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這才在她身邊躺下,手臂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入懷中,跟往常一樣,又比往常更輕。
他想,明日再跟她說吧。
她這麽容易激動,若是聽到這個消息肯定要跟他吵一晚上不能好好睡覺了。
他想了千百種的方式,讓她留下這個孩子。
……
上官語惜面朝着床的裏側,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呼吸微不可覺的顫抖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裝作若無其事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其實剛才太醫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到了,當時險些就要露出破綻。
幸好,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她不敢醒來,她怕自己醒來就要面對他的威脅脅迫,她知道他一定會拿皇叔來威脅她的。
孩子,她原本很喜歡的。
在東臨的時候,甚至他們沒有成親的時候,她就想要跟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可那都是以前都是過去,孩子絕對不該在這樣的深仇大恨中誕生。
這一夜,她始終保持着這個姿勢,卻始終清醒如初。
第二天早晨夏侯淵出去上早朝,她立刻從床上翻坐起來。
在莫辭進來之前,就走到妝台前翻箱倒櫃的找東西,幸好——幸好最後她找到了!
一把剪刀。
上官語惜握着剪刀的刀柄,右手顫抖着,尖端對準自己的腹部……
“姑娘……”
門口陡然傳來一聲尖叫。
上官語惜原本還在猶豫哆嗦的手,刺的一下紮入自己的腹部。
……
夏侯淵收到消息的時候,剛剛下早朝。
當他見到莫辭雙手染着那麽多血慌慌張張的朝他跑來時,心裏就已産生很不好的預感。
結果——
“皇上,姑娘受傷了!”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是怎麽傷到的,直到他飛快的趕往龍吟宮,在太醫的前腳踏入宮門,看着地上躺着那個虛弱蒼白的女孩,他的心髒仿佛一下子被人狠狠扼住了。
連呼吸都有短暫的停頓,心跳漏掉節拍。
“惜兒,上官語惜!”
他立刻趕到她的身邊,雙手微弱的顫抖着将她從地上抱起來,“你怎麽了,恩?”
她很痛,看着就很痛的樣子。
她的臉色發白沒有半點血色,兩根秀氣的眉毛像是熨不平的一般狠狠擰成一個結,腹部還有紅色的鮮血不斷的流出來。
夏侯淵不知道該怎麽辦,抱起她或者任由她這樣躺着,免得讓她更疼。
他慌了,這輩子都沒有過這麽慌亂的時刻。
“太醫很快就過來了,你别怕,沒事的。”
可是忽然,他注意到她腹部插着的那把剪刀,夏侯淵瞳孔驟然緊縮。
“上官語惜!”
他厲喝一聲,“你幹了什麽?”
原本還虛弱的躺在地上連喘息都困難的女人,卻忽然一下子抓住他的手,重重的握緊。
“夏侯淵,是你先騙我的。”她直直的撞入他的眼睛,顫着聲音斷斷續續的道,“你給我的肯定不是避子藥……所以我們一人一次,你不能因爲這個……就對我皇叔做什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