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夭夭從舞娘身邊經過時，舞娘身上的香粉味兒濃的刺鼻。
她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面無表情地朝軟塌上坐着的蕭雲錦說道。
“少爺這小日子過得……可真是快活啊。”
蕭雲錦瞬間坐直了身體，若非沐夭夭身後跟着他留給她的護衛，她這一身男人裝扮，加上又換了張臉，他還真是有些認不出。
“雲爺，這位是？”
炕幾的另一頭還坐着一個男人，身着異族服裝，聽口音，像是毒域那邊的人。
毒域那邊盛産各種毒物，現在市面上賣的好多毒藥的原材料都是從毒域進口而來。
而這個男人則是個藥材販子，跟蕭雲錦已經合作兩年了。
蕭雲錦朝幾個舞娘和琴師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
樂聲止歇，屋内瞬間靜了下來。
待舞娘們魚貫離去後，蕭雲錦才朝旁邊的男人介紹道：“我夫人。”
沐夭夭秀眉輕蹙，沒好氣道：“誰是你夫人！”
藥材老闆的目光在蕭雲錦和沐夭夭的身上來回遊移，最後了然一笑：“我說之前送給你那兩個美人，你怎麽不收呢，原來雲爺好的這口。”
蕭雲錦從軟塌上起身，一把将沐夭夭拽到跟前，然後朝藥材老闆說道。
“餘老闆，今日我就先失陪了。”
藥材老闆一副我懂的模樣：“趕緊去忙你的吧。”
蕭雲錦跟藥材老闆告辭後便拉着沐夭夭離開了包房，剛出門就說了個地址：“萬壽山，雲府。”
沐夭夭使用瞬移術将蕭雲錦帶上了萬壽山，跟着他進入雲府後，她直接被裏面的宏偉建築給驚的歎爲觀止。
這莊園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這裏……你的産業？”
沐夭夭轉頭看向蕭雲錦，剛問出聲就被他給直接拽進了空間。
空間内的花圃又種滿了元草，隻不過全都是些幼苗，待它們長大至少也得再過五六個月。
“怎麽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蕭雲錦有些激動，因爲這還是沐夭夭失憶後第一次主動來找他。
“還有，怎麽把自己打扮成這副模樣？”
沐夭夭斜睨了蕭雲錦一眼，然後冷哼道。
“不來找你，又怎會知道你每天都過得這麽滋潤，不過，那舞娘姿色雖有，就是身上的香粉味兒太重了，小殿下，你的品位變低了。”
蕭雲錦聞言一怔，過了數秒才反應過來。
“你……你恢複記憶了？”
沐夭夭往椅子上一坐，不答反問。
“我怎麽一直沒看見小灰啊？”
蕭雲錦表情肅然道：“死了。”
沐夭夭：“……”
蕭雲錦接着說道：“五年前，北元攻破北城那天，它爲了救我……死了。”
這也是爲何在他被那隻幽靈虎攻擊之後不跟它計較的原因了，不僅僅是因爲它是沐夭夭的靈寵，還是因爲看到它會讓他想起那隻總是在他耳邊叽叽喳喳叫的他心煩的麻雀。
沐夭夭聞言也有些感傷。
她跟蕭雲錦其實是因爲小灰才結緣的。
小灰嘴巴很甜，見了她總是小姐姐小姐姐地叫着。
如果早知道五年前它跟随蕭雲錦離開的那一天是他們兩個最後一次見面，她一定會強行将它留在自己身邊的，相信蕭雲錦也不會不同意。
可是，沒有如果……
小灰的死，追根究底，其實是因爲自己的主子還不夠強大。
所以，若想保護身邊的人，自己必須得先無堅不摧。
“你現在有幾種攻擊異能？”
沐夭夭突然朝蕭雲錦問道。
“分别多少級了？”
蕭雲錦飄遠的思緒瞬間被拽回，他盯着面前的女人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道。
“兩種，重力術和禦火術，都剛過6級。”
沐夭夭：“太低了。”
蕭雲錦：“……”
沐夭夭隻是在陳述事實。
“在雪域，負責保護我的護衛，攻擊異能都在兩種以上，且等級都高于6級。”
“而雪域的域主三種攻擊異能，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滿級了。如果到時候他強行将我帶走，你也隻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蕭雲錦面露憂色。
雪域的域主他也是聽過一些有關他的傳聞的，28歲，喪妻多年至今未娶，隻是他沒想到，對方的異能等級已經如此高了。
沐夭夭接着說道。
“當然，拿你跟夏侯安比，确實不太公平，畢竟他是雪域的王，從小在天山元氣場長大，而你一出生，星元的元氣場便是日漸枯竭的狀态。”
“但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打鐵還需自身硬，你若想報仇，異能等級低于敵人可怎麽行，據我所知，北元國主的攻擊異能加起來已有16級了。”
蕭雲錦：“我曾經進過幾次天山元氣場，差點兒沒能活着出來。”
沐夭夭好奇道：“怎麽進去的？”
蕭雲錦也不瞞她：“在西元的北面有座翹頭山，山裏有個密道，是直通天山元氣場的，不過現已被炸毀，再想進去，難如登天。”
沐夭夭低喃道：“原來已經被炸毀了啊。”那天即便她能成功進入密道，恐怕也隻有被逮回去的份，畢竟前面是死路一條。
蕭雲錦有些好奇：“他們爲何要搶你回雪域當聖女？”
提起這個，沐夭夭忍不住笑道。
“雪域的巫師精通占蔔之術，說雪域在三十年後會有一場重大劫難，而我若能成爲雪域的聖女，便可庇佑雪域子民，免于這場浩劫。”
“聽起來是不是特别的搞笑？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保護雪域的子民！也不知道夏侯安是怎麽想的，竟然就相信了巫師的話，将我‘請’回了雪域。”
夏侯安？
蕭雲錦已經從沐夭夭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兩次了。
不知爲何，他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據說，雪域的聖女是不可以與人成婚的。”
沐夭夭聽出了蕭雲錦話中的試探，知道這男人八成是小心眼了。
“确實有這規矩。”
“不過規矩都是人定的，我成爲聖女之前本就不是清白之身，他們不照樣還是‘請’我回去當聖女了嗎？”
蕭雲錦又問：“那個夏侯安……是不是喜歡你？”
沐夭夭聞言一怔。
這羽婵說夏侯安對她有意思也就算了，可這蕭雲錦連人夏侯安的面都沒見過，怎麽就确定他喜歡自己了？
蕭雲錦聲音一沉：“他還真喜歡你！”
沐夭夭故意道：“我長得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的，男人會喜歡我難道不正常嗎？”
蕭雲錦要被氣死了，他走到沐夭夭跟前，伸手就要去拽她，卻被沐夭夭給踹了一腳。
“滾遠點兒！身上一股脂粉味兒！”
蕭雲錦一怔，随即解釋道：“那些舞娘是請來服務餘老闆的，再說，我也沒讓她們近我的身。”
沐夭夭冷嗤一聲：“我若再晚進去一會兒，她們都能坐到你腿上去。”
蕭雲錦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百口莫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