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在男人腦海中過了一遍,又被很快的否定,因爲他似乎也沒有什麽委屈的感覺。
孩子的流失,他怒、怨,悲恸,可她是陸卿卿,他能對她如何?
至于後宮,那更不是他放在心上的東西,更别提是爲此感到委屈了。
于是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堅定的搖頭,薄唇緩緩吐出一個字,“不。”
陸卿卿低低的笑了出來,笑容卻是盡顯蒼涼而灰敗的頹然無措,“上官驚瀾,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對我這麽好還這麽寬宏大量的原諒我這個兇手?”
她一字一頓的道:“害死龍種,是死罪吧?”
男人目光微震。
“這件事,你别想拿來做文章!”
她要是想利用這個,讓她自己站在風口浪尖,再讓所有人來讨伐她,最終離開她……
上官驚瀾蓦地抿住唇,眼底閃過冷厲陰沉的鋒芒。
“想都不要想。”
“……”
陸卿卿也确實沒想,她還沒這麽偉大的爲了離開這麽敗壞自己的聲譽。
她隻是斂去笑意,淡淡的道:“你要怎麽做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平靜的臉上再次恢複死寂般的冷漠,“所以,不要抱着得到什麽結果的希望去做這些,因爲你隻會失望。”
男人身形微僵。
好半響,他都沒有開口。
最終,轉身離開時,他才緩緩的道出三個字——
“知道了。”
……
太後很快就知道了樊黎兒被拒婚一事,齊将軍那邊倒是守口如瓶,可是樊黎兒卻忍不住來找她哭訴,太後原本不怎麽接見外人,可是經不住一次次的請見,最終就得知這樣的消息。
太後震怒。
“上官驚瀾!”她鮮少這樣直呼其名,更遑論是在男人登基以後,“你是不是瘋了?”
“母後,兒臣知道你們都難以接受這件事。”他緩慢而堅定的說道,“但是兒臣心意已決,不管是誰都無法改變這個結果,所以,您不必再爲此事多費口舌。”
“你,你……”
太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自小,他就鮮少見母後露出這樣的神情——母後從來都是淡漠的,對什麽事情都掌控在手裏,對什麽事情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在意,就像以前的他那樣。
他理解母後容貌被毀,仇恨漫天,這一生或許都無法從巨大的仇恨中自拔。所以他從未奢求母後像尋常的母親那般,對他噓寒問暖言語關切。
他早已習慣。
而如今,陸卿卿無意間的闖入打破了他的過去,讓他的心開始搖擺不定的最終偏向了她。
或許人都是本能的渴求溫暖的生物,隻是自以爲不在意,并不斷的告訴自己不在意,那麽在漫長的枯燥乏味的人生中便可以自欺欺人的以爲自己是真的不在意。
“母後……”
“你閉嘴!”
太後怒聲打斷他,“看看你現在被陸卿卿變成了什麽樣子,你還是哀家的兒子嗎?”
她痛心疾首,“你是不是忘了先帝是如何迫害我們母子,你是不是想再被一個女人迷了心眼走他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