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
看到她的眼淚,本能的滋生出的心慌無法控制的蔓延。
夏侯淵猛地撤回手,隻是心底那股躁動的戾氣卻變得更陰暗沉晦,“現在知錯,晚了!”
手背上被她滾燙的淚水砸到,啪嗒一聲,燙的他皮膚生疼。
男人薄唇的唇陡然抿成一條直線,“你乖乖的别吵别鬧,别逼我把你一塊兒弄死了,恩?”
那個死字,刺激的她的神經又是狠狠一顫。
“那你弄死我啊!”
她不怕死,她隻是害怕這個詞從他的嘴裏冒出來。
往日有多愛,此刻就有多怕,就有多恨。
她怎麽也沒想到,此時此刻面對的說要弄死她的細作竟然會是昨日還溫言軟語的丈夫。
巨大的落差,遠遠超過往日任何一次的鬧别扭。
不是小打小鬧的愛恨情仇,而是家國天下的立場大義。
她一直知道他不愛她,也以爲他隻是不愛她而已。所有的這些都可以忍,她都可以爲之努力讓他愛上她,卻沒想到日日朝夕相處的枕邊人竟會以這樣的身份和姿态出現在她面前。
上官語惜哽咽着顫抖着,幾乎要呼吸不過來,尤其是她克制着不想發出哭泣的聲音,這種哽咽隐忍的抽泣就變得更加明顯,像是随時會哭的背過氣去。
夏侯淵雙手蓦然緊握成拳。
“我不會讓你死,但是也不會解開你的穴道讓你去通風報信,所以惜兒,你死了這條心。”
“……”
她紅着眼死死的瞪他,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毫不懷疑她此刻是想殺了他的。
可她忽然像是想到什麽,那仇視的眼神又瞬間變成苦澀的哀求,“我求你了,夏侯淵你殺了我放過我皇叔吧,你不要害他好不好?”
她不知道這兩個人當真對戰哪個會赢,但是夏侯淵在暗皇叔在明,這個所有人都以爲的朋友,卻是他們最大的敵人,這樣的不安全因素足以緻命!
“你好歹在東臨這麽長時間,就算沒有感情隻有恨,就算……你就看在我曾經拿我父皇遺物救過你一命的份上,求求你對東臨對我皇叔手下留情好不好?”
不停的哀求,爲了她的國家,爲了她的皇叔。
可她如今大概忘了,她還是她的妻子。
她沒有拿這層身份來求她。
雖然即便她求了,他也未必會答應,可是此刻還是有些許詭異的失落。
夏侯淵薄唇往上牽扯了一下,“我在東臨十幾年,爲的就是這一天。”
她重重一震。
他沒有直接說不,但是這句十幾年,卻比那聲“不”更讓人心驚,更讓人絕望。
夏侯淵伸手,直接點了她的昏睡穴。
面前的女孩終于閉上那雙美麗而充滿仇恨和淚水的雙眼,身體軟軟的倒下來。
夏侯淵立刻将她接住。
那溫軟入懷,卻沒有了往日的生動明媚,沒有了她在耳邊叽叽喳喳的說着關切撒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