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切,恍若隔世。
好像時間又倒退了大半年前。
隻是他很久沒接,她的笑臉似乎微僵,“你……不要嗎?”
夏侯淵喉結滾了滾,在她收手的瞬間接過東西,觸手不是桂花糕的觸感,而是指尖相觸的瞬間流竄在周身的電流帶來的顫栗與酥麻感。
他嗓音低低的道:“多謝公主。”
她連忙笑着擺了擺手,“不謝。”
上官語惜低着腦袋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又猶豫了很久,才終于下定決心鼓起勇氣道:“那個,我有話跟你說,你有時間的時候待會兒來找我一下。”
“走吧。”
“啊?”
她一愣。
夏侯淵道:“現在就有時間,走吧。”
上官語惜哦了一聲,連忙跟上他。
她能聽到身後的嬉笑聲,但是那些侍衛人都很好,嬉笑也不過是善意的暧昧,并沒有任何譏诮的成分,所以她也不生氣。何況他們議論的是她的婚事,有何不可?
待到他們走到四下無人處,夏侯淵淡淡的開腔,“說吧。”
她的思緒蓦然被拉回,從他的身旁走到他的面前,深吸一口氣直視着他的眼睛。
“前段時間我們之間有點誤會——可能你會覺得那都不是誤會,确實是我不好,一廂情願還要遷怒于你。有些結果注定得不到的東西放棄本來也是我該做的,不過既然這次命運又重新把我們連在一起,我會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本分,至于你……”
夏侯淵以爲她會要求他做什麽,比如好好對他,他想如果她真的說了,他大概會答應的。
可她卻隻是歪着腦袋朝他笑,“至于你,我沒有什麽要求。你隻要一直是夏侯淵就好。”
沒有要求,多容易滿足的女孩。
夏侯淵扯了扯唇。
可是當時過境遷,他才蓦然發現做到這一點有多難,後來的他早已不是她眼中的夏侯淵。
……
後面半個月,上官語惜還是常常去找他。
就像是中間沒有隔着那大半年,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切又回到最初的原點。
少部分的時間他比較忙,在宮外辦事所以不見人影,不過大多數時候上官語惜都能看到他,要麽過去跟他說說話,要麽就是給他送點兒吃的,但是也不會過多的打擾他。
所有的事顯得那麽歲月靜好。
有一次言玄問起夏侯淵是不是真的要娶她,夏侯淵想起這些年的種種,偶然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如果他可以忘記所有隻當她的夏侯淵,是不是也可以?
可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壓下去,太荒謬,連想都不該想的。
“言玄,事到如今,想不想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
他在朝着他該走的那條路走,不管路上會發生什麽樣的意外,最初的終點他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