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神經病,那就陪着演戲就好了,他是個聰明人,算不上個完全的好人,但是也不會讓人騎到頭上胡亂作爲。
設網捕大魚,得費些心思。
嚴景州在書房呆了一下午,他的公事一般沒在公司處理,文桐就會把文件發來家裏的電腦裏,嚴景州就會處理。
他自律性很強,工作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走神,可是此刻的男人已經看着電腦屏幕五分鍾,始終沒有開始下一步的動作。
這個家,就像深海一樣無法呼吸,讓人有種窒息感。
嚴景州索性關了電腦,閉眼靠在椅子上,他已經是極限了,半個月沒見到酥寶,他已經是極限了。
他想過會很難受,但是沒有想過會這麽難受,就像中了毒,沒有解藥一樣,整個軀體都被折磨着,根本沒辦法專心幹一件事。
午後四點,太陽傾斜西方,晚橘染遍天際,男人滿腦子漿糊,根本沒辦法工作,他已經安排了人在泰國搜索,但是結果并不理想。
半個月時間已經很久了,比他想的逾期還要久了,事情越來越不受控制,他這顆沉着冷靜的心也開始慌張了。
“沒事的話,下樓幫我翻翻土吧。”嚴正南站在樓下朝着書房的窗子喊了句。
嚴景州穿着居家服,沒有精緻的外衣束縛,幹淨的面龐,眉宇間帶着憂愁情緒,扛着個鋤頭頂着夕陽走來。
“你從小也沒幹過農活,不知道鋤地到底是爲了什麽,一個是除草,二個是松土,這些是表面上看到的,還有一個是人心才感受到的。”
“先前我站不起來,鋤地還要李媽一邊推着一邊鋤,李媽都笑話我,說還不如讓她自己幹,或許早就幹完了。”
“我就不,因爲有些事自己做了才有成就感,我坐在輪椅上十一年,很多東西我早就失去了興緻,但是唯獨喜歡幹農活。”
“之前後院這快地,我種什麽都種不活,後來我突然心血來潮,種草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種有信念,種出來的草莓又大又甜。”嚴正南那時候就是想給兒媳婦種點東西,他心裏開心,自然用心了些。
“勞作的時候,心裏什麽都不想,就想着我鋤了這一塊地,再鋤那一塊地,累了就撐着鋤頭休息一下,擡頭看看風景。”
“等我完成勞作的時候,就會身心暢通,不信你試試。”嚴正南站在一邊,用手指了指:“諾,還有半畝地,你去翻了吧。”
“爸,你是不是就是不想翻了,然後讓我來?”
“臭小子,要不是看你愁眉不展,鋤地這事我還不稀罕你來。”
“可是,爸,我鋤的不好。”日暮陽光下,男人學着父親鋤地的姿勢,有些生疏的鋤地,他額間留着汗,耳邊是父親鋤地指導。
“我也不是天生就會的,你得學起來,這片草莓園今年年底得弄起來。”嚴正南就像盯項目似的,還規劃出了時間線,什麽時候播種什麽時候搭棚,什麽時候結果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爸,謝謝。”
夜霧和月色籠罩着後院子的兩父子,清冷的月光,朦胧的灑在地裏,夜幕來臨之際,這塊地算是鋤完了,嚴景州撐着鋤頭,碎發遮眼,看着父親叼着火星子站在一側抽煙。
“兒子,你一直是我的驕傲,不管做什麽都是。”
嚴景州的黑眸裏分明閃着細碎,夜濃霧大無法看清,他也不希望父親看清,于是脫口一句:“鋤地也算嗎?”
(本章完)