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卿看着面前緩緩朝她伸出的大掌,目光凝視着那修長的手指好幾秒,對她來說或許真是極大的誘惑,可這誘惑背後又掩藏着什麽樣的暗潮洶湧,卻難以分辨。
所以她不敢再往前進。
女人扯唇微微一笑,“有跟沒有一個樣兒,那我還不如自己過。”她緩緩說道,“缺個男人我也不會死,最難過的時候早就熬過去了,到現在可有可無那我就更沒有理由去追尋。”
她不答應。
她說了這麽多,就是不答應。
男人的臉色蓦地沉下來,“所以,你是非要跟我過不去?”
陸卿卿早就習慣他不講道理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淡淡的道:“怎麽是我跟你過不去呢,你皇宮裏的東西我可既偷也沒搶,連件衣服我都沒帶走,難不成我這個人也歸你管?”
她的話剛剛落下,男人長腿便往前邁開一步。
陸卿卿下意識的後退,可是她抱着念念所以動作慢半拍,肩膀還是被男人抓住,“沒偷也沒搶?”男人目光透着嘲諷,“你偷朕這麽多銀票不算偷?搶了朕的皇後和皇子不算搶?”
“……”
Ok,銀票她是拿了沒錯,皇後和皇子是什麽鬼?
陸卿卿氣得笑都笑不出來,“上官驚瀾,你可真行!”
就連韓律也被這無厘頭的答案說懵了。
他搖搖頭,心中不由歎息:皇上啊皇上,要想娘娘留下來就直說啊,示弱讓步說幾句好話不就可以了,爲什麽要用這麽詭異的叙述方式呢?
“父……父皇。”
就在氣氛一片詭異的時候,稚嫩的童音忽然響起。
男人和女人的臉色同時微變。
陸卿卿抱着念念的手不由緊了幾分,低眸神色複雜的看着懷裏的小家夥。
念念臉上挂着笑,那個永遠都念得不标準的音節,此刻終于不再是“父航”而是“父皇”。
上官驚瀾微微抿唇,冷峻的面容幾乎是在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這一刻,有種微妙的難以言喻的感情在胸口淌過。好像不隻是他認知上的父子血緣,更有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感慨動容。
他修長的手指朝他伸出去,低啞的嗓音喚着,“念念。”
可是沒等他碰到小家夥的手,陸卿卿忽然側身。
碰了個空。
上官驚瀾動作微滞,手指在空氣中僵硬了好半響的工夫,氣氛蓦然又變得無比詭異凝固。
男人的眼簾淡淡的掀起,看着那個始作俑者,“怎麽?”
“……”
不怎麽。
她隻是害怕他跟念念過度接觸,突然生出什麽父子情深的毛病,跟她搶兒子。
這男人無恥起來沒什麽做不出來的。
陸卿卿淡淡的道:“是,我确實拿了錢,不過就當是給你兒子的贍養費吧,何況你不在的一年裏我辛辛苦苦替你看着你的江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是你發給我的工錢也可以。”
這些錢大概夠她花幾年。
至于以後,有手有腳的她也不可能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