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強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他長袖一揮,一股靈力包裹着藍琊劍飛落早韓飛的身前,同時厲喝:“掌門師兄賜你此劍,希望你用心修道,保衛宗門和帝國。可你呢?卻爲了一點小事在這裏殺來殺去,你不覺得愧對掌門和令師的栽培嗎?”
韓飛一臉的怒火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收起藍琊劍,低聲道:“周長老說的是,弟子知錯了。”
看到韓飛主動認錯,張國強的臉色稍微緩和一些,轉身看向謝虎道:“你已經是天明宗的弟子了,不是鄉野匹夫,一口一個髒字,這是仙人該說的話嗎?”
謝虎也沒了脾氣,主動認錯道:“弟子知錯了。”
張國強冷哼一聲,看向韓斌,剛想說什麽,卻咽了下去,朗聲道:“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别在這裏呆着了,你們三個跟我去天明殿。”最後一句,他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衆人散去,張國強帶着三人一路向山頂飛去,快到山頂時,一座氣宇軒昂的大殿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大殿周圍雲霧缭繞,靈氣十足,陽光照着其上,憑空升起一股紫氣,如仙家聖地,令人心生敬仰。大殿門前的巨匾上,書有“天明殿”三個金光大字,字體金鈎銀劃,帶着一股披靡天下的霸氣。
大殿前有一個巨大的廣場,比起先前來宗門考核時見過的廣場要大的多。不但如此,廣場地面全部用漢白玉鋪砌而成,亮光閃閃,一眼看去使人生出渺小之心。廣場前方有一個圓形湖,湖上種有荷花,荷花迎風吹動,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湖面中央立有一條拱橋,無座無墩,橫空而起,一頭搭在廣場上,另一頭直通大殿前方。
衆人走過拱橋,走上九十九層台階,便來到大殿中。
大殿之内,光線十足,最中間的牆壁上寫了一個巨大的道字,字迹渾然天成,飄渺不定,仿佛蘊含着無上的天道。道字前方擺放着一把檀木大椅,椅子上坐着一名身穿黃色長袍的老者。宗内規定,凡是身穿黃袍的弟子,必須擁有金丹期的修爲,有一人則是例外,那便是掌門真人。
掌門真人雖身穿黃衣,但比起金丹期境界的太上長老所穿的道袍,顔色稍淺一些。
各大帝國中,凡是成爲國教掌門,都會擁有自己的封号,天明宗掌門人稱鴻運真人。
鴻運真人早就收到張國強的傳音,見衆人走來,便沉聲問道:“張師弟,他們三人到底犯了何過?”
張國強走到大殿中央,停下腳步,拱手道:“掌門師兄,他們三人在丹方前因爲一些小事,大打出手,甚至還散發了殺氣……”當他們把當時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後,又繼續道:“弟子認爲,此事一定要嚴加處理,否則體内擁有殺氣,同邪魔外道有什麽區别?”
鴻運真人微微一笑,擺手道:“你先回去吧!此事我自然會處理好。”
張國強臉色一沉,道:“掌門師兄……”
鴻運真人目光如電,落在張國強的身前,凝聲道:“張師弟,本尊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張國強隻覺得,那視線落在身上,身體仿佛被看穿了一半,忙說道:“弟子遵命。”
當他離去後,鴻運真人并沒有說話,而是從旁邊拿起一本書緩緩地看了起來。三人站在殿内,如坐針氈,不知道掌門真人會如何處罰他們。随着時間的流逝,鴻運真人依舊未說一句話,好像把他們忘了一樣。當太陽快下山時,鴻運真人才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
三人凝視着鴻運真人,心裏緊張不已,就在他們認爲掌門真人要開口詢問時,卻看到他走向了側門,看樣子要離開一樣。三人心裏一緊,如果掌門真人離去了,他們豈不是要在這裏呆上一夜?
謝虎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掌門真人,您如何處置我們?”
鴻運真人停下腳步,看向謝虎道:“你們何罪之有?都和我說說。”
謝虎忙跪在地上,道:“弟子不該口帶髒字,有辱仙家聖地。”
鴻運真人點點頭,又看向韓斌和韓飛,道:“你們呢?”
韓飛同樣跪在地上,如實道:“弟子不該帶有殺氣,更不該向同門師弟下此重手。”
兩人相繼跪下,韓斌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面色肅然,毫不畏懼的直視着鴻運真人,不卑不亢道:“弟子無罪。”
鴻運真人有些驚訝,快速的走到韓斌的面前,道:“你滿身殺意,眼中充滿了仇恨,還說自己無罪?”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龐大的威壓,籠罩在韓斌的身上。在這股威壓下,韓斌感覺喘不過氣來,似乎随時都會窒息死去。
一旁的謝虎看不下去了,拉了一下韓斌的衣服,不停的向他使眼色。
韓斌似乎沒看到一樣,依舊堅持道:“弟子無罪。”龐大的威壓,讓他體内的五髒六腑微微錯位,一股鮮血猛然噴了出來。韓斌臉色蒼白,直直地挺着腰杆。他心裏明白,如果威壓再持續片刻,必死無疑。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會認罪,因爲他根本無罪。
鴻運真人眼中閃過一道驚訝之色,威壓收回,對韓斌問道:“你說無罪,爲何?”
韓斌大口的吸了幾下新鮮的空氣,才說道:“韓飛辱罵弟子父母,如果這樣都沒有仇恨,都不帶殺氣,那還是人嗎?”辱罵他可以忍,但辱罵他父母,忍無可忍。
鴻運真人道:“你應該知道,修道者要忘記塵緣,如果塵世的因緣斬不斷,越到最後,修爲越是難以提高。”
韓斌現在的修爲,還未到斬斷塵緣的時候。練氣期五層如果無法斬斷塵緣,修爲要麽停滞不前,要麽寸步難行。可即使如此,韓斌也會堅持自己的觀念,凝聲道:“掌門真人,你說的弟子明白,但這塵緣弟子永遠斬不斷,如果這也有罪,弟子無話可說。”
鴻運真人心裏更是驚訝,看了韓斌片刻,才緩緩道:“既然你認爲無罪,本尊就不處罰你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話,大道無情,你選擇了什麽路,永遠不要後悔。”
韓斌一愣,随即拱手道:“弟子明白。”
鴻運真人想了一下,對韓飛和謝虎道:“你們兩人,本尊暫時不處罰,我給你們三年時間,如果你們能修煉到練氣期五層以上的境界,此事作罷,若是無法做到,每個人面壁十年,聽明白了嗎?”
兩人滿是不解,但還是道:“弟子明白。”
鴻運真人擺擺手,道:“你們回去吧!”
三人離開大殿,韓飛瞪了韓斌一眼,駕馭飛劍破空而去。
謝虎冷哼一聲,沖着韓飛離去的方向,怒聲道:“神氣什麽,今天還不是敗在我們手下了。”
韓斌苦笑,沉默不語,心裏卻在回味掌門的那句話。
你選擇了什麽路,永遠不要後悔。
“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韓斌想了許久,依舊沒有想出話中的意思,按說掌門應該處罰他,爲什麽不處罰了呢?還有,韓飛的處罰是不是有點輕了,謝虎的處罰是不是有點重了?三年時間,韓飛達到練氣期五層應該不難,謝虎卻根本不可能。
兩人駕禦飛劍向落葉峰飛去,路上,謝虎不禁問道:“韓斌,你說掌門到底要幹什麽,他讓我三年時間修煉到練氣期五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韓斌兩手一攤,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想給你點壓力。”
謝虎并不認同這個觀點,郁悶道:“就算給我壓力,這壓力太大了吧!即使不睡覺,三年時間也不可能修煉到練氣期五層。”
天明殿内,韓斌等人離開之後,一個身穿紅衣的老者從側門走了出來。
老者剛走進大殿,便說道:“掌門師兄,你剛才做法是爲何意?”
如果韓斌在這裏,一定能認出此人,他正是當初答應帶韓斌進入天明宗考核,又在考核失敗把他送到外院的那名長老。
“師弟,你也看不出來?”鴻運真人轉過身,歎息道,“王猛啊!你不必喊我掌門了,還是喊我名字吧!”
王猛幾步走到鴻運真人的面前,道:“私下我們是兄弟,但在天明宗内,必須喊一聲掌門師兄。”
鴻運真人見他執意如此,也不多說,轉移話題道:“剛才那小子叫韓斌,他的事我已經查過了。”
王猛一怔,道:“查過了?”
鴻運真人看到他緊張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一個乞丐進入國教修煉,我能不查嗎?我還查到當初是你把他引入山門的,不過他小子和你一樣,倔強脾氣,心裏認準了一件事,八頭牛都拉不動。”說到這裏,他突然話鋒一轉,繼續道:“你帶回的情報,我思忖很久,剛才看到他們時才想好如何應對。”
王猛不知其意,道:“掌門師兄,處罰他們和我帶回來的消息有什麽關系?”
鴻運真人道:“齊國、趙國、楚國正在大力培養門下弟子,這些年也取得很大的成效,如果我猜的不錯,三五年内必定有一場戰争。帝國之間的戰争其實就是修真門派的戰鬥,我們即使不參與也會被卷入其中。韓斌的情況你也了解,他成爲正式弟子後,從未離開過洞府,日夜修煉,沒想到他竟然修煉到練氣期二層的境界,以他的資質,可以說是一個奇迹。”
王猛點點頭,贊同似的說道:“他的天資确實很差,沒想到還有這份毅力,可以做到日夜修煉。”
鴻運真人道:“所以我覺得,隻要苦修,一定能修煉出成績。”
聽到這裏,王猛恍然憬悟,道:“掌門師兄,你是想讓他們苦修?”
鴻運真人看了一眼大殿之外的蒼穹,仿佛做出了重大的決定,沉聲道:“不但讓他們苦修,宗門還要大力支持,務必在三年之内修煉出來。他們修煉時需要什麽,宗内提供什麽,我就不信,天明宗弟子能比他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