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叔皇叔,她到這個時候還在想他的皇叔!
夏侯淵呼吸驟然粗噶,目光赤紅染血的盯着她,原本就覺得時時刻刻被人扼住的心髒此刻更仿佛是被人陡然捏碎了——她的手好像不是握在他的手臂上,而是掐在他的心口上。
“上官語惜。”
男人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拿什麽來跟我一人一次?”
他恨不得掐死她,“你皇叔還活着,你卻殺了我的孩子,你有什麽臉跟我說一人一次?”
若真要這麽算,他就該讓上官驚瀾以命抵命!
莫辭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他們剛才說的那一番話。
皇叔?
她想起外面那些流言蜚語,一直說皇上帶回來的女子是東臨來的,是敵國公主。所以姑娘果真是敵國的公主,而她口中那個皇叔,就是諸位大人們聯名上書要鏟除的那個東臨王?
莫辭的呼吸陡然一滞。
難怪,姑娘一直說她和皇上不可能。
她跟太醫面面相觑,太醫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前……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上官語惜的呼吸越來越弱,溫熱的血液好還在不斷的從她腹部流出來,緩慢的道,“可是夏侯淵,你隻說讓我乖乖的待在你身邊,沒有讓我……給你生孩子。在我答應你之前,這個孩子就已經沒有了,所以你不能因爲這個……遷怒任何人。”
她停頓了很久,因爲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漂亮的眼睛裏有淚珠滑落,可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爲疼的,還是因爲失去這個孩子才哭。
夏侯淵眼底閃過劇烈的嘲意,肯定不是後者。
她肯定是昨日就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了,她這麽急着捅自己一刀,就是怕他跟她說起孩子的事,怕他拿上官驚瀾來威脅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所以她先下手爲強,在所有的一切來得及發生之前,就已經奪走這個孩子的命。
他甚至……還什麽都沒有來得及說。
這個女人,狠到骨子裏了。
因爲恨他,甚至不惜生生奪走一個孩子的命——從前善良的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小公主,如今已經可以舉着剪刀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然後再這般清醒理智的跟他談條件。
呵。
夏侯淵緊攥着她的手腕,那力道像是掐着她的脖子一樣狠戾,上官語惜好不容易才積攢力氣再次開口,輕聲說着,“作爲報答,以後我都會乖乖的……我再也不會反抗你了,好嗎?”
好嗎?
她覺得這樣好嗎?
夏侯淵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上官語惜!”他驟然話鋒一轉冷喝出她的名字,因爲她睜大的眼睛忽然就閉上了,讓他的心跳又漏掉一拍。
“惜兒!”
“太醫——”
男人厲聲呵斥,這才将門口那兩人的思緒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