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此刻提起,卻不是單純的爲了緬懷,隻是覺得看着男人這樣的臉色很有趣。
緊張怅惘,而又極力壓抑着某種沉痛與猙獰的猶豫的臉色。
沒錯,是有趣。
她報複性的提起過去,那種讓他抓心撓肺的盡管不會改變主意但是也會難受至極的感覺,是她現在害怕之餘,唯一能感到欣慰安慰和快意的理由。
陸卿卿說完變淡淡的收回視線,“還不走,等着給葉纖衣收屍嗎?”
上官驚瀾看着她轉身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背上因緊握成拳而暴露着根根分明的青筋。
她像是在他的心底投下一個驚雷,自己卻雲淡風輕的離開。
……
兩人來到清水庵前的清水橋上,風景美麗宜人,隻是那橋下的水卻不似橋的名字那般水清,反而有些渾濁,在這古代倒是難得見到這麽渾濁的水,不禁讓人覺得奇怪。
入目便是遠遠的看到一個身材并不高大的男子,長得是那種扔到人群裏都不會被辨認出來的大衆臉,身邊還扛着一個麻袋,顯而易見的就是劫持葉纖衣的劫匪。
陸卿卿并不認識他,他卻無緣無故的找她,她不得不懷疑這背後是有人指使的。
不過看着那身影,她倒是隐隐覺得有些熟悉……
可是,是誰呢?
男子的手中還扣押着一個麻袋,他看到他們便微微的笑了笑,“卿卿,你終于來了。”
那語氣,分明是顯得很親昵。
可是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叫出來,她卻無端覺得陰森恐怖,那笑容好像綿裏藏針。
陸卿卿站在原地沒有動。
葉纖衣被男人從麻袋裏放出來,大約是還不适應此刻的光線,所以她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很久才睜開,看到對面幾張熟悉的面龐,尤其是上官驚瀾,她的眼淚一下子就飙落出來。
“皇上……”
從陸卿卿他們的角度看過去,她的左手小拇指真被人切了,所以先前留下的也不是假的。
這個劫匪,真的喪心病狂。
葉纖衣越哭越傷心,“你終于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現場十分安靜,越是在這種安靜之下,就越是襯托出她這僅有的哭聲。
陸卿卿淡淡的别開視線,被她哭的各種煩躁齊齊的湧上心頭,“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演苦情戲了?要是你哭就能解決問題,我不介意你把眼睛的水流幹。”
葉纖衣一下子咬住了唇。
她不敢再哭,隻是蒼白狼狽的臉色憋得很紅,明顯是在隐忍着她的悲痛欲絕。
陸卿卿尋思着她是不是也該落兩滴眼淚,說不定他日上官驚瀾回想起來會更加懊惱自責,但是這個想法僅僅是閃過她的腦海,就被她否決了。
當一個女人在身邊哭,确實惹人憐惜。
當兩個女人都在哭,隻會讓人厭惡。
她擡眸看着遠遠站在對面的劫匪,“你要怎麽換?”
“卿卿果然爽快人,不像這個葉纖衣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難怪皇上棄她而選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