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婵從外面走了進來，掃了眼滿屋子的紅，然後笑道。
“域後這個位置，被多少貴女惦記着，如今花落你這裏，那些長老們又豈會甘心，現在正在上陽宮跟域主抗議呢。”
沐夭夭往椅子上一坐，冷笑出聲。
“我是聖女！”
“域主竟然要娶我，他該不會是瘋了吧！”
羽婵回道：“瘋沒瘋我不清楚，我隻知道，當一個男人特别想将一個女人據爲己有時，那就表明他愛慘了她。”
沐夭夭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般，隻覺得可笑。
“夏侯安……愛我？”
她雖然在雪域待了五年，但跟他見面的次數并不多，而且每次見面絕不超過一個時辰。
“他是想通過這種方法将我徹底禁锢在雪域吧。”
“他還是不了解我，名利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當了域後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像隻被囚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沒有自由嗎？”
羽婵沉默良久，突然說道。
“我父親去找過巫師卡索，他說，域主跟你不能成婚。”
“因爲你是聖女，娶你是亵渎你，上天會降罪于域主，甚至整個雪域的。”
“可域主卻沒有聽勸，堅持要娶你爲妻，還逼巫師卡索說謊，說你跟他是天作之合，爲的就是堵住雪域子民的悠悠衆口。”
沐夭夭聽後愣了好半晌才出聲。
“你那麽愛這片土地，爲了保護雪域的子民，你是不會讓他娶我的對嗎？”
羽婵誠實回道：“是不想，但卻也無能爲力。”
沐夭夭突然湊近她，低聲說道：“隻要你放我離開……”
羽婵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最後還是會被抓回來的。”
沐夭夭：“……”
這時，程橋領了一個婢女進來。
“她叫小溪，以後負責貼身照顧你。”
小溪上前一步，朝沐夭夭行禮。
“小溪見過聖女。”
沐夭夭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丫頭，對方看起來也不過才十三四歲左右。
夏侯安是不會無緣無故安排一個人給她的，所以，這個丫頭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
幾天後，沐夭夭終于知道這丫頭的過人之處是什麽了。
“你的失能術幾級了？”
小溪：“三級了，前幾天剛剛覺醒，域主賞了我幾十株元草。”
目前爲止，小溪是雪域子民裏唯一一個覺醒了失能術的人。
沐夭夭感覺自己逃走的幾率又降低了幾分。
因爲小溪真的是寸步不離地守着她，洗澡的時候守着，睡覺的時候守着，就連方便的時候也守着。
沐夭夭感覺自己就快要瘋了。
不行，她得趕緊想個辦法自救了。
*
沐夭夭絕食了。
在她将自己餓到第二天的時候，夏侯安終于出現了。
“今晚，我在這裏用餐。”
婢女立刻通知廚房，将菜送到了蓮花宮。
數道葷菜上桌後，沐夭夭聞着香味咽着口水。
夏侯安見狀嘴角微勾：“我讓人煮了你最愛吃的麻辣肉筍和蓮藕排骨湯，真的一口也不吃？”
沐夭夭将腦袋一扭，打算将絕食進行到底。
夏侯安：“即便生氣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沐夭夭依舊不理他。
夏侯安便隻好自己一個人吃了起來。
沐夭夭的肚子突然很不合時宜地叫了兩聲，她是真的餓了，餓的難受。
偷瞄夏侯安一眼，他正夾着一片筍放進了嘴裏。
沐夭夭再次吞咽口水。
絕食這個辦法着實有些折磨人。
算了。
以後的事兒，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她還是不虐待自己的胃了。
沐夭夭往餐桌前一坐，拿起筷子先往嘴裏塞了兩口肉，打住心火後這才擡眸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你爲什麽要娶我？”
夏侯安夾菜的動作一頓，沉默數秒後，回道。
“卡索近期曾爲我占蔔過姻緣，卦相顯示，我們兩個是天作之合。”
若不是羽婵曾跟她說過真相，沐夭夭還真就信了。
“可羽婵說，我們兩個的結合，會給雪域帶來災難的。”
夏侯安黑眸一凜：“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沐夭夭試探道：“她還說……你是因爲喜歡我，所以才想将我據爲己有的。”
夏侯安盯着沐夭夭，片刻後才回道：“她說的沒錯，我是喜歡你。”
沐夭夭瞬間變得尴尬起來，她用筷子戳着碗裏的白米飯，然後小聲道。
“我們……好像也不怎麽熟吧，到底喜歡我什麽呀。”
夏侯安：“如果我說，我經常會做同一個夢，夢裏，我們是夫妻，你相信嗎？”
沐夭夭心道：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這得多喜歡她，才會連晚上做夢都是她啊？關鍵是，他到底喜歡她什麽呀？
夏侯安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知道你不會相信，不過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相信的。”
沐夭夭感覺這人怕不是魔怔了吧。
“我是不會跟你成親的！”
夏侯安喝了口湯，然後放下湯勺，朝沐夭夭問了句。
“因爲蕭雲錦？”
沐夭夭目露驚訝之色，但很快便被她掩蓋過去了。
“蕭什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夏侯安直接指出：“那晚在黑市上跟你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星元的小殿下吧？”
沐夭夭繼續否認：“什麽星元的小殿下？他姓雲！”
夏侯安繼續道：“你跟他還有個兒子，叫程灼。”
沐夭夭：“……”
夏侯安擡眸，朝沐夭夭勾唇一笑，聲音出奇的溫柔。
“不用緊張，隻要你不離開我，不離開雪域，他們就能安好地待在這個世界上。”
赤果果的威脅！
沐夭夭氣炸了！
“你不覺得你這麽做有些卑鄙嗎？”
夏侯安回以一笑：“卑鄙？自打我有記憶以來，我阿爸就告訴我，爲達目的是可以不擇手段的，如果我不夠心狠，那麽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可能就不是我了。”
沐夭夭氣結。
夏侯安誘哄道：“你不是想出去玩兒嗎？你我成親後，你若還想到離開雪域，那我便陪你出去玩上個一年半載的。”
沐夭夭：“可我要的是絕對自由！”
夏侯安笑道：“絕對自由？等我什麽時候能夠進到你心裏，我便不再限制你的自由。”
沐夭夭：“……”
夏侯安又陪沐夭夭坐了會兒，離開前，不忘提醒道。
“差點兒忘了告訴你，婚期我已經看好了，下個月初八，宜嫁娶，是個成親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