術雖然厲害,元嬰期修士無法看穿,可一轉以上的修士呢?”雖然小灰一個勁的說,它這道上古法術多麽多麽的神奇,若是對上古法術沒有精深的研究過,根本看不破。可韓斌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小灰絲毫不擔心,淡然道:“老大,你怕什麽,有我幫你遮掩起來,外加這具身體本就是元嬰期境界,短時間内,即使遇到一轉以上的修士,隻要不暴露氣息,他們想看穿也不可能。再說,如果出什麽事,我們大可以丢下這副皮囊,隐身遁去,怕什麽?”
韓斌眉頭一動,道:“你别忘了我們這裏來的目的。”
小灰尴尬的一笑,道:“老大,我隻想着自己的女人,可你别爲了她連命都不要了。”
韓斌沉默,神識落在山頂的大殿上。他的速度很快,轉眼之間便落在大殿前的廣場上,剛一落下,便有一名金丹期弟子迎了過來,随即抱拳道:“前輩,請問您是來參加婚宴的嗎?”他心裏疑惑,這麽晚了竟然還有人來,莫非腦子進水了不成?
韓斌的視線在對方身上一掃而過,從鼻孔内發出一個聲音,“嗯!”
那弟子雖然疑惑,但還是說道:“前輩,族長和各位前輩已經回到各自的洞府内休息了,請問前輩是不是也去洞府内?”他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話中卻不是這個意思。族長和所有元嬰期修士都休息了,他不休息又能幹什麽?
韓斌點了一點頭,淡然道:“帶我去吧!”
那弟子神色未變,好像知道韓斌要這麽說一樣,右手向不遠處的一條小道指去,同時道:“前輩,這邊請。”
韓斌跟着那名弟子的身後,向小道走去。走了片刻,便來到一處竹林内。夜風吹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引起韓斌的注意。韓斌忙轉身看去,當他看到那片竹林後,身體一緊,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這片樹林,無論是占地面積,還是所種的竹子,同唐玄門内,蕭雨瑤洞府前的竹林都一模一樣,即使通往深處的小徑,仿佛也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看到這裏,韓斌乃海中浮現出蕭雨瑤的容貌,忍不住問道:“這片竹林是何人所種?”
那弟子想都沒想,便回答道:“前輩,弟子并不知曉族内的事情,如果前輩很想知道,可以在明天一早詢問族長。”從他說話的速度來看,應該不止一個人問他這樣的問題,顯然前來的人也奇怪,小道旁爲何會出現一處優雅的竹林。
兩人又走了片刻,便來到一處山壁前。這裏的靈氣異常的濃郁,山壁上布有一道道陣法,顯然每一個陣法内都有一個洞府。那弟子領着韓斌來到一處陣法前,抱拳道:“前輩,請出示您的仙貼。”
韓斌拿出仙貼後,對方并沒有去接,而是道:“前輩,用仙貼便可開啓這裏的陣法。”他的視線在仙貼上一掃而過,而後向陣法看去。他并沒有離去,而是在等韓斌打開陣法,順便看看,韓斌這張仙貼是不是真的。
韓斌手腕一動,對着仙貼上一點,其上散發出點點光芒,他神識一動,仙貼在他的控制下,化爲一道流光,飛向身前的陣法,而後隐沒不見。而後,陣法上光芒一閃,出現一圈水波一般的紋路,當紋路散去,露出一處一人多高的洞府,仙貼正貼在洞府旁的山壁上。
那弟子看到這裏,才抱拳道:“前輩,請在此地休息,如果不想修煉,可以在附近走走。前輩請記住,千萬别離開這片區域。”他右手擡起,指向方便三裏大的一片區域後,話鋒突然一轉,提醒道:“前輩,若是你一不小心離開這片區域,可要小心了。曾經有一名元嬰期的修士自認修爲高深,想要去别的地方看看,結果魂飛魄散。”他說話的時候,故意在元嬰期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顯然在警告韓斌,即使修爲再高,李門家族的強者也能将你擊殺。
韓斌根本沒理會對方的話,踏步向洞府内走去。
那弟子目光一閃,化爲一道流光,直奔來的方向而去。
須臾,當韓斌走到洞府前,不遠處的石壁上,光芒一閃,一個人影走了出來。那是一名老者,穿着一身黑色道袍,額頭上滿是皺紋,仔細看去,能看出他的身上散發着一絲極爲微弱的死氣。顯然,此人離大限已經不遠了。
月光照着在那名老者的身上,露出他的相貌。
韓斌看到對方的樣子後,心裏咯噔一下,“是他。”這人不是别人,真是韓斌最想殺的人,天明宗僅存元嬰期老祖——董光。回到十方大陸,韓斌便打聽董光的下落,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而且還成了鄰居。
與此同時,董光也注意到了韓斌,同樣一怔,随即走了過來,并抱拳道:“無極兄,你怎麽現在才來啊!”别看他說話的口氣極爲客氣,兩人之間的關系雖然不能說是生死大敵,可也并不友好。畢竟趙飛門天明宗常年厮殺,兩人雖未出手過,但也心知肚明。
看到對方走來,韓斌也下意識的抱拳道:“董光,你怎麽也來了?”從趙無極的記憶裏可以看出,他也不喜歡董光,故而說起來話,韓斌也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韓斌本就想殺死董光,這種場合下雖不能動手,可若說起客套話,以韓斌的性格,根本不可能。
董光臉色一沉,一想到身在李門家族内,不好發怒,硬着把心裏的怒火壓制下去,同時道:“無極兄,聽說你百年之前,被我天明宗的一個小輩重傷,至今都沒有完全恢複,是否有這麽一回事啊?”
董光身爲元嬰後期大圓滿強者,修爲上高于趙無極,按說不必看對方臉色。可這裏畢竟是李門家族,族規特别嚴,若是私下鬥法,無論誰先動手,都會被抓起來,輕者廢除修爲,重者當場擊殺。正是如此,董光又了解趙無極的臭脾氣,知道他一言不合,不管什麽場合都會大打出手。他犯不上因爲一句話,把自己拖入險境。當然,董光也不會就這麽算了,完全可以在話語中譏諷對方,以達到讓對方憤怒,而後不會動手的地步。
董光如遇算盤雖好,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剛才的一番話,不但沒想讓對方動怒,對方反而譏諷道:“董光,這事你也好意思拿來說。如果我記得不錯,那名弟子将天明宗打的雞飛狗跳,不但将金丹期弟子全部殺死,還造成大量的低階弟子離開,你覺得比起我那點破事,更值得炫耀嗎?”
聽到這話,董光不禁一怔,失聲道:“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話剛說完,才意識到說錯了話。他這麽說,不就向對方證明,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可說出的話如潑出的水,難以收複,隻能瞪了趙無極一眼,沉默不語。
韓斌冷哼一聲,道:“我不但知道你那點破事,我那聽所當年你追殺韓斌時,不但沒追到對方,還讓對方逃走了。說句心裏話,同爲元嬰期修士,我都替你感到丢人。一個元嬰期大圓滿的修士,竟然追不到一個築基期小輩,哈哈……”
董光額頭上青筋暴脹,臉上一青一紫,隐隐到了暴怒的邊緣。他深吸數口涼氣,才壓制内心的怒火,冷冷道:“那又如何,我雖然沒殺死對方,卻把他逼到别的大陸,同殺死他有什麽區别。”他爲自己辯解之後,話鋒一轉,譏諷道:“而你呢!一個元嬰期修士,竟然被他重傷。沒想到啊!你看起來修爲極高,沒想到卻是一個銀槍蠟頭。”說完這話,他哈哈一笑,臉上閃過一道得意之色。
不過,董光再次無法相信的一幕出現了,對方不但沒生氣,反而承認道:“我确實是廢物,這一點我敢于承認,而是你?你敢承認自己是廢物嗎?你敢承認自己是廢物嗎?你敢承認自己是廢物嗎?”
韓斌的一番話,可謂是咄咄逼人。
董光腳下一個踉跄,一直後退散步,才穩住身體。
“你敢承認自己是廢物嗎?你敢承認自己是廢物嗎?你敢承認……”
此時此刻,董光的腦海中一直回蕩在韓斌剛才的話,腦海中如天旋地轉一般,讓他喘不過氣來。若不是親眼所見,董光絕對無法相信。畢竟元嬰期修士都異常的高傲,怎麽可能放下尊嚴,承認自己是廢物呢?
董光自認爲做不到,不但如此,他還想大聲的喊一句,“我不是廢物。”
可是他不敢喊,這裏是李門家族,即使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叫嚷。
想喊而不敢喊出,這不是廢物又是什麽?
想到這裏,董光怒火攻心下,隻覺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