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的攥緊手心,深吸一口氣,“你就這麽讨厭我,是嗎?”
夏侯淵眸色微變。
很多時候他的情緒和表情都管理的太好,自控能力強大到一流,所以旁人從來無法透過她的面容看出他在想什麽,隻能依據他說出口的話來直接理解他的意思。
這麽多年,他早已經習慣,可是此時此刻竟有些微妙的不适。
這種不适直接導緻的就是他連那點細微的笑意也散去,繃着一張臉嚴肅冷靜的看着她。
上官語惜黯然的垂下眼簾,“問了也白問,以後不問了。”
夏侯淵,“……”
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繃得更緊,落在她視線的餘光裏顯得更加冷冽不可窺探無法靠近,上官語惜生氣的皺眉,小嘴整個翹起來,“你這個人真是讨厭!”
她不高興的直接離開了。
等她走出去,夏侯淵蓦然想起,她以前即便是被他冷言冷語的對待也從來不會退卻,熱情洋溢的笑容哪怕驕縱但是從來不會當着他的面轉身。
如今這是怎麽了,動不動就跟他發脾氣甩臉色。
脾氣越來越大了?
空氣忽然有些窒悶煩躁,夏侯淵扯了扯衣襟,或許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正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當他進了一小步,所以她才會這麽肆無忌憚的往後退。
因爲,有了驕縱的資本。
因爲,這場戲早已不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
莫連玉看着小公主高高興興的離開,卻又悶悶的回來,不禁皺了皺眉,“這又是怎麽了?”
“不想說話。”
男人挑眉,“怎麽,在夏侯淵那兒受氣了?”
她忍不住道:“男人都這麽讨厭嗎?我好心好意問他要什麽禮物,他竟然跟我說,以後不要去見他?就算他心裏真是這麽想的,也不必在我一腔熱血的時候說出來潑我冷水吧?”
莫連玉恍然大悟,卻并未像她那般神色嚴肅,反而自帶調侃的笑意。
若那個男人心裏真是這麽想的,也就未必會說出來了——尤其是,當深情執拗的公主殿下拿出丹書鐵券救人以後,至少要裝裝樣子才是。
不過麽,如果夏侯淵所思所想與旁人以爲的不同,那就另當别論了。
“哦,是這樣啊。”他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神色微不見得多認真。
“你還笑?”她怒瞪過去。
“他不想讓你去,你就更不用去了。”男人唇角的笑容更深邃。
在今日之前,他們就已經說好的這些日子每天都去,但是明日不能去。
上官語惜納悶的看着他,“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麽呢?”
“男人麽,總是要吊一吊的。”莫連玉高深莫測的道,“劣根性是人人存在的東西,所以你就算喜歡他也不能時時刻刻追着他,萬事萬物都需要講求策略計謀。”
“……”
上官語惜神色詭異,“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睿智了?”她找不到其他的合适的形容詞,“是從你玩兒過的無數個女人身上得出的結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